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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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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道:“这天下都是男人的,登阁拜相不也为了伺候皇上这个男人吗?有多少人是想着为了天下的百姓?”

梁玄琛觉得她修为已在自己之上,不用再教了。

丰齐和水空出门去办事的时候,何承望大人,也就是常清河大着胆子来拜访了,小厮进来通传的时候,梁玄琛正在给阿雪讲解《诗经》。

“他怎么来了?”梁玄琛奇道。

“何大人说是顺道来拜访。”

“请他进来吧。”

离上一次两人在岳阳楼喝茶谈生意,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这一年里常清河曾经远远地过来看过梁玄琛几眼,身为润丰钱庄的后台老板,尤其还是双目失明的国舅爷,梁玄琛平日里深居简出。南北二十六州三十八号钱庄及相关的绸缎庄、皮货铺、药材店、酒楼、客栈,各种勾栏瓦肆,世人只闻丰齐之名,连木大官人都不怎么听说过。

要见梁玄琛,只能投帖拜望,两人的合作也十分隐秘,因此平日里还是不见的好。

“什么风把何大人吹到扬州来了?”

常清河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顺道来看看,怕木大官人生意做到了,另攀高枝去了。毕竟我这样手里有点兵的军爷比比皆是,但是像您这样会搞钱的爷找不出第二个了。”

“何大人折煞我了。”说罢梁玄琛面色一变,“你不会真的听到什么风声,说我又找了别人吧?”

“有吗?”

“养你一个军爷就够费钱了,再去找第二个爷,我也忒想不开了。”

常清河道:“我的人多少也出了力吧,也不是白白养着的。”

梁玄琛知道收账放贷讨要欠款,军爷们没少出力,便赶紧说点场面话来巴结他。

常清河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服侍在梁玄琛身侧,忍不住笑了,“我记得三爷身边原是有几名清俊小厮服侍在身侧,怎么不见他们?”

梁玄琛一边喝茶一边直摇头,“快别叫三爷了,如今都唤我十三爷,在下木某排行十三。至于我那几个小厮,都是样子货,快别说什么清俊不清俊的,跟在身边就是给我添堵的,还不如阿雪服侍着贴心。”

常清河很想问最近是谁服侍在床上,然而这种情形下,问不出口,“既如此,这么可心可意的美人儿,不如就收了吧。”

听得身侧阿雪眼睛一亮。

梁玄琛笑着摆手,“承望老弟,你要是看上了我这丫鬟,不如送给你做小妾好了。”

阿雪脸色一变,只身为奴婢的规矩还是懂得,不敢随便插嘴。

果然常清河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梁玄琛道:“你是君子吗?”

常清河心中一跳,随即“呵呵”干笑,“我在别人那里做小人无妨,在木大官人跟前怎敢造次?”

梁玄琛放下茶盏,悠悠然道:“不瞒老弟,最近你老哥哥我算是彻底清心寡欲了,我已届而立,又是个瞎子,空剩下这副老朽皮囊。如今若还有美人瞧得上我,那大概也是看上了我的钱,而不是我这个人。”

常清河知道“老朽”二字乃是他在自己跟前倚老卖老,若旁人顺着他的意思说他老,梁玄琛估计能把鼻子气歪。“以前我见三爷的时候,倒觉得年轻气盛而沉稳不足,这些年历练下来,才真正当得起君子如玉四个字。”

梁玄琛听着很窝心,偏要自嘲:“如今一身的铜臭味,还君子如玉呢,承望老弟就不要取笑我了。”

常清河直直地盯着他瞧,发现他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来回摸着手中那根白玉紫竹杖,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这动作十分惹人想入非非,再一抬眼皮,身侧的小丫鬟好奇地打量自己,常清河赶紧别开头,装着在欣赏屋里的陈设。

“十三爷生意做得大,这屋子里的陈设倒是古朴简洁。”

“古朴我是历来喜欢的,至于简洁么,放那么多家什在屋里,踢脚绊手的,不免行动不便。”

常清河又去看他的眼睛,口气也略略变了,“当年害你失明的仇家如今可曾找到,我听人说被他跑掉了?”

“想找还是找得到的,他也是军户,听说如今也在江浙带兵,说不定你俩还认识。”

常清河一惊:“是谁?”

梁玄琛犹疑片刻,摇摇头道:“还是不说的好,这个仇我自然要亲自去报,免得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万一你跟他交情还不错,岂非要你难做?我跟他的乃是私仇,不能影响了你的仕途,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常清河道:“若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十三爷尽管开口便是。”

梁玄琛光是叹气,“说来也是奇怪,我那个仇家跟何大人一样,少年得志,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听说他这些年上头很会搞钱,底下兵强马壮的,要不是我认得你,真要怀疑我与你的生财之道,让他给知晓了去,如法炮制。”

常清河赶紧撇清关系:“没有没有,我如何发的财,怎么敢扯开了喉咙到处去说呢?我手底下的兵有钱是真的,至于我自己,还是清汤寡水过日子,连小妾都没有纳一个。”

梁玄琛拱手,“这一点上,我对承望老弟你是十分钦佩啊,自古由俭入奢易,而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头能把握好分寸,实属不易。”

常清河又自谦了几句,话头重新绕回去,“十三爷既然知道仇家身在何处,没有想过去报仇吗?”

“他如今是朝廷命官,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而且一刀杀了,倒是便宜了他。”

常清河道:“杀人诛心。”

梁玄琛道:“他少年得志,春风得意,若是一朝落马,穷困潦倒……”

常清河盯着他看,“您是国舅爷,为什么不去皇上跟前告御状?”

梁玄琛拢好袖子:“我报仇,难道还需皇上代劳?”

“你这么执着,要亲自动手?”

梁玄琛抬头想了想,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不是真心的笑,不是快意的笑,反倒像是自嘲,“总得找点事做吧?”

“所以你练武也是为了他,好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清楚要怎么报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我既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清楚他最在意的是什么。他当初跟在我身边,若是真心诚意,现在该有的都能有,也许比这更好,然而他不惜赔上身家性命还要害我,只因我看不上他。所以我想想,就当他死了,不理会这个人,大概他是最难受的。若是将来他有喜欢的人,我能撺掇了那个亲近之人害他身受残疾之苦,这样他才能感同身受。可惜我听说……他一直是孤家寡人。”梁玄琛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转头问道:“承望老弟,你家中可有妻小?”

常清河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小弟……尚未娶亲。”

梁玄琛道:“我的仇家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我也犯难,不然我掳了他儿子天天打屁股,也能气他半死。”

常清河喷笑,“他毒瞎了你的眼睛,你只想把他儿子抓起来打屁股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抓他妻儿折磨自然非君子所为,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他这个人,一身贱骨头,我要是把他抓起来天天打,说不定他还乐在其中,所以你说,我犯难吗?”

常清河想象了一下,对自己是不是一身贱骨头也是吃不准。然而梁玄琛失明之痛,若是天天揍他一顿能出气,他的确是愿意任他揍的。

“天色不早了吧?”梁玄琛说罢站起身来,白玉紫竹杖往前一点,“何大人不常来扬州吧,走,我们一起出去喝一杯?”

“这……”

“你别跟我说你军务在身,这就要走。”

管他有什么军务呢,常清河巴不得跟他一起夜饮畅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44章 酒友

梁玄琛带着常清河到扬州最好的楼子里吃饭,菜式精致,美酒醉人,唱曲的姑娘更是有一把好嗓子,乳莺出谷般的扬州小曲,唱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阿雪在旁边道:“爷若是喜欢,回去奴婢也学曲,不比她唱得逊色。”

梁玄琛已经微醺,笑着对她道:“贪多嚼不烂,先把琴练好了,再说当歌女还不如把棋艺学精了,以后带着你出去弹琴对弈都有用得上的时候。”

这时候歌女又换了一首曲子,唱自己独守空闺,思念情郎,梁玄琛听得出了神,直到阿雪连唤了他三声。

“十三爷这是在想什么呢?”常清河问道。

梁玄琛淡淡地答道:“我在想若是没瞎,现在大概在做什么?”

常清河酒到唇边,顿了顿,“想到了吗?”

梁玄琛道:“想到了,大概也是像现在这样,和什么人在勾栏瓦肆醉生梦死。”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常清河也跟着笑,简直要笑出泪来,“好一个醉生梦死,干杯!”

几杯黄汤下肚,梁玄琛开始嗓门大起来,“你说我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以前眼睛好的时候,找的相好尚且要弃我而去,现在落下这样的残疾,还有谁能喜欢我?还有谁?”

阿雪见他醉成这个样子,忙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嘴角的残酒,边笑道:“醉了竟是更有意思了。”

常清河道:“以前用眼识人,以后用心识人,怎会寻不到?都说心上人,心上人,可见这心上人是要用心去找的。或者你过去太看中皮囊了也未必。”

梁玄琛拍拍胸脯,“你三爷这样的,必然要配一个翩翩公子!难不成让我跟李逵张飞这样的过一辈子?”

常清河促狭道:“李逵张飞都是真汉子,配三爷还委屈了你不成?”

梁玄琛用手指戳他鼻子,然而戳错了地方,常清河捉住他的手,引他戳自己,“这儿呢,这儿呢!”

“你这安的什么心?我跟你说,李逵张飞绝对不行,关云长这样的都不行,除非是赤壁周郎,要不然宁缺毋滥!”

常清河被他逗乐了,把酒杯塞到他手里,再与他碰杯,“宁缺毋滥,宁缺毋滥,为宁缺毋滥干杯!”

两人对饮一番,拍下酒盏,常清河道:“我看哪,十三爷过去就是太多烂桃花了!”

梁玄琛一听这话就伤心起来,这么尴尬的事实被戳破,他更是无地自容。

“心上人,需用心识人,若是目盲又心盲,这人生真是没救了。你过去是目不盲而心盲,以后反着来,不就好了?”

梁玄琛连连点头,“为了目盲心不盲,干杯!”

这干了一杯又一杯,到后半夜的时候,两人终于决定打道回府,然而已经喝得勾肩搭背起来。

常清河身体有些不听使唤,然而头脑很清醒,梁玄琛搭着他肩膀的手臂传递过来不小的份量,他不知道梁玄琛醉到什么程度了,只感觉他的脖子已经支不住脑袋,那脑袋便靠在他肩膀上,一呼一吸之间,热气喷在脖子里,使人燥热难安。

“十三爷,你喝醉了。”常清河扭头看他,梁玄琛喝多了除了话多,其他毛病倒是没有,此时他眼睛都要睁不开,浓黑的睫毛便跟着脑袋一起垂下来。

“的确是喝多了。”梁玄琛点点头。

常清河心道,看来也是清醒着。

马车已经等在外头,阿雪一脸惆怅地看着常清河,怕他也要挤上来,毕竟车里坐两个人宽敞,三个人就拥挤了。结果常清河大手一挥,“你先坐车回去吧,我与十三爷再走走,醒醒酒气。”

阿雪道:“喝成这样他只想找个地方躺躺,还醒什么酒气?”

常清河不说话,瞪了她一眼,嫌她不识趣。

然而阿雪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她瞪了回来,边摇晃梁玄琛:“十三爷,天色不早,咱们回家了,啊?”

梁玄琛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看,因为什么也看不清,所以晕头转向,“不回去,我与承望再走走。”

常清河微微一笑,不过并未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倒是阿雪年纪小,喜怒还不知道隐藏,悻悻上马车径自走了。谁让梁玄琛是个见到美男子就走不动路的呢?如今虽然瞎了,也不耽误他处处留情。

“你可有什么好去处?”常清河问。

梁玄琛对着街角胡乱一指,前方是一堵墙,常清河忍着笑,越发觉得他有趣。

“那儿走不通!”

“去城门口逛逛,当年我和伯涵星夜赶路奔向扬州,还与扬州守将蔡昆明一起打秦王,我想去那里看看。”

常清河心道原来你又想起顾长风来了,他一把推开他,颇想在屁股上踢一脚。

梁玄琛重心不稳,“哎哟”一声摔了出去,虽然没有屁股上的一脚,也摔了个大马趴。

常清河无奈,只能把他扶起来,这会儿梁玄琛彻底成了软脚虾,赖着他不肯走了。

“走不动了,你背我!”梁玄琛哼哼唧唧。

常清河哭笑不得,背过去身子一矮等梁玄琛上来,结果梁玄琛扑错了方向,又摔到地上去了。他趴在那里大叫:“哎呀,我的鼻子没了!破相了,破相了!”

“鼻子还在,鼻子还在!”常清河赶紧摸摸,发现鼻子好好的,也没流鼻血。

梁玄琛摸着自己的脸,“鼻子没有了,真没有了!”

常清河便抓了他的手,引他去摸鼻子,“诺,鼻子不在吗?”

梁玄琛摸到了自己的鼻子,终于笑逐颜开。

这下常清河不敢再大意,小心地引他站好,然后将人背到身上,梁玄琛歪着脖子,脑袋一晃一晃,显是醒酒不成,就快要睡着的样子。

“伯涵是信武将军顾长风的小字吧?他如今在何处高就?”

“不清楚,没想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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