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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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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工头本来是想借着陪叶隋琛的由头躲躲懒,谁知叶隋琛比谁都积极,心里叫苦不迭。叶隋琛叫了他,他又不能不去,只好小跑着过去帮忙。快到天黑,幸存的两个人才给拖出来,而开车的那个司机还有副驾驶座上的人都救不回来了。不仅人没了,衣服都快被雨水冲成破布了。这几个工人都是叶氏的老员工,签了好几十年的合同,就相当于是把后半辈子都卖给叶氏了。叶隋琛起初也是看他们是老人,办事儿他放心,才把人家安排来跑这个项目。谁知道能出这么个事故?这事儿其实说大也不大,天灾人祸谁能料得到,光赔点钱人家家属也不能怪他什么;但说小也不小,出了这个事儿,全叶氏的人都等着看叶隋琛会怎么补偿这批因公殉职的员工家属。要是他敷衍了事,未免叫人心寒以后谁还敢替他卖命?于是,叶隋琛没有马上走,而是安排了车把受伤的工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去,那两个不幸遇难的工人的遗体,也叫人好好地给送到各自的老家。送走人,叶隋琛想马上联系员工家属,打算先给人诚恳地道个歉,谈谈赔偿的事儿,再想办法保障人家往后的生活。但他一摸口袋,就发现自己刚刚忘把手机拿出来了。叶隋琛把手机拿出来,甩了甩,抖出好多水来,觉得这手机肯定是用不成了。他只好找工人要了那几个人的家属的电话,记在纸上,决定回招待所用房间的座机再挨个打。等打完电话,把一切安排妥当,叶隋琛一看钟,都快十点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穿了大半天的湿衣服连他刚刚坐着的木椅子底下都聚集了一滩水,浑浊带沙的泥水顺着椅子的腿流下去,汇成了一汪小水塘。他赶紧脱了衣服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冲完澡出来迎面吹了下冷风,觉得自己脑袋胀胀的。叶隋琛也没多想,觉得自己只是累了,扯了招待所简陋的毛毯子就睡了。睡到半夜,他整个人开始发烧,一会儿像在冰窖里,一会儿像在火山,浑身的筋骨都疼,脑袋里也是天旋地转。但他没了手机,也懒得出去买药。他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平时体魄也挺强健的,撑一撑也就过去了,能有多大事儿。事实证明他错了,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咳嗽一日重似一日,都快演变成支气管炎了。工程队的说等雨停了再找他去坝区,结果这雨一点也没停的趋势,他们也不敢冲撞叶隋琛这个大款,生怕打扰到他,一连几天都没人来找他。叶隋琛头几天还下去餐厅吃吃东西,后来咳得狠了,也懒得下去了,干脆就窝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他想起来他好久没查看邮件了,点开信箱逐个处理了起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一封小邮件,是他请的猫保姆发的,他一想就是和之前一样的例常报平安的。他舒出口气,看来他也没耽误什么公务,轻轻点开那封邮件,里面的内容却让他一僵。仅仅看文字,叶隋琛都能想象到猫保姆的慌张。猫保姆她说打了他的电话好几天都没人接,只好发邮件找他。还说可乐不见了,她叫了好几个人一起到附近的小区找,南秘书也去了,可是就是没见到它的踪影。兴许是被什么猫贩子抓去卖了。看到这个消息,叶隋琛字都敲不出来了,头脑一片空白。可乐不见了。要是被方嫌雪知道他托付给自己的猫被自己弄丢了,他会怎么做?叶隋琛现在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了回去找猫,可是南山他们都找了那么久,他回去也无济于事啊。他急火攻心,只觉得自己呼吸也痛,心肺都痛。病来如山倒,连日的阴雨和病痛消磨掉了他的精力,一种无力感牢牢地笼罩着他。也许,他和方嫌雪真的强求不来。他自认为自己一路走来,虽然有过坎坷和颠沛,拦路虎也不少,但他一直都没有丧失过斗志,也幸有好友相助,再怎么难办的事情最终都能柳暗花明。连算命的,都说他福大命大,富贵天成。可是在方嫌雪这儿,他完全找不到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他从来没怕过什么,他从山巅上跌到谷底都能另起一座山,没什么能挡住他的脚步,他赢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这次他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头,连一向站在他这边的老天爷都不帮他了。他越想越烦躁。前几天拿下项目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最近运势挺不错的,说不定能把方嫌雪一举拿下。可就几天功夫,先是工人出事,再是猫丢了,他又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里,下这么大雨,出都出不去。一过度激动,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急也无可奈何,他只能郁闷地裹着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其实他不是一个沉浸于负面情绪的人,他深深地相信,只要睡一觉,把病养好了,醒来他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就算方嫌雪要和他算账他也认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雨赶快停,不管是工地考察还是别的什么事,总之都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方嫌雪和花筏坐在小吃摊外面的露天桌椅里,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小摊的收银台上放着台电视机,老板娘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新闻。电视很小,而且隔客人很远,但那音量开得出奇的大,连街对面的人都听得清。所以大多数客人,都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听新闻。小吃摊老板一家是外地人,虽然来这里几年了,依然保有看老家新闻的习惯。电视机镜头前站着个穿雨衣的记者,他拿着话筒,衣服头发都被吹得凌乱,在风雨中几乎站不住。他说话的声音也被风雨声遮盖住,需要非常用力才能传递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记者的身后是一座山,准确的说是半座山体像是被刀削去了一半,褐色泛红的泥土裸露在外,顶上残存着破碎的草皮,在风中显得十分的羸弱。

看着那模糊的画面,方嫌雪皱了眉头。是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泥石流。记者大声地报道着暴雨给当地造成的惨况,房屋倒塌多少,死伤人员几何。方嫌雪和花筏起初只是觉得同情,在听到地名的时候,方嫌雪手中的筷子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方嫌雪愣神片刻,没有立即去捡筷子,而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手机。怎么了嫌雪,我帮你拿双新的。花筏不明所以,从筷子筒拿了双新的筷子搁在他的碗上,弯眸笑笑:吃吧!方嫌雪没有反应,一双凤眸紧盯着手机,手指轻颤着翻到叶隋琛手机号的那一页,按了拨通键。长久的忙音和说着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机器女音。打了十几遍依旧如此。花筏终于瞧出他脸色的不对劲了,咬唇拧眉问道:嫌雪,出什么事儿了?你在给谁打电话?方嫌雪抬起头,勉力使自己镇定:筏,我得去一个地方。作者有话要说:看嫌雪过来美救英雄~感谢在2020-08-17 22:25:10~2020-08-18 21:1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雨成秋、清汤小公举 10瓶;多多呀! 9瓶;七七咕捱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8章 他破风而来方嫌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花筏告别的, 他只记得自己面钱也没给,拦了个车就去了机场。他运气很好,在机场售票大厅问的时候还有余票, 于是他买了最早的那次航班。他等了许久, 明明到了登机时间,却一延再延。这边一切的状况都良好,但因为目的地的天气原因,飞机无法起飞。他坐在机场的候机厅, 望着外面起飞、降落的班机,心里浮起焦躁他搭乘的那一架飞机早已打扫干净, 本该坐进去了,现在却只能在外面干等。候机厅的墙壁上挂着电视,每隔几个登机口悬一台, 同时放着新闻的实时画面,无一例外的是山洪现场。因为传播延迟的缘故, 人声部分交叠又部分滞后, 在空荡的大厅听起来就像山谷里的回声。听着那严峻的灾情,方嫌雪觉得自己等不了了。飞机一时半会儿飞不起来, 就算可以起飞,可能也得等雨停。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他找了个电梯下楼,快步冲出机场, 决定换一个交通工具。近几日的动车票已经被卖光了,只剩绿皮火车的硬座票。有总比没有好, 方嫌雪没考虑别的,买了票坐了上去。绿皮火车不比高铁动车,车厢条件比较艰苦, 过道和车厢衔接处全是买了站票的乘客,连餐车的座位都挤满了人。方嫌雪坐在狭窄的座位上,一米多的长腿不能完全伸直。他身下的座位湿润又油腻,可能是上一班次的乘客把方便面不小心撒在了上面,一股劣质油味。身边的人大半是外来的务工人员,坐不起更贵的交通工具。他们的头上都带着安全帽,怀里抱着水桶和油漆刷子,脏兮兮的衣服不住地往方嫌雪的白外套上蹭。站着的人目光麻木且冷漠,盯着方嫌雪不放,似乎是奇怪他这么标志体面的大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车上。方嫌雪无暇顾及太多,他每隔一会儿就要望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只想着要赶紧到叶隋琛的所在。叶隋琛不接电话,方嫌雪对那边的状况一无所知。不知道,也不敢想。一直以来,叶隋琛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人前,总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方嫌雪也知道,他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叶隋琛会应变又有头脑,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可是,在天灾面前,谁又说得清?方嫌雪望着窗外的山峦,紧紧地握住手机。绿皮火车行进得很慢,减震也差,摇摇晃晃的,让人头晕。外面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雨滴被风吹得贴在玻璃上,延申出好几条小河流。半夜,火车上的白炽灯依然亮着,乘客都靠着窗户打盹,工人们蹲在过道上三三两两地说话。方嫌雪发现火车停在半路许久都不动,便问列车员出什么事了。列车员打了个哈欠道:雨太大了,好几条铁轨都被冲垮了,等工人临时抢修好了才能开车。需要多久?方嫌雪忍不住问。这怎么说得准,等着吧。列车员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起初还跟着乘客一起焦急,现在也麻木了。人被困在车上,总不可能下去,方嫌雪闭着眼睛休息,却被小孩的夜哭反复拉回现实。他并不生气,他惦记着叶隋琛,本来也无法平静入睡。开了快两天,火车终于到了终点站。叶隋琛所在的地方火车不能直达,必须要转大巴车再步行才能抵达。方嫌雪提前查好了路线,到客运站买票。说完地址,窗口的售票员告诉他,由于暴雨和山体滑坡,高速路已经封了,现在上不去,他要买的那一条线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停运。方嫌雪一直都是一个冷静持重的人,不论遇到什么难题,他都能把大问题划分成一个个小问题,然后按照步骤逐个击破。但连日的颠簸和屡次三番的碰壁将他内心的焦躁积压到了极点,他真有骂人的冲动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以至于多年后想起来,他依然能被带到这情绪中,头皮发麻。方嫌雪冷静了一会儿,坐到候车大厅的椅子上,买了瓶水缓解喉咙的干涩,同时想着解决办法。他想起来他们学校在全国各地都有扶贫点,叶隋琛在的坝区附近刚好有一个,于是马上给了解情况的朋友打电话。那位朋友大四的时候是S大的学生会主席,对志愿者服务还有扶贫工作向来热心,经常下乡问候留守儿童、农时期间帮忙收成之类,说不定可以向他问到一些有用的讯息。拨通电话,铃声响了几分钟都没人接,方嫌雪正准备挂了,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倦意的男声:喂,嫌雪。方嫌雪这才意识到,美国和中国有十二小时的时差,那边现在是半夜,贺言舒一定是睡到一半起来接他的电话的。电话已然打通,再过意不去,也只能打扰到底,所幸他们两人关系一向不错。方嫌雪开门见山:言舒,抱歉,有点急事想问你。什么事,你尽管问。贺言舒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也不和他多周旋。我们学校在江南那个扶贫点,你去过吗?方嫌雪问。贺言舒沉默了一会儿,涩着嗓子道:去过,怎么?你知道除了坐城际大巴,还能怎么去?贺言舒皱了眉,思索了一会儿: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前几天看国内新闻说那边发大水,很危险,最好不要去。方嫌雪语气严肃:我有个重要的朋友被困在那里,我必须得去。话虽然没说破,但颖悟如贺言舒,自然是听出了方嫌雪话语中所谓重要的朋友,到底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贺言舒虽然和方嫌雪关系不错,可两人相处几乎可以用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方嫌雪从来不主动拜托他什么事,有麻烦从来是独自扛着不麻烦别人,就算是三年前那场变故,也没和他多说,如今却拉下脸来深夜给他打电话,实在是让他的心里有些震动。能让方嫌雪在自己面前做到这份上,还让他甘愿不远千里冒着危险相救的人,重要性不必多说。贺言舒长话短说地告诉了方嫌雪走低速的路线:该怎么转车,再沿着导航走哪条近路,最后怎么找招待所,都说得清楚明白。方嫌雪和他道了声谢,马上挂断。他的手机没什么电了,但他必须保持自己和外界的信号联通。他去便利店借了个临时充电宝,又买了点水和速食饼干,再次上路。正规车都没班次了,路上有一些朝行人招手的私家车还在拉客。方嫌雪向来不会看黑车一眼,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赶时间去找人,于是走上前问司机:坝区去吗?走的走的,两百块钱,上车。方嫌雪也不在乎司机是不是漫天要价了,只要能把他带一截路,就算不是终点,能离叶隋琛近一点是一点。车上塞满了人,座位已经被坐满,方嫌雪找了个小凳子窝在中间,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注意了,但他必须保持精神的紧绷,不然不仅找不到叶隋琛,自己也会有危险。终于有点空闲下来的时间,方嫌雪继续给叶隋琛打电话。前几天南山告诉他叶隋琛出差的地方,以及招待所的座机号码的时候,他还挺不屑一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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