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真乖,再吃一口菜,我点了你最喜欢的锅包肉。
祝玉寒哼了一声,又咬过那片锅包肉。
味道怎么样。傅怀禹笑着,嘴边一点酒窝。
有点咸。
你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动不动就生气。
我能不气嘛,我又不是没努力查案,老陈一句话就把我这些日子的东奔西跑以及掉的十几斤肉全给否决了。
傅怀禹捏捏他的脸:一个警察,努力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求的是问心无愧。
你就大道理多。嘴上这么说,心里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储荣曾经说过,自己之所以选择成为法医,不过是看了太多冤案,想为死者查明真相,还受冤之人一个公道,所以,他放弃了很多东西。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是这样,之所以选择学习犯罪心理,潜意识里不过是想拯救自己,拯救更多人。
不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这个职业的吧。
但这么多年下来,成人社会的复杂使自己开始渐渐迷失,开始遗忘所谓的初衷。
记得自己刚进刑侦科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刑侦科的挂职科长傅家森教授,也就是傅怀禹的父亲,他那时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做自己心仪的工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的?少之又少。或许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是与其背道而驰,因为你改变不了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你必须紧跟其步伐才不会被淘汰,但是你进警局的梦想,你的初衷,是你这一生的指明灯,所以这盏指明灯,一定不能让它灭掉。
傅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当时尚且年轻的自己,被这句话感动的稀里哗啦。
想开了,就觉得这些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
再吃一口。傅怀禹望着他,眼中星光点点。
而不想再与傅怀禹复合的原因,傅家森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是指引自己的明师,自己不能对不起他。
祝玉寒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不吃了。
他站起身:以后没有特殊的事,你不要再来了。
傅怀禹急了,忙跟着起身。
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脸色说变就变。
还有,我这几天会从网上找找房子,尽快吧,最晚下周日之前,我会从你那里搬出去,你要是不想养阿杜,我会尽量找能养狗的房子。
祝玉寒打开门: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就这一句话,让傅怀禹浑身血液凝固,炎炎夏季,竟感到一丝冷意。
你又发什么疯。傅怀禹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上门,将祝玉寒拖回来。
你要是想办这个案子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不接手,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小事闹脾气。
祝玉寒抬头,眼神犀利:闹脾气?我们非亲非故,我想去哪就去哪,想怎样就怎样,管得着么你。
傅怀禹愣了下,忽而抱住他,将他紧紧揉进怀中:我说真的,我不办这个案子了,也不当警察了,我不会再和你抢了,你喜欢和储荣一起办案,我也不会再管了,别撵我走行么?
祝玉寒猛地推开他,使得他一个踉跄撞在墙上。
你他妈做警察是为了过来谈恋爱的嘛?祝玉寒怒喝一声:你才是疯了吧!
接着,祝玉寒推门走出去:喜欢这间办公室你就待这儿吧,我走。
在震天响的关门声中,傅怀禹只是愣愣的伫立在原地,不发一言。
傅家森正优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摘下老花镜,从容过去开门。
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外,汗水浸湿前额碎发,衬衣领口大开,领带也歪到了一边。
谁啊,是怀禹么?傅怀禹母亲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怎么这么狼狈,进来吹会儿空调凉快一下。傅家森赶紧去拿脱下。
傅怀禹拉住他爸:别忙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们说点事,说完就走。
傅怀禹他妈听到动静,病恹恹地走出来,拿过纸巾替他擦汗。
什么事这么急。傅家森忙去倒水,递给他的宝贝儿子。
傅怀禹捏着水杯,摩挲着杯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伤口怎么样了,好点了没。傅怀禹他妈说着,拉开他的衣领要去查看枪伤。
好了,别担心。傅怀禹握住他妈的手:先坐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两位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这样子,不免担心。
他们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不过,傅怀禹这个人自小冷静高傲,小时候就爱臭美,上学路上不小心弄脏校服,他能课也不上跑回家洗衣服。
而今天,他满头大汗,衣服也乱七八糟跑回来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老两口甚至担心着他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我喜欢一个人,认识他九年了,之前在一起七年过,分手两年,最近想把他追回来。
两人一听,一直悬着的心才稳稳落地。
这是好事啊,找个时间把她带回来,爸妈帮你说说。傅怀禹的妈妈脸上笑容舒展开。
但是,他是个男的。
第40章 偏执(7)
刺耳的急救车声,刺眼的急救室红灯。
劈头盖脸的怒骂,从天而降的耳光。
傅怀禹在向家里坦白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以为最差不过挨一顿男女混合双打,但老天爷似乎给了他最难堪的解决方式。
当傅怀禹的妈妈在听闻这一消息后,向儿子确认了好几遍,都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后,血压突高,血液直冲大脑,接着失去意识。
急救室外,傅怀禹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家森在门口踱来踱去,头发仿佛一瞬间全白。
他眉头紧拧,手背青筋暴起。
那个男人是谁。半晌,傅家森站定在傅怀禹面前,眉间一道深深的沟壑。
不能说。傅怀禹声音很轻,几乎不可闻。
为什么不能说,是我认识的人对么?傅家森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爸,您别怪他,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一直对他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