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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是当年不懂事的孩子,京城里面的水有多深,他们还是有体会的。不过,这件事情盯了这么久,眼看着已经有了眉目,放手实在是不甘心。夷腊葛想,先找程三斧透透口风,假如程敦复在关键时刻可以出手帮忙,也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三斧的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一连说了七八个不行。
“你是不是程敦复的亲侄子难道他真的六亲不认”夷腊葛不死心啊
程三斧说:“不要乱说话啊,我当然是他亲侄子。说起来,老叔还是我娘带大的,所以老叔对我娘非常敬重,也只有我娘的话他还肯听。就是这样,如果我犯了事,恐怕会比两旁世人都惨,根本不用指望他偏袒维护。他的眼睛里只有官家、律法,还真是六亲不认咧”
得,这就算把后路彻底堵死了。
夷腊葛急得直抓头发,阿没里则是一言不发。
程三斧突然说道:“我听老叔手下的一个差人说,做买卖的没一个好东西,只要拿出鸡蛋里挑骨头的劲头,没有干净的。”
“栽赃陷害”夷腊葛的思路更加开阔;
“屈打成招”阿没里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程三斧聪明地躲了,夷腊葛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坏人,绝不会辜负人民的重托,官家的期望,绝不会做坏事。咱不打人是不是就不叫屈打成招了”
阿没里怒目而视,等着下文。
“我向你保证,绝不动手,做不做给句痛快话,别磨磨叽叽像个娘们似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夷腊葛反倒轻松了。
足足等了两刻钟,木头一样的阿没里终于恢复了人气,吐出一个字:“做”
夷腊葛笑了,再一次印证了他判断的正确性,阿没里算是一个灵活的君子。夷腊葛灵光一闪,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找到了少东家身上的弱点,不是就可以对症下药
初四一天,少东家应天林,根本就有出来。
初五,金宗炜早早地出门,不是步行而是骑马,撒合辇拖在后面一箭之地,负责盯梢的虎贲,很轻松地把人跟丢了。
应天林用了早饭,到店里巡视一番,懒得看老爷子那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带了一名小厮,准备去瞧瞧小心肝。应家祖孙三代经商,现在是燕京城内数得上的商家,来汴梁建立分店,老爷子两头忙活,倒是在汴梁待的时间长些,很难说这边的业务就比燕京那边重要,许是汴梁的女人更好吧老爷子自己新娶了三房小妾,却不允许儿子纳妾,哪门子道理吗不过,应天林还是明白的,儿子不能跟老子讲道理,永远都是讲不明白的,还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一个上有家规下有对策。他有一个小心肝,一个宝宝,都养在外面,还不敢带回家来,这样也还不错,非常逍遥呢
第一甜水巷北面是观音院,观音院再向北一些就是榆林巷,应天林的别院在巷子最里面,一个载满了鲜花的小院,小心肝要用鲜花沐浴才能保持完美的肌肤,每天要吃上几片花瓣,才能有好的心情;呵呵,真是一个可人的小家伙。江南的女子好啊,无一处不柔软,无一处不柔情,颇值得玩味呢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驾车的小厮说道:“东家,似乎是官差”
掀开车帘一看,三名开封府衙役骑着高头大马,挡住去路。
当中的一位黑脸汉子说道:“可是燕京铜器的少东家应天林”
应天林下车,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他喜欢穿白衣,喜欢干净,喜欢温文尔雅,面对官差也还保持着高雅的气度。
一面铜牌在面前晃了一下,动作太快,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没有看清,只听黑脸大汉说道:“有人告你强抢民女,跟我们走一趟吧”
强抢民女,这是从何说起小心肝是他花了一万贯买回来的,小宝宝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嘛
第十一卷 第二章 护花四
应天林深施一礼,道:“一定是搞错了,在下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请官人明察”
“少废话,这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是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给你挂上锁头牵着走啊”
应天林吩咐小厮回去报信,跟着三位官差,向开封府方向行来。小厮没走多远就被事先布置好的虎贲拿下,押往别处。应天林开始很平静,觉得自己是清白的,清者自清,一定是他们抓错人了,到官衙解释一下也就回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到开封府而是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院子,进了一个黑洞洞的屋子:窗户都被封死,屋子里气温比较高,由于空气流通不畅,几种怪味混合在一起,特别刺鼻:应该有身上的汗味,臭脚丫子味,香灰味,还有炙鸡的味道。应天林从小就对气味敏感,闻到了这些味道,身子立即不舒服了。
应天林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高声叫着:“这是什么地方快把我放了,你们敢私设公堂,还有没有王法”
黑脸大汉,也就是虎贲军团都头、带御器械夷腊葛松开领口,喝一口水,说道:“不要跟我说什么王法,这个我比你在行。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你不是一般的犯人;没动刑之前,什么都好说;一旦动了刑,就由不得你不说。怎么样,少东家,好好想想你最近都做了什么,说说吧”
“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放我出去。哼,我们应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草头百姓,开场容易,只怕收场难啊”一直憋着气,说话的过程中一口气没接上,剧烈地咳嗽起来,都咳出了眼泪。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越早离开越好啊
程三斧过来,将应天林按到椅子上,还不忘威胁一句:“放老实点,汴梁城还轮不到你来嚣张。”
应天林身子太弱,程三斧力气也是忒大了些,肩膀子火辣辣地疼,应小子倒吸一口凉气,怒视着程三斧。坐在夷腊葛一边的阿没里,没好气地说:“你那手像铁打的一样,就不能轻一点少东家,实在对不起,手下的兄弟没轻没重地,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我们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你说清楚一件事情,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立即放人还会上府谢罪。”
应天林瞧着阿没里还顺眼些,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阿没里亲自来问:“三月初三,申时左右,你在哪里”
应天林身子哆嗦了一下,阿没里心中一喜,知道没有抓错人,彻底放心了。
“应该是在店里吧记不太清楚了,也有可能去丰乐楼旁边的茶坊坐坐,我喜欢那里的建州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