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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帐里的火烛还亮着,我和常青揭开帘子走进去。将军已经是大将军了,只是我已习惯称呼他为将军,索性仗着多年亲信的身份没管称谓的事,依旧按老样子叫。
见我们进去,将军将头从足够埋人的案卷中抬起头,眼底下是浓重的青黑。
将军大抵是总算能打起精神处理公文了,在这个工作多如牛毛的节骨眼上逃回家,我生出一丝愧疚来。
“阿刃,常青。”将军冲我俩点了点头,看得出他劳累过度,动作做得勉强。
我正要开口就回家的事跟他道歉,只听将军继续道:“你们二人迅速收拾东西,明日午时准备上路。”
“去哪儿”我问。
将军捏了捏两眼之间的软肉,皱着眉,严肃道:“出征。”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查无此人030妹纸给我扔了一颗地雷
好几天没更对不起
累die在寝室里不敢码字,跟室友还不熟的说:3」
话说说好的大学很空呢我明明忙得都恨不得从上铺跳下去了
、第五十九章
“出征何地”常青上前一步,拧着眉头问道。
将军不曾瞧我或是常青,他低着头,盯着眼前的纸卷,语气淡淡,道:“突厥人帮庞元做了这么多事,总得有人去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晓得,我朝不是软弱到会任人欺凌的。”
将军语气虽淡,话里杀意却剑锋显露,锐利已然出鞘。
常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回答道:“说的也是。”
“嗯,你们去准备吧。”将军轻轻拂了拂袖子,似是要赶人。
许久不曾被将军赶过,我微愣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属下遵命。”
心里藏着事,我这一声回应并不如过去来得响亮,且待起身,才意识到,以我如今的官品,不必再向将军行如此郑重的礼节,随意道别即可。当年的李强任司马时,便从不拘泥入如此小节。
这一次的出征于我而言,着实算来得突然,令人应接不暇。
何况,此番还有一点与过去大为不同。常青是将军,而我是司马。常青得以拥有自己的亲信,自己统领一支军队,尽管他目前还是归作为大将军的将军来调任,只是再当将军的护卫已不像样子。
而我作为一个司马,依旧是以辅佐将军为首要任务的。
若是日后有需要分兵的任务,那常青势必会与我分开。
我得知消息后,整晚便有些难眠,床板被我辗转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次日,随意收拾了一番包裹,午时便跟着整支队伍一块儿启辰了。
我原本的属下们大多跟着我进了一官半品,他们对此番出征皆颇为兴奋,说得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种心情不难理解,大多数士兵皆是如此,与过去很可能无法归来的战役不同,我们在皇宫里大败敌军,杀掉成千的突厥主力。这大抵给了士兵们些许士气,以为突厥人并不比想象中的可怕,还是容易打败的。
我偶偶听见两三个士兵的闲谈,他们竟是已在谈论战胜后应当如何庆贺一番。
我在亲卫之中瞧见了傅贤,我不清楚他是何时回到军营的,只瞧见他形容颇为憔悴,精神斗志亦不如其他人高涨。往常最好热闹的一个,现在反倒成为个闷葫芦。
我见到他就情不自禁地记起梨花,还有那满地插不回去的青丝,心中仍然残留着几分郁郁,索性不再往那个方向看。
将军身边围绕着一圈护卫,随着将军军衔的提升,原本的八人扩充至十人,可我已不在其中。谢誉、许文、小袁、大何还在里头,可我寻了两圈,都没找到齐寻大哥的影子。齐寻性情温良,杀敌数少,因此功勋不多,没怎么升官,应当还是留在护卫中的。我心道应当是将军替他派了别的活,也没往心里去,想着日后总有机会碰到他的。
皇上大概是被逼供的事逼急了,下达的命令多少有点速战速决的意思,还拨下不少士兵,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且朝廷抄了庞元的家,这令空虚多年的国库重新充盈,我们的军饷也有了着落。再说,春日将至,比之当年迎着寒风上路,状况已是好了不少。
我们头一天就赶下不少路,按这个进度,怕是一个月就能抵达边疆。
我们筹谋着上门找突厥人的麻烦,突厥人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他们试图在之前就发动敌袭,来一个先发制人。
于是,我们上路刚不久,就遇见一支突厥队伍,迎着正面与我们硬碰硬。
我方熟知地形,士气火爆,占尽地利人和,将其彻底挫败。
士兵们愈发振奋非凡,再遇到几次小规模敌袭时,可谓势如破竹,让曾经无比可怕的突厥骑兵显得脆弱无比。
只是,前几回抗击突厥时,我们差不多都是在一连串胜仗后,再遭遇巨大打击。我一直不敢放松警惕,可运势仍然不受控制得急转而下。
之后的几次会战,哪怕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是打了败仗。敌人仿佛洞悉我们的所有下一步动作,次次都是精准地逮住我们的漏洞穷追猛打,十分令人不快。原本的士气也如同被浇下一盆冰水的火焰,变得奄奄一息,很是低迷。
这与当年跟突厥人打仗被扣着陷阱穷追猛打的情况太过相似,我不得不怀疑队伍里是否依然存在着奸细。
常青此前说过,吴隐城并非真正的细作,既然另有其人,那么军营里只怕还有会威胁全队的敌军安插来的人。
我和常青讲了自己的担忧,常青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道:“也对也不对。先前一个细作我和任枫早就晓得,是齐寻,所以庞元刚倒台,我们就将他扣起来了。不过,如今看来,确实还有人在通风报信,只是并非是原本那个。”
我在他说前半句时,就惊得合不拢嘴,舌头可以扭成麻花。
“齐大哥”
常青平静地颔首,对我说:“嗯,我记得提醒过你,别和他走近,本不想和你详说的。齐寻对外只称父不详事实上,他大约是知道一二的。那人来头不小,且是庞元的好友。齐寻当初给任枫当护卫,只怕也是目的不纯。”
齐寻个性温润,我着实想不通前后关节,只能日后再追问,眼下当务之急,要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奸细。
将军近日性情不太稳定,时而镇定,时而低落,摸不准个苗头。常青去审问了齐寻后,没得出半点消息。齐寻听说还有一个细作后,好似也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