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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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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你陶君,你是不是有病?脑袋被你老板的门夹了是不是?陶令回手,一把掀翻了他。

陶君顺着力道把自己砸到床上,仰躺着,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声音忽然就哑了。陶令忽觉不对立马回头,发现他满脸都是眼泪。

那一双眼睛亮得过分,却是被悲伤盈满的。

即便是时隔多年回想,那一刻依然就在眼前,让陶令稍一触碰就撕心裂肺,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陶君又当哥哥又当爹妈,跟天神似的,从来没有在陶令面前哭过。见他这样失态,陶令也慌了,着忙地问:哥你怎么了?

陶君抬手遮脸,嘴角还扬着,只是笑得比哭还难听。

陶令手足无措地去安抚他,过了很久陶君终于不再强笑,只死死抱着陶令,不出声地抵在他肩头哭,眼泪怎么都流不尽。

好像他前面二十多年的眼泪都蓄积起来,只为了在陌生城市里留一点痕迹,等天亮就烟消云散。

那夜太过惹人痛苦,陶令只恨记忆顽固,竭尽所能骗自己都过去了,却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重现。

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他一把掀翻了放在茶几上的盒子。末了还嫌不解气,起身又狠踹了一脚。

盒子从客厅中间被踢到墙角,里面来处极远的玫瑰糕滚得到处都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陶令匆忙后退几步,背死死抵着门,强迫自己深呼吸。

几分钟后,他像是逃离般,匆匆拿了钥匙和手机踉跄出门。

下楼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剧烈的心绪终于缓下来,陶令出了小区朝外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西门对面的街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花店门口。

侧头,闻清映正好也看过来。

相视笑笑,闻清映放下手里的包装纸起身。

先生,我刚才看见你了,在公交车上。走到近前,他把手机递过来。

陶令一怔,原来那一眼真的不是错觉。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回应道:跟一位老师约了顿饭,这会儿出来走走。

闻清映笑得好看,明朗得陶令有些自惭形秽,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梧桐树枝头,写:这两天天气好,是该走走,过段时间就冷下去了。先生进来坐坐吗?我给你泡咖啡喝。

陶令应了。

坐在桌边,看着闻清映安静的侧脸,怒火终于彻底消散,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悲伤在胸口里发酵,并且愈演愈烈。

难受到了极致,陶令无法形容情绪,只得强迫自己不去想,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闻清映身上。

闻清映的手很好看,包花的时候好看,打字的时候好看,握笔的时候好看,泡咖啡的时候好看

想必捧着别人的脸,揽着别人的腰,牵着别人的手时也会很好看。

咖啡可以倒了,闻清映抬臂要去拿杯子,陶令突然鬼上身了似的,不由自主地伸了左手过去,手心覆上他右手手背。

闻清映一怔,下一秒微微转了手腕,像是要挣脱。

被他这么一动,陶令吓了一大跳,立马松开没来得及合拢的四指,顺势在他食指边上蹭了一下,好像他本来就是想这样做。

陶令在这一瞬间没想到的是,闻清映的动作其实也像是要回握。

顿了两秒,陶令讪讪地笑笑,他没有立即抬头看闻清映,只尴尬且匆忙地说:抱歉,想帮你把咖啡粉抹掉。

他抬起手向闻清映展示,指尖是刚才蹭下来的一点深棕痕迹。

闻清映看清后笑了笑,抬手扯了一张纸给他。

陶令接过来把手擦干净,指尖一直控制不住地轻颤,他只好握了拳,把碰过闻清映的地方都收起来,也把那张纸紧紧攥入掌心。

咖啡泡好,陶令心不在焉地端起来,一大口喝下去烫得舌尖发麻,咽了一半吐了一半,皱着眉张嘴散热。

闻清映回头看到吓了一跳,着急地想找水杯。

陶令慌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闻清映却不理他,固执地倒了凉水让他喝。

最后含了水在口腔里,陶令心觉尴尬,正想着怎么找补,闻清映忽然倾身过来,用食指在他嘴角抹了一下。

陶令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似地一让,用刚才的纸去擦嘴边的水渍。

闻清映的手滞在原处,两秒后他勾了勾嘴角,收回手去。

今天的咖啡很香,但陶令愣是一点滋味没尝出来。

兴许是他面无表情的姿态太过寻常,也因为藏惯了情绪,闻清映似乎一点也没发现他的反常,安然地在旁边继续裁包装纸。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陶令掏出手机打了一句话:谢谢,咖啡很好喝,想起来还有事要做,明天见。

让闻清映看了手机屏幕,不等得到回应,他立马起身,佯装镇定实则仓惶地出了花店。

那瘦高的背影已经消失好半天,闻清映还看着门口。

半晌他低头,举起右手到眼下。

认真地看了很久,他闭上眼,轻轻地,无比珍重地在自己食指上亲了一下。

第25章 需要

陶令觉得脑袋要炸了。

下午从花店出来回到家,怕情绪更激动,他第一时间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跟昨天的垃圾一起打包好,立马就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后来头就一直疼,一点也不歇气地疼。

不过也幸亏了头疼,让他不至于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沉不住气,为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思来想去,在心里反复描摹心爱的人以至长夜难眠。

也让他不必回想陶君,不必猜测夏朝阳当年做了什么,不用再重复无法弥补的难过。

谢天谢地,今天一切的异样都只是因为生病了而已。

很快入了夜,匆忙洗漱完吃了些阿咖酚散,陶令立刻上床把自己裹了起来,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期盼第二天能好一点。

而后迷迷糊糊了一整夜,一整夜都是陶君和闻清映。

早上醒来忽觉凉得不得了,陶令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毛衣,低头一看米白色,思绪倏地远了,心想闻清映好像喜欢穿深色,要是穿这个可能会更好看。

顿了两秒,他像被烫到手似的,把衣服匆匆塞回去,重新找了件灰色的。

头倒是不怎么疼了,但是上班依然只能靠着咖啡提精神。

下午在行政楼里有个学术讲座,先前有同事提醒过陶令,陶令随口应了也没管,因为内容不算是自己领域的。中午在楼里绕了一圈,在历史系那层楼的楼口看到一张海报。

本来已经错身过了,走了两步他又退回来,看了两秒,他不出声地骂了一句,上楼回办公室。

据海报显示,今天来开讲座的人是S大历史学院的副教授,夏朝阳。

去你妈的S大,去你妈的讲座,去你妈的副教授。

下午下班,陶令故意拖了一会儿,他站在中庭上面的走廊边,看着阶梯教室里涌出一堆人,直到教室门被锁起来,他才晃荡到宗教所背后,远远看了看花店。

下去的时候整栋楼已经空了,然而刚刚走到一楼大厅里,后面忽然有人喊他:陶老师!

陶令回头,看到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他记得这女孩儿的脸,一双眼睛挺大挺有神的,也因为她名字很特别,叫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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