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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之地,一进九月,就不宜作战,但为了规避敌军所长,也不得已选在这等苦寒的季节,与敌交锋了。”
阎敬铭福至心灵,问了一句,“请容臣大胆问一声,此所以皇上要着力肇建海军的动因所在吗”
“不但是海军,移民关外的事情,也是为此而起。海军是可以大大的彰显我天朝神威的武备之力,而人员的齐集关外,则是海军倚为后援的强大威势。你能够想象得到,只有海上部队,却没有陆上部队的国家,是如何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吗”
“所以朕要办海军,兴陆军。只有国家稳定了,百姓不必担心有外朝的士兵入侵国门,受朝不保夕,魂梦不安之苦了,才能谈得到什么帝统绵延,万世不绝朕这样说, 你明白吗”
“所以啊,朕有时候会为国事不能顺遂朕意为发火、发怒,你要体谅朕的难处啊。”
“臣都明白了,臣都明白了”阎敬铭双目含泪,庄重的跪了下来,“皇上所言,臣都记住了。”他说,“今后定当会同臣僚,殊死以报皇上安国靖民之念,使我大清祖宗创建的基业,福祚绵长,传诸后世”
皇帝难得的吐露心声,只觉胸中为之一快,轻笑着摆手说道,“起来吧。”他说,“看你这张丑脸,快别哭了,等一会儿有人进来看见,还当朕要拿你如之何呢”
于是,阎敬铭为之莞尔。
等他爬起身来,皇帝又说道,“刚才朕说,给你几天假,回乡探母之外,奉养令堂,到北京居住。你这一次西行,需时几日啊”
“臣想,总要一月为期。”
“不必这样急,虽然朕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但总算对俄一战,大功告成,想来数年之内,还不必为东北边防之事,烦劳圣怀的。至于”他的话忽然中止,转而说道,“朕给你两月期限,总要老人家不用受舟车劳顿之苦。接到京中之后, 好生安置,你再到御前入值吧。”
他说一句,阎敬铭答应一声,等他都说完了,又跪倒说道,“皇上关爱微臣,臣感激莫名。臣就道在即,皇上可还有什么要训诫微臣的吗”
“你告诉张集馨,关外移民事,西北各省民生凋敝,当是重中之重的所在,让他不必存什么碍难敷衍的心思,着力办理。有不肯顺应朕意,安然就行的,更加不必留什么情面等这些百姓尽数北上,安顿下来,自然会知道朝廷是在为他们着想了。”
“臣当把皇上的这番圣意,逐一晓谕山西属员,使皇上增强国防,稳固北疆之心,落到实处。”
阎敬铭退出去,六福捧着引见官员的绿头牌进到殿中,皇帝随手拿起一块看看,是分发各省的司道一级的官员,其中有一个是新任上海道,名叫玉铭。这是接任崇实的遗缺上月初四日,江苏藩司郭嵩焘母亲病故,丁忧回籍,以松江府王有龄补了他的缺,而崇实递补松江府,上海道一职,便空了出来。
上海道管着的是渐成十里洋场的上海市面种种,是海内著名的肥缺,仅只是一年之内,任上公务所得,就不下十数万两银子,崇实在任上做了三五年的时间,宦囊大丰,这一次调任松江府,空出来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而这一次派的这个玉铭皇帝手托着腮帮想了想,总觉得有点耳熟,忽然给他记起,是在招云嫔侍寝的时候,有一次经她提起,有这么一个人,却没有见过,记得当时自己没有细问,只是说,回头再说。这样看来,就是这个人了吧
当下不再多想,吩咐一声,“传玉铭进来。”
第132节骤兴大狱1
第132节骤兴大狱1
玉铭原来是北京广隆皇木行的老板,咸丰九年之后,北京圆明园大修,他从中赚了好大一笔银子,后来因缘际会,认识了高峒元门下的恩丰,两个人换了帖子,结成昆仲之好,又通过恩丰的引荐,到了高峒元的门下。
不过玉铭之所以如此钻营,其实是受了恩丰的鼓动,他本人除了会做本行生意以外,一无所长。应酬更非所擅,因而道三不着两地乱恭维了一番以外,不知如何道入正题少不得还是恩丰为他代言。“二哥,”恩丰使个眼色,“你请外面宽坐。若是有兴,上西边去喝一钟,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好我在外面坐。等老弟台的回话。”玉铭拿过一个鼓了起来的护书,便待打开,“我把银票先点给你。”
一听这话,高峒元便皱了眉,恩丰赶紧说道:“不忙,不忙二哥,沉住气。”
“是,沉住气。”
等他一退到外面,高峒元便发话了:“恩老弟,你那里搬了来这么个大外行”
“人土气,心眼儿不坏。”恩丰陪笑问道:“道爷,你老精通麻衣相法,看此人如何”
“憨厚有余,一生衣食无忧。”
“官星呢”
“难说得很,要仔细看了才知道。”
“何用仔细看他的官星透不透,全看道爷肯不肯照应。”恩丰踏上两步,拖张椅子在高峒元身旁坐下,低声说道:“我自己跟道爷没有讨过人情,这回可要请道爷赏我一个面子了。他是我把兄,我在他面前已经吹出去了,高道爷一定给我面子。你老可别驳我的回才好。”
“能帮忙,我无有不帮忙的,何况是你不过,你跟我办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总知道规矩。”
“那当然,你老没有看见,他刚才不是要取银票吗”恩丰说道,“预备了十万银子。”
高峒元很注意地看了恩丰一眼,“万银子”他问,“手面不小啊他看中了那个缺”
“想个道缺。”恩丰说道,“他本人是道台的底子,还是道光爷年间捐的呢,有十几年了。”他赔笑说道,“他说,若是道爷能够帮忙,让他得偿所愿,甘愿将全数身家奉献而上。”
“他到底看中了哪个缺”
“他想要上海道。”
“好家伙”高峒元笑道,“他的胃口倒不小,上海道他可知道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