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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自己却走了,可也有些异想天开。”
琇莹微微苦笑,皇上异想天开的事可多了去了,而且这位朱侯爷也可谓是不走寻常路,要是将昨天他的那些话直接转述给母亲听,还不知要让她惊讶成什么样。
“母亲您自己也吃些。”琇莹接过秦夫人递来的荔枝后说道。
秦夫人观察着她的脸色,“莹儿,有件大事,皇上曾顾虑你的身子,没敢对你说”
“我知道的。”琇莹放下荔枝籽,朝母亲笑了笑,“女儿对自己的身子状况比旁人更为了解,再加上见到近几日来小陆御医来诊脉时的模样,也就知道了。”
秦夫人见她神情轻松,也就更放了心:“这样也好,你不知道,皇上曾经担忧你承受不来这事,都想过放弃这个孩子。”
琇莹默然,那个人为她好,确实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放弃,这她都知道。这些日子,确实让他担足了心。
“母亲放心,我再不会做什么傻事,让关切我的人担忧下去了。”这个惹得众人都为她急的团团转的局面,是该彻底改变了。
与这座园子一墙之隔的地方,朱芮晨低头穿过一道月洞门,险些与迎面走来的陆贤平撞上。
陆贤平看出他面有忧色:“侯爷可是在为什么事忧心”
朱芮晨皱眉叹息,默了片刻才道:“我闲了这半日,都用来思忖倘若我是太后或是闻世忠,对皇上图谋不轨,会选择什么样的时机有所行动。思来想去,眼下就是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116、事变
次日早上琇莹起得很晚,朱芮晨来问安时也都到了临近午时。
琇莹正坐在寝宫正厅里,守着一张黄梨木茶桌鼓捣着茶道。见他来了,便奉上一杯茶笑道:“侯爷辛苦了,我初学茶艺,就请侯爷来捧个场吧。”
朱芮晨回身看了一眼全部敞开的八扇木门,见这正厅甚为敞亮,才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品了一口茶道:“娘娘见笑,臣绝非雅士,茶的优劣可品不出来,倒是要辜负娘娘的手艺了。”
琇莹留意了一眼他的神情,“方才陆御医来诊脉时,我曾向他问起侯爷的情况。据他说,侯爷很担忧闻家会有所异动”
朱芮晨点头道:“正是。皇上回去挚阳宫只是接手政务,对锦衣卫打探消息的套路却不熟悉。眼下臣留在这里,手下若是探到什么消息,报给皇上,皇上怕是并不清楚该当如何处置,若要跑来这里向臣汇报,就要延迟几个时辰。换言之,现在是我等消息最不灵通的时期,倘若太后他们在此期间有何异动,我怕等我知道再行动,都已晚了。”
琇莹也是面色凛然道:“侯爷既然由此顾虑,何不先赶回城里去向皇上禀明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你擅离职守。”
朱芮晨又不自禁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正看见不远处两名太监在碰头说话,他皱了皱眉。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心神不宁,可谓是看见什么都觉得不甚对劲。
“娘娘病了这许久,可能对周遭情形不甚了解。这座行宫的防卫远远比不上挚阳宫,皇上前日一走,更是带走了一部分随扈,而为了娘娘病情考虑,眼下身周布置的又都是不熟悉的下人。臣可不敢在这关头一走了之,即使只是几个时辰的路程,也恐有异变。”
琇莹默然思忖片刻,“从前的每一步行动之所以都是皇上占了上风,主要归功于敌在明我在暗,方便实施突袭,如今咱们的手腕几乎全部显露于外,闻世忠反而蛰伏隐忍,就又成了我在明敌在暗的局势,确实不得不多加防备。不过太后与闻世忠都不是冲动鲁莽的人,总不至于公然起兵造反,侯爷只需差人送信去京城,增派人手严阵以待,想来也就可保无虞了。”
朱芮晨听得很觉欣慰:“娘娘既说得出这番话,可见病情确是大为好转了。”
昨天他对陆贤平几乎说了同样的一番分析,而小陆御医除了陪他担忧之外,什么分析和建议都说不出来。朱芮晨很有些惆怅,皇上的心腹就这么几个人,其中这个御医是个只懂医术的书呆子,另一个是太监,只能管得到宫里那点事。相比较而言,倒是清醒过来的皇后还能跟他商量得到一起。
朱芮晨感慨道:“这阵子皇上亲政,文臣武将支持者不在少数,但因为前些年受闻世忠的排挤,朝堂上没剩下什么有大才的臣子,西北战事又将午倾方和朱菁晨牵制了过去,皇上身边可靠的人手实在太少,逼得前两日皇上都想起要去调定王来京城了。这下娘娘好了,既了却了皇上一桩重大心事,也多了个可帮他出谋划策的人。”
琇莹听得意外:“皇上想调定王过来定王不是不是可能对皇位有威胁的人么”
朱芮晨微微一愕:“皇上是这么与娘娘说的”
琇莹却没去在意这个话题,转而苦笑叹息:“我又何尝不知道,都是我这阵子好不起来,拖累的皇上与你们都忙里忙外,无心他顾,若是再因此陷入敌人圈套吃了什么亏,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朱芮晨淡然一笑:“娘娘若是总来这么想,心结怕是仍然难以彻底解开,皇上也难放得下心来。”
琇莹一愣,看向他等待解说。
朱芮晨道:“真要追究责任,让沈浩荣得了机会实施宫变,是臣疏于防范,也是皇上掉以轻心,最后导致娘娘痛失好友,很多人都有责任,而娘娘事后将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才落得身心俱损,这实在没有必要。”
“拿这次的事来说,闻家绝不会甘心就此被压制,迟早会有所动作。这一次不来行动,下一次也会,这与娘娘有没有生病,是否引得皇上无心他顾根本没有直接联系,娘娘所谓的罪孽深重也就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