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徐山暮听懂语气里面的排斥,盯着他头上的发旋,扶着墙蹲下身子把蚊香放过去,再缓缓转身,丝毫多留的意思都没有。
陶忘言转头,距离手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亮着微微的橙光,是火星的颜色与温度,是蚊香的灯火。
眼看着那背影渐渐渺小。
徐山暮。
他叫住那个人。
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他悠悠的转过身,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陶忘言,有些不解的投去目光。
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就走了?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和委屈。
徐山暮面色依旧苍白虚疲,他懒散的笑了:你看起来并不想要和我说话,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为什么不想和你说话,你心里没点数?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哪看我不顺眼。他的语调依旧闲暇的很,静的像是寒山寺后成冰的的湖泊,任沧海桑田就是丝毫不起波澜。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刺吗?陶忘言站起身起瞪他,那边站在白炽灯下少年的面庞生出几分透明感,浑身都扬着病态的颓美,他的烧到现在还没有退,徐山暮疲惫的开口:我喜欢这么说话。
陶忘言遇上他就是黄鹂遇上了本嘴蛇,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没话说我回去了。他扶着墙壁,慢慢的挪动步子。
刚刚转角,身后就有人追上前,手肘被扶住,陶忘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病死你拉倒。
徐山暮回敬他: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刺嘛。
气的陶忘言抓耳挠腮,眼神欲要掐死他一样的怒闷起来。
扶着病号回了房间,陶忘言闷着头转身奔走,门也不关,徐山暮无奈的叹了一声,刚要起身关门,有人带着蚊香回来了。
虽然依旧气鼓鼓,面上却多了几分不得不承认的妥协。
门被关上,陶忘言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干嘛?徐山暮悠闲的靠在枕头和被子上:你一副要和我决斗的表情。提前说好,我还是病人。
陶忘言无言面对,松下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起来: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好话吗?我现在正难过,说句好话那么难吗?
徐山暮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依旧没有安慰,只是诚实开口:好听的话,基本上都是骗人的。
那你骗我一次。
听着这话,徐山暮无奈笑出声: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多大的人了,我又不是你妈,我为什么要哄你?
那你怎么天天都哄惊鸿?
谁让惊鸿天真可爱又热情大方?
眼看着眼前的人快要被自己挤兑到极限,他不再过分的说话,而是转了语调,轻笑出声,眉眼收敛了懒散,稍显亲和得开口:忘言,我不会安慰人,我安慰人的话都不太好听,你想要好听话,所以我安慰不了你。
你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听?
你不知道吧。徐山暮指着自己:我是孤儿。
陶忘言猛地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
徐山暮并未回答他,只是平静的陈诉着:我不懂你们家庭破碎或者家庭圆满是什么感觉。我能想到的东西,都是根据我成长的经验。所以我知道你是不满我对你的态度,这才看我不顺眼。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和你保持距离。上次把你找回来之后,我大概就明白我是可以把你从深渊拉回来,可是你和我不是同路人。
里游和惊鸿是你的同路人?陶忘言抬头有些小孩闹脾气的委屈和怨闷。
我不知道徐山暮摇头: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需要考虑你的想法,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
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少年弯下腰:可能我和惊鸿还有里游认识的时间长一点。
陶忘言得了答案后算是释怀,可还是有点郁闷的开口:可是你这个态度,弄得我想找你说事,我都拉不下这个脸,咱们又不是朋友,又不是兄弟。就普通同学还是关系尴尬的那种。他烦闷道:可你上次明明来找我回来,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以为你是真心要但是,回来又半生不熟,那我肯定憋屈!换你,你不烦吗?他说:好不容易,有个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人,我
说完他有歉疚起来:对不起。
徐山暮看着他,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的欠缺考虑,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你和里游很像。
里游?
我刚刚认识里游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被爸妈的冷暴力逼到极点。徐山暮轻咳起来,伸手捂住肺部,蹙眉道:不过你比他幸运多了,你没有被卷入网络暴力,被卷入娱乐圈,里游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你还好,你有帆远在身边,你们两个可是十六度空调的绝对推崇者。灵魂之交。
可是帆远他,他说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他一走我就又是一个人。
你在不安吗?忘言?
他点头,满是迷茫:我发现我身边所有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我也享受着这种和平,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可是现在就像是连续炮弹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破裂,所有假象都消失,真相显露。我对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掌控力。
陶忘言看着徐山暮,妄想在天才这里寻找到指引与方向:山暮,我是不是很烦人啊。所以他们一个个都要从我身边离开?
第二十六章 我们与天才的差距
怎么突然妄自菲薄起来了?徐山暮笑着从抽屉里上取下出一本书,随手翻看:你爸妈的事情可不能成为你堕落的理由。
陶忘言有点无地自容,他又一次被徐山暮看穿了。
他翻到一页,以清风般的声音念道:然而,在孤独中休养生息时,寡妇们发现,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睡觉的时候也不用为了逃避可耻的爱情程式而装睡,自己终于成了整张床的主人,它的全部都归自己独享,再没有人跟她们争一半的床单、一半的空气和一半的夜晚,甚至身体也终于能尽情做属于自己的梦,能自然而然地独自醒来了。】《霍乱时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