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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就好了,就好了啊”
曲端刚回来,一听陛下不见了,冲上前一拳砸在刘琦的胸膛上,骂道:“官家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刘琦踉跄几步,急怒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沧啷”拔出宝剑,就要抹脖子。岳飞悲愤归悲愤,到底还有一线清明,连忙拉住刘琦,抢下宝剑,道:“陛下若落入敌手,敌人必当派人过来,现在没有人来,也就是说陛下暂时无恙。信叔切莫做傻事啊”
刘琦刘信叔听到这话,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呜呜”哭起来。七尺男儿,威风凛凛的大总管,也是一方诸侯,而今哭得像个孩子,怎不令人伤心
曲端揍完刘琦,又来骂吴阶:“吴阶,你个狗娘养的,这仗是怎么打的啊,你说,你说啊”
吴璘若不是被英莲拉着,早冲上来揍人了,嘴里骂道:“曲端,放你娘的狗屁。我们积石军团,剩下不到一万人。干你娘的,你说这仗是咋打的。明知送死,我们的兄弟怕过吗我们愿意陛下出事还想让我们怎样你他娘的不忿,冲我来”
曲端岂能示弱,骂道:“吴二愣子,嘴硬是吧,不服是吧撒马来战”
吴璘怪叫连连,吩咐备马抬枪,这就要拼命了。
这些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打仗骂人,异常粗野,竟与市井泼皮无异。秦桧虽知这样下去,终究不成,可是,他即使说话,这些丧失了理智的人,肯听吗
“哼”种无伤怒道,“你们只管吵去,恕不奉陪”
“你去哪里”吴阶瞪眼喊道。
种无伤翻身上马,回身道:“去找陛下”
“这里我说了算,没有将令,擅自出兵,我剁了你”吴阶还记得自己是主帅,种无伤的轻蔑深深刺痛他的心,他的心在一阵阵绞痛,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无伤随手一撩衣角,轻蔑地一笑:“亏你还记得自己是主帅。你也不要忘了,我不归你统属,只听韩大帅和官家的命令,哼,你们闹吧告辞”
说罢,带着押剌伊尔等人,绝尘而去。
经种无伤这么一闹,大家反而冷静了下来。
吴阶紧握双拳,刚牙咬着嘴唇,已经鲜血淋淋,一字一顿道:“传令:捧日军团为先锋,全军出动,攻击敌军大营。违令者,斩后退者,斩观望者,斩见死不救者,斩”
一连四个斩字,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旋即齐声接令,纷纷欲去。
何栗急道:“慢着,拿笔来”
笔墨纸砚齐备,桌子也抬来,何栗双手抓笔在手,运笔如飞,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在一张纸上画出两个人来,是王德和王希夷。
“啪”地将笔扔到桌子上,何栗道:“传令全营将士,看到这两个人,立即回报”
“找人画几百张来,快快”吴阶急道。
半个时辰时候,太阳西垂,宋军全军出动,向夏军大营展开狂猛的攻击。
第五卷 第八章 无主二
四更天了,相府管家站在正房之外,小声叫道:“相公,该起了”
李纲闻言,从噩梦中醒来。他梦到了官家:官家在大草原上飞马疾驰,后面有一群狼紧追不舍,他带着人向把狼拦住,却就是挥不动刀枪啊正暗暗叫苦,一头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来,他想躲,动不了身;想叫,叫不出声。就在这时,老管家叫起,他就醒了。
李纲秉承儒学,对鬼神一事,存而不问,只是,这梦颇不吉祥啊
心里惴惴不安,任由夫人、女使梳洗更衣,略用一点点心,来到屋外。
坐在轿子里,正在想心事,忽听外面一阵惊叫,怒道:“何事惊慌”
二子李复在轿外回道:“禀报父亲大人,一箭射在柱子上,上面还有一封信呢”
李纲出轿一看,可不是吗,柱子上钉着一封信。再看护卫亲兵,指挥使面色死灰一般,道:“人影一闪,就没了。几人去追,瞧那人身手,也未必追得上呢下官失职,请相公治罪”
官家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宰执们注意安全,并且将亲兵人手增加了一倍,还是出事了。
三子李颢取过信来,交给父亲。
信中内容甚是简短,只有寥寥四个字:“小心刺客”
这是在示警啊什么人敢在京城行刺为何要行刺
李纲一边想着,一边把信递给李颢。李颢看过之后,急道:“父亲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依儿之见:轿子照旧走,父亲大人可少待片刻,乘马入宫好了”
李纲沉吟片刻,看看亲兵指挥使。指挥使忙道:“下官认为三衙内所言极是,请相公深思。”
李复一直随侍在父亲身边,要瞒天过海,李复岂不是有危险身为父亲,怎能
“父亲,儿子自会小心,请父亲以国事为重”李复表现出少有的坚定,李纲见此,着实欣慰呢
指挥使亦道:“请相公放心,只要下官还活着,衙内必保无恙”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李纲拍拍儿子的肩膀,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
“请父亲大人保重,儿子去了”李复护送空轿,扬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李纲穿便装,出后门,在十几名亲兵的卫护下,趋马皇宫。
一路还算顺利,安全抵达。
今日常朝,李纲押班,率领文武百官,向文德殿的龙椅行礼,众官员退下,这才回到政事堂。
刚坐下,开封府尹聂山便到了。
聂山满脸都是汗水,行至李纲身前,“扑通”跪倒,道:“下官向相公请罪”
大宋官制,官员相见,一揖而已,不跪开封府尹聂山,仰仗官家宠信,骄横跋扈,平日并不买宰执的帐,今天又是怎么啦
张邦昌、赵鼎很是惊奇,默默地看着李纲,等待着下文。
李纲四平八稳地坐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香茶,再把茶杯放下,道:“来人,去请宰执过来议事”
从事官答应着去了。
张邦昌看看赵鼎,二人用眼神交流片刻,早已心领神会:看来,这李纲抓住了聂山的把柄,想好好整治一番呢
其实,他们想错了李纲。李纲真想知道儿子怎么样了,可是,宰相讲究的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当着这个聂山,更要如此呢
移时,李纲才问道:“聂府尹又有何罪”
聂山心中暗骂,还是得强压怒火,道:“今日早上,刺客行刺相公,伤两名亲兵,二衙内毫发未损。一名刺客被当场擒获,三人逃走只是”
张、赵二人听着这话,就像在听戏似的,一时反映不过来,都忘了问话。
“只是怎样”
“被俘的刺客,服药自尽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事
张邦昌沉思,赵鼎震怒,正要发火,张叔夜、吕好问到了。
聂山又复述了一遍,赵鼎“腾”地起身,指着聂山的鼻子,训道:“好好好,看看京城都变成了什么样今天的事你难辞其咎,本官定要上书参劾”
吕好问拿着那封信,道:“若不是这封信,后果不堪设想啊到底是何人,敢行此谋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