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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破(韩子高传)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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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一愣,秦郡,地处三洲之间,正是所叛郡县中央之地,可谓是虎穴之中,这会去秦郡,岂不是鸡蛋撞石头,赶着去送死吗?

参将嘴角蠕动了下:“将军......”

“去秦郡!!”侯安都唰地拧过头来,目光似箭地射向参将,“怎么,你想抗令!!”

参将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属下不敢!”

“那还不去准备!”候安都指节捏的咔咔作响,死死盯着前方。

“是!”参将领命而去。

候安都握掌成拳,将拳举在面前似是在细细打量手背上的擦伤。

“秦郡......徐嗣徽......逃是吗?我叫你逃......”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恍惚间竟露出几分残忍。

吴兴城的夜景向来十分不错。

夜市热闹非凡,人群熙攘交错,孩童嬉戏玩闹偶有啼哭。

与城内各街道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北一所荒废了了有些时日的城隍庙。

庙宇破败萧索,也不知那正院中栽着的芭蕉树若有灵性,可否会为今日里的破败而感伤一二。

可此时,那本该空落无人的庙宇中,多了两个一身黑衣的人。

其中一人恭敬跪在地上,面庞垂在胸前。另一人身形高大,负手背立,夜行服下的肌肉微微鼓起,似是在积蓄着什么力量般,他背着月光,面庞掩在夜色下看不清面容。

“......伪造信件,据悉韩,候二人驻大航,后候又自水道拦阻援军,此后不得知......”那恭敬跪着的人垂头说着什么。

“驻守大航......”立着的高大身影轻轻晃了一下,他的手指捏住又松开,捏住又松开,此番三四遍后才缓缓问出下一句。“可查清来源?”

“冶城。”跪着的人答了一句,不觉间将头又低垂了几分。

“冶城......”负手而立的人低低重复了一句,慢慢转过身来,露出半张脸。隐隐可见得脸上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幽暗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不知名的光,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这眸子更黑,还是夜色更黑些。他的唇瓣略微丰厚,此刻紧紧抿着,压着那汹涌的怒火。

“可需属下至大航召回......”跪着的人张口急言道。

男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行!”

他的声音坚决有力,几乎是那跪着的人刚刚出口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那人的话。

“继续探查,切不可打草惊蛇。”男子说着,眼神闪了闪,“还有一件事,我曾命你去查的......”男子说了一半便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轻轻落在跪着的人身上,无声地压迫着。他的神色看不清楚,但那目光如同刀剑般,让跪着的人不由又低伏了几分。

“属下无能,除了最稀松平常的事实外,毫无所查。”

“毫无所查?”男子眯了眯眼,眼中带上了一丝兴味。

“请主上治罪!”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略过一丝恍惚,又很快回神,正色道:“不是你的错。你且去吧,万事小心行事。”

“是。”跪着的人应了一声,悄声无息地隐在了夜色中。

夜空中繁星璀璨。

这样的夜晚,通常没有明亮的月光。

高大的男子立了许久,才轻吁了一口气,轻轻踱了几步。他抬眸看了看挂满了繁星的夜色。星光璀璨,将他的面庞照亮了个七七八八,却正是吴兴太守——陈茜。

这样的大好河山,谁不想要?可即便他也宵想过几分,也断无和叔父争夺的念头。可如今之势,却成了不得不争,不得不抢!

调周文育去湓城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伪造自己的信件将韩子高和侯安都远调到了大航!

这是想要把自己彻底陷入孤立无援之地!直接葬送于张彪之手最好,如果侥幸逃脱,也大可以治自己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他向来敬重叔父,如今却......无论是何原因让叔父待自己变成此等模样,有一件事,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叔父想要他的命!

想要他陈茜的命!!

陈茜慢慢抬起手来,张开五指,有些恍惚地打量星光下隐约的厚茧。他七岁习武,十七岁从军征战,如今已有十四年,也曾在凶险至极时担心这条命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命,就如同一条将断未断的藕丝,丝的那一头,是他的至亲。

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竟遍布了叔父的耳目,逼得他在这么个破败的庙里与属下商议事宜!

陈茜将张开的五指渐渐聚拢,紧紧捏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他怎会坐以待毙!

可别忘了!他是陈茜!是在征讨侯景时立下汗马功劳的吴兴太守!是征战十四年从无败绩的信武将军!

这条命,无论何时,还轮不到别人来决定生死,无论何人!既然那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想至他于死地,那这份血缘,不要也罢!!

虽然如今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但既然冶城处已经传了假令把韩子高和侯安都调到了大航,那他便不能打草惊蛇召他们回来。

如今这囹圄之境,总要先尽力撑过!只要撑过这一劫,那以后的路,他绝不会再让这种境况有机会发生!

至于有的人,也该早做处理和打算了。

高大的身影闪身跳了几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琼酒楼是吴兴城里最好的酒楼,总共四层,属第三层视野最好,透过窗户恰恰可以把街道上的热闹和繁华净收眼底,又不显太过遥远模糊。不过,这一层的好处可不仅仅是视野——器具物件一应清雅名贵,上好焚香缭绕,佳肴满桌,更兼有数十乐女弹唱拉奏。

以往这地方,是吴兴城里达官贵人,风流雅士最爱去的地方,整日里总缺不了十来人觥筹交错,或畅谈,或饮酒,或对诗。

天琼楼之所以生意极好,除了美味佳肴和极好的环境外,还离不开店家的殷勤侍奉。天琼楼里的小二是整个吴兴城最周到热情的,绝对担得上这整个吴兴城最让人舒坦畅快之名。

可今日里的天琼楼,总有种奇怪的气氛,让吃茶饮酒的众人不觉间都压低了声音。而那第三层,更是一反常态的寂静无声,有那好奇的人从外朝三楼的窗户望,却只见得两大汉立在窗边,面若门神,让人见之心惊。

陈茜缓缓将茶杯端起,左手端在杯底,右手轻轻拿开杯盖,在杯沿上刮了两下,玉器撞击间清脆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房里显得异常得响亮。

那桌上另坐着三人,都正襟危坐,不发一言,此时听得那突兀的茶杯撞击声,有一人肩膀不禁轻抖了抖。

自陈茜以宴请的名义把他三人召到这天琼楼,边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喝茶吃菜。

“大,大人。”讨伐杜龛有功被封为侍骑都尉的蒋元悄悄擦了擦掌心的汗,心里斟酌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大人将我等聚于此处有何事宜?”

陈茜微微一笑,抬眼轻瞟了一眼蒋元:“吾能有何意,不过召众人吃酒品茗耳。”

蒋元隐在桌下的手动了动,轻轻捏在了一起。

另一旁,随周文育讨伐侯景,被封为壮武将军的周迪也坐不住了,他扫了眼桌上的酒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割刀肉片,连心苦菜,生炖活鱼,鲜鸭血呛肥肠......他怎么觉得每道菜都别有深意呢。周迪站起身来,拱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超陈茜敬了过去:“属下不才,敬大人一杯。”

陈茜挑眉,将那清酒转而递到了一直没说话的持节侍陈宝应面前:“陈持节操御敌有功,吾还没有机会敬大人一杯,此番便把周将军的好意让给陈持节,如何?”

陈宝应一惊,拿眼瞪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清酒,如同见到浑水猛兽般不禁稍稍退了一步。

“怎么?”陈茜挑眉将拿酒杯举高了几分,“陈持节是瞧不上本官的酒么?又或者......”陈茜说着,将那杯酒缓缓倒在了桌子上。

清亮的酒液顺着玉杯缓缓而下,在桌面上还没动过几筷子的菜品上漫开,又有几缕酒液在光滑的红漆桌面上渐渐铺开,像是水墨般缓缓地晕染着桌面。

“是怕这酒液有毒?”陈茜唇瓣微张,将未说完的话吐了出来。

他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那就酒杯顺势一搁,拿眼无声地扫过面色各异的三人:“可惜了一桌子好菜。”

蒋元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周迪和陈宝应对视一眼,各自心中算计着退路。

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茜面上的笑突然没了,他怕了拍掌,掌心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异常清脆,听在三人的耳中却又如重锤般让人心惊胆颤。

门外转进一人来,正是刘澄,他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缓缓走了过来。

“大人。”刘澄单膝跪地,将那锦盒高高呈起。

陈茜把眼转向蒋元:“这是本官送蒋将军的薄礼,将军您,不打开看看?”

蒋元唰得把头转向那锦盒,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人说笑了,下官怎配......”

陈茜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大人不愿自己打开,那么,刘澄!”

刘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将那锦盒捧到了将元面前,动作利索地打开了锦盒的盖子。

蒋元倒吸了口气,捏袖退了几步,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那锦盒里,赫然是一枚沾满血迹的头颅!

血腥味仿佛充盈在鼻端一般,那锦盒中散发出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瞬间便遍布在了房中。

那头颅即便沾满了鲜血,也依稀可以辨认出模样,却是此时此刻正应该在冶城的杜泰!陈茜早先派了杜泰去冶城支援尚书陈霸先,可是这......

三人心里快速地打起算盘。

蒋元自倒在地上后,便忍不住干呕了几声。陈茜指名道姓把这腌臜东西送给自己,明摆了是对自己发难,这可如何是好。

陈茜面无表情地训斥刘澄道:“让你不小心!瞧瞧把蒋将军惊到了吧!”

他隔空虚扶了蒋元一把,“将军快快起来。”

那蒋元心里叫苦不送,挣扎着忍着发呕的恶心感和打软的脚,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一旁的周迪和陈宝应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朝远离蒋元的方向移了几移。

“蒋将军昨日里刚对本官说要北上冶城,今日里便这般身体不适,怎离得了吴兴呢。”陈茜淡淡开口道,“将军还是......留在这吴兴城吧。”

“大人!”蒋元惊声一叫。

陈茜却像是没有听见般将目光转到刘澄已放在桌子上的锦盒上。

“本官信任杜泰,特命他北上冶城一同抵御叛军,可这小人竟然暗地里和叛军互通往来。”陈茜说着将手慢慢移到桌上割肉的刀上,面色突然沉了下去,“本官最痛恨的,便是背叛者!”

蒋元大惊失色,膝盖一软便直直跪了下去:“大人饶命!!”

陈茜“哦”了一声,声音挑起转了几转,“你有何错,让本官饶命?”

蒋元双股战栗,只觉得身上如同泰山压顶般直不起来。

陈茜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冲蒋元缓缓走来,手上那把刀闪着骇人的寒光。

“大......大人饶命!”蒋元瞪大了眼睛,想要站起身逃开,却觉得身体沉重颤栗竟是分毫都不能动。

“起来说话。”陈茜一手将蒋元扶起,面色上竟然又浮起一丝浅笑来,“将军说说,将军何错之有?”

蒋元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如同钢钳般遏在身上,让他颤栗的双腿不由间更颤了几分。

“小......小人千错万错,不该......不该......不该监视大人。”蒋元说完这句话,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大......大人饶命哪......”

陈茜那丝笑容越来越深。

“饶命?”他左手的利刃渐渐抵到蒋元脖颈上,轻轻磨了两下,“本官很想饶你呢......”

陈茜话音未落,那柄利刃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直直捅进了蒋元的脖颈。

寒光闪过,利刃飞一般地拔出,银白的刀刃上沾满了艳红的血液,陈茜脚下一动,迅速退了两步,避开了蒋元动脉处喷涌而出的血液。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饶是陈宝应和周迪二人觉得情况不对,远了蒋元几步,还是被那刹那间涌出溅了近三米高的血液沾了袍身。

蒋元横尸在几人面前,温热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勃颈处剧烈地痉挛了几下便彻底停住了,那双带着惊恐的眼睛还死死瞪着,正对向周鼎和陈宝应的方向,让他二人不由心下一颤。

陈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接过刘澄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刀刃上的血液,从容地那柄刚刚杀过人的刀缓缓地从纯金打造的架子上搁着的烤肉上割下两片,分别放在了周迪和陈宝应面前的盘子里。

“天琼楼的割刀肉乃一绝,你二人何不尝尝?”

周迪和陈宝应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

倒是周迪先打破了沉默:“大人有话便直说,何必如此威逼?”

陈茜挑挑眉,威逼?他看起来像是威逼吗?

“据可靠消息,东扬州刺史张彪,率十万大军直奔会稽,不日来攻。本官怎么知道,你二人如何打算呢?”

陈宝应拱手,脸上挂着一丝讪笑:“大人说得哪里的话,我二人必是与大人您同进退啊。”

周迪也应和道:“哎,是啊,我等必全心全意,与大人共进退。”

陈茜歪着身子,抬手揉了揉鬓角:“刘澄,本官叫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属下听命,已把周,陈二位大人的家眷连夜从闽南接到了吴兴与二位大人家人团聚。”

“大人!”周迪脸色一变,脚步一动就要上前,被陈宝应死死拉住。

“怎么?想和本官交手?”陈茜站起身来,眯眼盯着周迪和陈宝应,“本官把你二人家眷接到吴兴,可是念你二人征战在外,与家人常年忍受分离之苦,为你二人着想之举!”

陈宝应一撩外袍单膝跪了下来:“我等必和大人并肩作战,忠心不二,共同抵御张彪!”

陈茜微微一笑:“周将军呢?”

周迪隐在袖下的手捏了一捏,沉默了片刻,终于也跪了下来,开口道:“共同御敌!”

陈茜扶二人起来,在二人的酒樽中都斟满了酒,率先端起自己的酒樽,他轻轻说了句“合作愉快”,将酒液一干二净,亮出空了的杯底,挑眉看着二人。

陈宝应和周迪也纷纷举杯将酒液一干二净。

“合作愉快。”

“我等......荣幸至极。”

陈茜又击了下掌,很快便有人收拾了屋里的腌臜狼藉,换上了一桌全新的酒菜。

这场宾不尽心,客不尽欢的宴席持续了半个时辰就散了。

陈茜一人独坐在窗前,遣退了一干人等,放眼看着窗外。

虽然把这二人家眷弄到了吴兴,能让这二人为着自己家眷的安危尽心守城御敌,可他心底,却还是隐隐的不安。

张彪十万大军不日将至,即便他已经做好各方御敌准备,却还是,没有多大的胜算。张彪不同于杜龛,机敏善战,手下又良将众多,着实不好对付,况他已对会稽吴兴偷窥良久,此次率十万大军卷土而来,必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无论怎样,这都是一场恶战,他,输不起。

☆、第 97 章

绍泰二年三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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