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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与好玩》TXT全集下载_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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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急转直下,名义上的乐队散伙饭真正吃出了割袍断义的预兆。杨司乐自认是好心组织聚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也不好过多插手他们俩之间的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是瞎子,林漓和谢沉的矛盾不仅仅是乐队的存亡问题,而是有别的,难以言明的情愫和滞碍从中作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外面应景地下起了大雨。

杨司乐结了账,给在附近咖啡馆里等他的施年发消息。出了店门,他对谢沉和林漓说:“《今宵》的文件你们都有吧,无聊了可以听一听。”

施年现买了把伞来接他。杨司乐站在店门口的屋檐下,远远见他小心避开松动的地砖,然而等抬头见到了自己,他便跳下人行道,迈开步子沿着路牙向自己跑来,脚边绽开一朵朵水花。

施年呵着白汽在他面前站定,先把大伞往他头顶倾:“怎么不在店里等?外面好冷,今天风又大。”

杨司乐走入伞下,包住他的手扶正了伞:“吃饱了站一会儿,消消食。我们走吧。”

谢沉和林漓分别叫了辆车,都还没到,得继续在这儿等。施年向他们打了声招呼,说那头出了车祸,很堵。

林漓感觉出施年变了很多,是好的那种变化。

“没关系。天天待在学校里,食堂单独给我们开绿色通道,宿舍单独给我们供电,好久没等待过什么了,堵就堵吧。”她冲施年笑了笑,“谢谢施首席,耳坠很漂亮,我很喜欢。”

谢沉紧随其后:“谢谢,唱片我会听的。”

施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意,跟杨司乐挨得更近了:“不客气……不过我早就不是什么首席了……”

他清了清嗓子:“嗯……谢谢你们之前对杨司乐的照顾,那我们先走了。”

林漓噗嗤一声:“咋这么官方,你是队长的官方发言人吗?”

杨司乐一把搂住施年:“林漓你别逗他。我们第一次谈恋爱,见朋友还比较生疏,不是很正常吗!”

林漓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被他搂着的施年,低声叹息道:“第一次真好啊。”

她复又笑起来:“有了好事记得给我寄喜糖,别寄太多,容易长胖。”

谢沉嗤道:“你再胖能胖到哪儿去。”

林漓不理,挥手同他们告别:“快走吧,再不走我要酸死了。”

杨司乐没那么热衷于秀恩爱,麻溜地带着施年走了。

谢沉和林漓相顾无言,不得不找点事做。他打开手机查位置,发现约的车子果然还停在前一个大路口,迟迟没移动。

林漓望了会儿天,忽然叫他:“谢小沉。”

谢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昵称了,莫名忐忑地看向她,没有急着说话。

林漓低下头,掏出口袋里的绒布盒子,伸到他身前:“会戴耳坠吗?”

谢沉不会。

但他却说:“会。”

“可以啊谢小沉,这都会。”林漓把盒子放在他手心,“那你帮我戴吧,我看看效果。”

谢沉搞不懂林漓的态度,索性不说话,沉默地拎出一只耳坠,向前一步,佯装熟练实则笨手笨脚地找耳洞。

林漓啧声道:“隔那么远你看得清吗?过来点儿。”

谢沉顿了顿,脚下挪过去几寸。

“我不吃人,再过来点。”

谢沉再挪几寸。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次。”

谢沉:“……”

店里有一大桌人吃完饭,掀起塑胶门帘谈笑风生地离了店,正好把他挤到林漓跟前,和她肩膀贴肩膀地靠着,距离近得他一扭头就能闻到林漓发间的馨香。

“现在能看清了吗?”

谢沉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如临大敌一般盯紧了她的耳朵,目光不敢往别处晃。

“能,你别动。”

他见过程卉戴耳环,具体细节不清楚,反正得用双手,得摸耳垂找位置。

林漓的耳垂与她的身材相反,肉肉的厚厚的,据说是福相。谢沉有些心猿意马,害怕弄痛了她,推耳针的过程刻意放得极慢,跟做解剖实验一样。

林漓仿佛会读心术:“我奶奶说我全身上下生得最好的就是耳垂和梨涡,有福相,是个小福星。”

她为了把耳朵送到谢沉手里,歪着头看马路:“不过这都是我读初中以前的事了。上初中以后,我变得很叛逆,我妈经常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漓感觉到耳针穿过了耳垂,便用右手把配的耳堵递到左肩:“耳针要穿过中间那个洞,固定一下,别弄反了啊。”

谢沉依言照做。

林漓任他摸索,继续自说自话:“我觉得我不幸福,至少没我妈认为的那么幸福。”

她转了个身,把右耳和另一只耳坠送过去:“我没有朋友,成绩不行,性格很烂,不好相处,人缘贼差。当然,我不是什么校园霸凌的受害者,骂我的我骂回去了,编排我的我也看不起他们,打我的、想杀了我的……已经被我送进局子里了,去年年底刚释放。随便吧,我不是很在意。”

“我读高中这两年多,最幸福的两件事,一是瞒着我爸妈玩乐队,二是——”她把第二个耳堵递给谢沉,“二就是喜欢你。”

谢沉手一抖,耳堵掉到了地上。

林漓低头瞄了一眼耳堵,然后斜着眼睛看向他:“有那么吃惊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谢沉红了耳朵,不禁失语——这到底哪里明摆着了?!

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林漓一身轻松,用手机屏幕照了照镜子,嘴角带笑地问谢沉:“好看吗?”

谢沉心情复杂。他想告诉林漓不必往自己身上贴标签,还想跟她理论理论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口角,捋捋喜欢的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

此刻他有太多话想说了。

“林漓……”

林漓冷下脸,堪称严厉地打断他:“我只问了你我戴这对耳坠好不好看,没问别的。”

谢沉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庞,终是颔首道:“好看。”

林漓恢复了笑容,梨涡很甜:“谢谢,我不难过了,甚至又有点幸福了。”

谢沉无言以对的当口,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司机师傅告诉他自己被堵死在大路上,动都动不了,哪怕接到他也出不去,问他能不能取消订单。

他答应了,借着机会鼓起勇气问林漓:“待会儿我能跟你一起走吗?司机不来不了了。”

林漓笑着摇头:“不能。”

谢沉的心跳彻底乱成了屋檐外的雨点,争先恐后地敲在胸口。他预感林漓同样不会再来了。

“谢小沉,下学期我们如果在学校里碰到,就装不认识吧,像这三个月一样。”林漓将他的猜想落了实。

“我知道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可惜我们没有杨司乐和施年那样的缘分,都不是非对方不可。”

她踮起脚,从容地在谢沉嘴边印下一个干燥的吻。

她的梨涡就长在这个地方。

谢沉没觉出梨涡的甜,只觉出阵痛般的苦涩。他无法反驳林漓的话,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挽留她。他的确是“有一点喜欢”,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点”喜欢攻不破林漓想走的心。

林漓亲完他,放下了脚后跟,明朗地看着他笑:“你的初吻应该还在,我不抢,你送给真正喜欢的女孩儿吧。第一次是很好的,我已经血赚了。”

谢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嘴笨。

林漓尽量不让这场告别显得那么沉重和伤感,语气豪爽地说:“干嘛啊,笑一个呗,我就没怎么见你笑过,多大点事儿啊,别丧!”

谢沉一脸隐忍的神情,直到最后也没有笑。

他无比怀念今宵,因为那时他们每个人都把今宵这个小乐队当头等大事来对待。

林漓看他还是不笑,胸口不期然地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意。她本来觉得自己就一般般喜欢谢沉,但现在的反应又告诉她好像不是。

分明他们也没认识多久,没一起经历过什么大事,没你侬我侬交换心意,怎么会这样?

操。

她忽然很生自己的气,气得太阳穴狂跳。

她脱下大衣,咬牙切齿地对谢沉说:“我急着回家写卷子,先走一步。别跟我再见,再你妈的见!”

来不及等车到,她披着大衣直接冲进了雨里。

谢沉眼睁睁看着林漓跑远,目光一直延伸到高空中,心情空空荡荡。他想,现在明明不是庆江的雨季,雨为什么还是下得这样大呢?

作者有话说:

《走棋看枪》里谢沉的亲哥谢彦离家出走时,庆江正值雨季,下了暴雨,所以他才说“还是”。

感谢@谢苗与费佳 @迷楼1992 @我要当太空人 @饮啖茶食个包 @阿噗噜派噫 赞助的羊肉卷儿!

第45章 两个快乐的姜饼人

今宵四人全部没能过好这个春节。

陈楠一拿起竹笛,就习惯性地紧张,总想着得赶快把曲子吹熟,待会儿还得挤时间练吉他;

杨司乐忙活了近一年,猛地闲下来,浑身难受;

林漓作业一箩筐,破天荒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蓬头垢面地宅在家复习;

谢沉跟着父母四处赴宴,中午和庆江的作曲协会会长一起吃饭,晚上被一堆商界大佬包围,跟他爸合作伙伴的女儿表演四手联弹,活像个卖艺的。

除夕夜阖家团圆,时间相对自由一些,杨司乐在乐队群里发新年祝福和拼手气红包,只有陈楠回复了,还返了一个红包,说杨哥大气。

杨司乐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彻底放弃了。

今宵步了陈栩的半条烟乐队的后尘,四分五裂。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由于在庆江没什么需要拜会的近亲,杨司乐一早就跑出门去找施年玩儿。

他急需年年能量来抚慰心灵。

施年回庆江之后一直住在施正国这边,杨司乐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卧室里复健大提琴,是施正国开的门。

杨司乐一进屋便听到了琴音,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独自坐在客厅里翻看施正国订阅的报刊。施年拉了两个多小时的琴有点口渴,出去倒水喝才发现,杨司乐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自家沙发上,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施正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剧本大纲,他端着水杯挨着杨司乐坐,在他脸上啾了一口,小声问:“怎么不进房间里找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杨司乐合上书,笑道:“怕你集中不了注意力。”

施年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换作在上海那会儿,他要是主动亲了杨司乐,杨司乐至少要回亲个五倍才算完。今天他明显是心情不好,且是不好到了一定的地步,居然对他的亲亲无动于衷。

他把杨司乐拉进卧室,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杨司乐觉得自己的苦恼都是陈词滥调,就没告诉他,只让他继续练琴,不用在意自己。

施年没法不在意。

他踯躅了一会儿,突然握住琴弓,凭印象拉起了谱架上的练习曲以外的歌。

杨司乐靠着床沿席地而坐,静静地凝望他的侧脸,等这首歌结束,他才捧场地说:“听出来了,是《今宵》。”

“答对了。”施年谦虚地说,“好久没拉了,有些地方可能不是很准。”

杨司乐摇头,脸色越发柔和:“准的,你记得很准。”

施年想再努把力哄哄他,又拉了一段新的旋律。可拉了没几个音,他就停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

“刚刚的不算,我重新来。”他哼着前奏,左手跟着在琴弦上找匹配的音阶,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回顺畅多了。

杨司乐听出来他拉的是《小鸡崽之歌》。

施年不会唱歌,更不会写词,尝试着现扒谱子拉到最后,只敢把篡改的最后一句歌词唱出声。

“洋洋,洋洋,回头看吧,年年一直在这里。”

为了凸显曲风的欢快,他还反复了一遍,跟打快板儿似地加上重音:“在!这!里!”

杨司乐笑得歪倒在他身上,应和道:“洋洋看着呢,一直看着呢。”

施年用拿琴弓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别不开心啦。”

杨司乐扬起脸看了他好一会儿,把他的指尖抓到嘴边咬了一口,说:“嗯,要开心。”

施年扶着大提琴弯下|身,担忧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唉,你也太好哄了。”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亲了足足五分钟才分开,杨司乐像只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狗狗一样,把下巴搁到了施年腿上,伸出手拨动大提琴的琴弦,突发奇想道:“年年,我们去滑雪吧。”

施年捧着水杯喝水,遗憾地说:“我不会滑雪……”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在北京学过。”杨司乐借着身体可劲儿摇他的腿,冲他撒娇,“走嘛,我们去滑雪嘛,待在家里好无聊。”

施年:“庆江没有滑雪场吧?”

杨司乐:“庆江没有,沧山有啊。我们去沧山,现在出发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施年受了惊吓:“现在?”

“对,现在。”

杨司乐想到什么做什么,直起身摸出手机查动车票:“最近的一趟只剩最后几张站票了,年年你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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