5.10Become Human（1 / 2）
被明天涯拽上了车, 杜蛮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了, 明天涯和明嫣他们俩明明最害怕自己出事，虽然曾经的记忆残缺不全了, 但他隐约知道自己如果离去，对他们的伤害是致命的。
“对不起……天涯, 我只是容易胡思乱想而已。”杜蛮拉住明天涯的手指, 轻轻地捏了捏。
明天涯勉强露出笑意，回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没事, 别多心，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没觉得你手上少了什么吗？”
杜蛮知道他想岔开话题，顺着他说：“什么？”他看着自己完美无瑕的手，觉得有一丝奇怪, 他本能地认为自己的手不可能这样没有丝毫痕迹, 可到底有什么, 却实在想不起来。
明天涯轻笑着咬了咬他无名指的指腹，挑起狭长的眼尾看他：“你说呢？怎么跟我结婚的都忘了？”
杜蛮怔了怔, 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被他咬过的指腹蔓延起一阵阵酥痒，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揉着被咬出的红痕小声嗔他：“没忘！原来那枚钻戒呢？被你个负心汉丢了？”
杜蛮原以为那枚结婚钻戒只是被明天涯收了起来，没想到他点头嗯了一声：“丢了，跟原来那枚和你一起不见了，但我早就准备好了, 再送你一枚，把你给锁住。”
听到丢了，杜蛮还觉得有些可惜，原来那一枚他戴了六年了，是结婚那天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明天涯亲手戴上的，那时父母长辈都还在，而现在大都离开了人世，物是人非。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的事物许多，却记不得那枚钻戒的模样了。
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明天涯的左手，却发现他的钻戒也不见了，一圈淡淡的戒痕在无名指上，明明昨天还戴着……
“那你的戒指呢？也丢了？”杜蛮抓着明天涯的左手来回看，指节修长，白皙健康。
“放家里了，今天我们重新开始，交换新的戒指，就像当年结婚那样，”明天涯侧头深情地凝视着他，深色的眼眸里泛着一丝感伤，“就我们两个人，去迎接新生，好吗？”
他眼底似乎投下深渊，一阵嗡鸣在耳边回荡，杜蛮只觉得头皮发麻，被他牵着的手指指尖冰凉，他无法形容明天涯看他的眼神，就像一缕幽魂跨过了忘川河，说要牵着他一起走，转世投胎迎接新生，却带着赴死的心，要与他同归于尽。
“天涯……你，你怎么了？”杜蛮被他看得背脊发凉，忽然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陌生，与记忆里的那个绅士优雅而诡计多端的狐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却越发偏执而深不可测。
这空缺的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明天涯发现杜蛮把手收回去了，有些畏惧地望着他，渐渐反应了过来，连忙倾身跨过换挡杆，紧紧地搂住杜蛮的后颈，害怕他逃走一般用力，不停在他耳边道歉：“抱歉蛮蛮……吓到你了？”
杜蛮稍稍缓了过来，扳过他的脸仔细地观察，这双深黑的眼睛恢复了清明柔亮，仿佛刚才杜蛮看到的深渊从未存在。
“没……我只是觉得你变了，”杜蛮垂下眼，掩藏住眸中的失落与忧虑，“你可以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逼你，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希望你还是曾经的天涯……”
明天涯埋在他的锁骨里，落下轻轻一吻：“我一直都是你的，从未变过，别担心……今天我们回去吧，戒指明天再取也可以。”
杜蛮重新露出了笑容，揪了揪明天涯的耳朵：“你既然都说出来了，今天不去取，存心吊我胃口？”
“好，这就出发，老婆大人。”
明天涯倒车，准备离开学校门口驶
上主干道，侧头看窗外风景的杜蛮忽然身体一震，急忙趴在窗户上看一个从车边低头走过的人影，直到车早已驶过，他的眼神都收不回来。
“怎么了？”明天涯不动声色地朝后视镜看了眼，那个走过去的人……是贺凛。
杜蛮恍惚着靠回了椅背，低头看着自己的摊开的手，想握起来都没有力气，似乎有什么在他脑海中剧烈地挣扎着，模糊的画面在眼前穿梭，那个急匆匆走过的男人，他应该没有见过……但为何这么眼熟？
“就刚刚走过的那个人……”杜蛮有些茫然地拽了拽明天涯的衣角，“你觉得眼熟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明天涯淡淡地应了一声，准备把车开上了路：“谁？我开车没看见，要回去看看吗？”
杜蛮刚想说算了吧不用，可能只是自己一时眼花，就看见后视镜里，一个人突然从后视镜的边缘冲了过来，趁车还没有加速上路，急切地扑到了副驾驶的车窗上，拼命地敲打玻璃，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杜蛮被吓了一跳，单面玻璃让外面这个近乎发疯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那个人明显是认出了这辆车，不顾一切地想拦下来。
明天涯眉头紧锁，踩下了刹车，让杜蛮不要出去自己一个人下车看看。
杜蛮呆呆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本来也想下去看看，安全带都解开了，可一把就被明天涯按了回去，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
明天涯这一眼，杜蛮的身体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时间没法反抗，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就下去了，车门砰的一关，杜蛮不安地掰了掰把手，门被锁了。
这几天一直唯命是从的明天涯今天突然强硬了起来，不给杜蛮一点反抗的机会。
到底怎么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来拦他们的车，虽然是个陌生的脸庞，但莫名觉得很熟悉，天涯也瞒着自己什么也不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杜蛮无法出去，只能看到明天涯沉着脸把那个人带到了人行道，在那边的行道树下谈事，而那个不要命的男人看到明天涯的瞬间就怂了，对他又恨又怕的样子，低着头一直在说些什么，但眼神不断往车副驾驶座飘。
杜蛮出不去，车窗也打不开，只能看着那边两人在交谈，但基本上都是那个男人在说话，明天涯冷着脸听，越听面色越瘫。
看着那张脸越来越难看，杜蛮都倒吸了口冷气，那个男人更别说，都快给明天涯跪下了，发红的眼睛血丝暴起，几欲崩溃。
他好不容易说完了，只见明天涯漠然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简单地说了两句话，转头就走了。
就这两句话，那个男人像是被被雷劈了一般，天打五雷轰，一下子跌坐在地，直接崩溃了。
明天涯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抬脚就要走，跌坐在地的男人如梦初醒，连忙站起来要挽留明天涯，手想拍住他的肩，还没碰到就被明天涯反手捉住了手腕，一个过肩摔轻松把这个男人翻倒在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