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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的笑,是为诠释圣意;他人的笑,是因为官家笑而笑。已经落到这般境地,笑好还是哭好既然笑好,为何不笑一瞬间,赵桓悟到了这么多道理,心内平静了许多。
河宽两丈,深尺五,水儿清冽,河底的一切均清晰可见。
赵桓下马,掬起一捧水来,贪婪地喝着,赞道:“好水,好水啊”
众人下马,喝过之后,就连小磕巴也磕磕巴巴地附和:“是,好,好好水。真,真,真甜呢”
岳云捧起水,可劲地往小磕巴身上撩,逗狗一般:“甜,甜,甜甜你个头啊”
十三岁的郑七郎也来凑趣:“到,到,到到底怎样甜”
这两个家伙,身份高贵,武艺又高,更兼官家宠爱,小磕巴一个人咋能惹得起回到寻找援兵,老迷糊已经坐了地上,双眼合拢,仿佛睡去了。
小磕巴指指老迷糊,道:“瞧,瞧,瞧着没,又迷糊了”
赵桓看到老迷糊得样子,心中的怨气一扫而空,哈哈大笑。
孝庄看看西边的太阳,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王德上前,踢醒老迷糊,赵桓一马当先,激起朵朵浪花,向上游冲去。
行四五里,渡河登岸,顺着河道,催马狂奔。天黑前,一行人居然到达了河流的源头,前面再没有路,只见巍巍青山,连亘绵延,山上的绿色,浓得如墨一般。
没有了路,又当如何
夜晚还可以观星辨位,而今星星还没出来,孝庄也无计可施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密林中窜出一头野猪,毛发根根如针、行如小牛犊一般的野猪。野猪猛然看到这么多人,大惊,慌不择路,竟朝赵桓冲来。
宝马“赤电”惊了,“稀溜溜”一声长嘶,前蹄跃起,赵桓猝不及防,摔落马下。
“铮”地一声,弓弦作响,王德射出一箭。
“呜呜”,风声大作,岳云扬手飞出大锤。
“护驾”王德大喊;
“拿命来”岳云的声音一点都不弱于殿前都虞候。
野猪倒霉,遇到了生命中最大的冤家。箭从左目贯入,右眼穿出,已经要了他的命;岳云的大锤,一锤将猪头砸得稀烂,可惜了好好的猪头
赵桓还未落地,被小磕巴、老迷糊双双抱住。这两人平时未见如何本事,此次出征,连番厮杀,能活到现在,没点本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小磕巴托着官家,朝老迷糊问道:“你,你,你你怎么不迷糊啦”
老迷糊睡眼圆睁,骂道:“你个孙子,才,才,才才迷糊呢”
赵桓大笑,道:“还不把朕放下”
赵桓落了地,从林中追出一名猎户,那人抬眼看看面前的人,又看看野猪。神色间甚为惊奇,凑到近处,仔细看看,“啧啧”称赞:“好箭法,好箭法好力气,好锤法”
说完,取下猪蹄上的一个铁夹子,起身朝赵桓道:“既然被你们捕到,就是你们的了”
王德握住大刀,面冷如霜;就连老迷糊、小磕巴也在全身戒备,只待一声命令,便可以将这人拿下呢
这人大概五十多岁,年轻一点也有可能。瞧面相,此人似乎是汉人;而一口流利的汉话,无疑也印证了这一点。
赵桓还未说话,朱孝庄抢先说道:“这个你尽管拿去,咱们也没什么用处请问老丈,此为何地”
老者道:“由此向西六十里就是鸣沙城,此山名为割踏山,山上的寨子就是割踏寨”
鸣沙城,割踏山,难道已经跑出一百余里啦唉呦,难怪大腿内侧的肉火辣辣的疼,何时骑马跑过这么远的路啊
赵桓想揉揉大腿,腿上还罩着盔甲,哪里揉得动
朱孝庄又道:“听老丈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祖上亦为中国人,沦落至此已经二十年啦”老者道,“天色已晚,几位如果不嫌弃,到寒舍歇马如何”
不该问的不问,瞧情形,老者也是明白人呢
赵桓轻轻点头,他相信这个人没有恶意,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相信
众人正欲上马,鬼精鬼灵的郑七郎牵着官家的衣角,退后几步,小声道:“陛下,如何便信了”
郑七郎机灵归机灵,天生的大嗓门却忘了克制,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到了。赵桓道:“不碍事,朕信得过”
老者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招呼着老迷糊、小磕巴帮忙将野猪抬到马上,在前引路,众人在后徐徐而行。
第五卷 九章 仓惶二
九章仓惶二
老者姓单,单名一个“雄”字,靠打猎为生,有一个小女儿,叫香妹。单雄住的地方距离割踏寨还有五六里山路,一处比割踏寨更小的寨子。寨子里只有五六户人家,都是汉人遗民,为了不暴露赵桓一伙人的身份,他们从后山上来,把马藏在屋子后面的密林里,这才来到单雄的家中。
“香妹,来客喽”单雄把野猪抛在地上,叫着女儿的名字。
“不是说今天会回来的早些,如何现在才回来咱这山沟沟,哪来的客人,爹爹又来逗人家了”
人未到,声音却已经到了。下一刻,一个健康爽朗的姑娘已经站在了面前。年纪在十三四岁,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长长的头发拢在脑后,用一根红头绳扎了。上衣略微显得小了些,胸前鼓鼓的,仿佛要裂衣而出了。
看到真的来了客,姑娘羞红了脸,也不答话,跺跺脚扭身回屋了。
单雄抱怨两句,打水让赵桓等人洗脸,这时候,劭成章派上了用场,帮着官家宽衣、梳洗,忙活完了,就在院里支起一口大锅,将洗干净的猪肉扔进锅里,又倒进一些蘑菇、蕨菜之类的野菜,很快,香气飘满了小院。
正在添柴的香妹正在望着赵桓,不期然目光相遇,脸儿一红,马上低了下去。
“香妹,去借些酒来”
“咱家的不是昨天刚买来吗”
“那哪里够,再去弄些”
“你上月借的还没还,怎么又借”
“让你去,你就去,恁地罗嗦”
“哼”
妮子气归气,还是去了。
看得出,父女俩感情很深,这一席话儿,听在赵桓耳朵里,不觉得厌烦,倒是感觉很温馨呢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家啊皇宫之内,哪有这般贴心,哪有这般惬意出来了多长时间很久了吗那边的人和事,仿佛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沉思的功夫,单雄搬来两坛子酒,大大小小的碗碟足有三四种之多,看来,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主人家里没那么多碗筷呢
香妹回来了,又带来一坛酒,还有些用具。
酒倒满了,单雄端起来,敬到赵桓面前,道:“官家,喝一碗咱的酒吧”
他知道了赵桓的身份,赵桓也不掩饰,接过来,一饮而尽。抓起一块肉,也不用筷子,径直啃起来。
香妹在爹爹的督促下,也过来见礼,末了嘟囔着:“哼,人家早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