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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说道:“卢总管,到底还有多远呀这么大的雨,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倘若北坤在场,必然能认出那个被称为卢总管之人,正是昨日交过手的猿臂手卢丘。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卢丘看来有些忌惮,好言劝道:“少主了,好不容易和对方搭上线,此时就是要尽快赶到,和对方将条件谈下来。我早就和你禀报过这事有些棘手,最好你还是别露面,若万一有个闪失,老卢我可怎么向头领交代呀”
这有些阴鹜的青年,便是洞庭湖十三水寨总头领钟一止的独子钟俊杰。卢丘对于此事的那份积极,他是由始至终不敢苟同,傲然的说道:“怕什么他们胆敢把我如何不成卢总管,这事即是双方互惠互利之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有失我们八百里洞庭的威风,凭什么就得我们来见他们呀难道就不能他们去见我们吗”
初出江湖就如此的不可一世,卢丘暗下是大摇其头,又不得不解说道:“少主子,这事虽然是两边都要出力,可除了我们外,还有那些人有实力连人带货将他们带出去,对方大可以去找别人合作。可错过了他们,我们这次就是白跑一趟了。”
“笑话,蜀盟布下了天罗地网,青城与峨嵋也在大肆搜查,就连那个原先帮助他们的小帮派也被长功给拔除了,此刻的他们可谓是孤立无援,别说东西运出去了,只怕连性命也堪忧,除了我们,谁还能有实力帮他们出去”
卢丘轻笑道:“少主子,毕竟这里是巴蜀之地,蜀盟占尽了地利,以范子嗣之能,再加上长功善谋之才,如若蜀盟真是铁板一块,别说他们的孤军了,就是我们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倘若让蜀盟中与范子嗣面合心离之辈和他们搭上线,那我们只好打道回府了。”
坚固的城池往往都是被人从里面攻破,钟俊杰到底是钟一止之子,除了年轻人特有的那些躁狂外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卢丘一番解说,总算是明白了他的用心。出行前钟一止私下就曾对他说过,但凡遇到大事,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慎重,多听听卢总管这个老江湖的意见。
看着钟俊杰连连点头,卢丘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路上他都在担心,以少主的脾气,会不会在等下与对方会面时得罪人。要知道就这个机会还是他通过几层关系才搭通的,如若只是因为言语上的冲突就见财化水,未免可惜了。
在卢丘心中还有一层深意未曾与钟俊杰点明,他如此热心的促成此事,图的并不真的只是那有数的分成,只是少主年岁尚轻,讲的太明又恐其露出马脚,只好隐忍下来待日后再行赔罪。统一了意见后二人不再拖延,急速的向约定地点找去。
在雨中急行了一阵,忽然有一道银白的刀光迎面而来,钟俊杰脚步一顿,迟疑一下,还是卢丘反应灵敏,顺手一带将他拉出了刀锋的范围。只见适才钟俊杰身后的一棵大树顿时倾倒,他们脚下的泥土也被震的晃动了一下。
惊魂方定的钟俊杰向那道白光处望去,只见一人双手持刀,刀尖下垂,正指着他们,那人一言不发,眸子里更是泛着一阵阵的寒光。钟俊杰勃然大怒,立时便要拔剑相向,却被一旁的卢丘给拦了下来。
卢丘不去回应钟俊杰投来的质疑眼神,反而神色自如的向对方喊道:“请回报牧野头领,洞庭湖的卢某人应邀而来。”
可对方却是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那副战斗的架势,更让卢丘为难的是对方并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感觉那道锐利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们身上,此刻的静默,只是因为那人在找寻自己的破绽,好给予致命一击。
卢丘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一方面暗自将功力布满全身,防备对方的攻击,一方面又制止住激动的钟俊杰,真是份难为的苦差。那在刚才大树倾倒那刻,强烈的声响震动了林子里歇息之人,不消片刻,便有数道人影由林子深处跳跃而出。
“住手。”有一人高声喊了起来,飞快的走到近前,先是对那个持刀之人一阵强烈的训斥,不过话里的内容,卢丘等人是一句也不曾听懂,只是从对方激烈的声调,以及那人低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模样里猜想是在挨训。
那人又连连说了两句“八噶”之后,这才转身过来,用一口生硬的汉语说道:“两位好,实在是抱歉,都是我们照顾不周,让您二位受惊了。在下小泽敬吾,我们牧野头领,已在里面恭候多时,请。”一点头一弯腰,十分恭敬的在前方引路。
对方态度的陡变,让钟俊杰很是受用,走过刚才向他挥刀之人的身旁时,还由鼻子里发出一个重重的“哼”。而那个接连受辱之人则始终低垂着脑袋,只是那右手死死的将刀柄握住。
在小泽敬吾的带领下,他们走过了好几处明暗哨卡,连身经百战的卢丘也不免被这些个倭寇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触动。一路过来,那些人皆是悄无声息的隐身在雨里,任由急骤的雨滴由上往下倾倒。
卢丘在洞庭水寨几十年,对于自己兄弟们的凶狠一向是颇为自信的,可与眼前这些偻寇比起来,却还是显的人性了许多。自己的手下兄弟,对别人可以说没有丝毫的同情,只要是需要,不论认识与否,都可以相当的残忍。可这些人对自己都是极其刻薄,那对待起别人来,岂不是毫无人性可谈。
卢丘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凉意,如若和他们对敌,看来不是自己原本想象的那般容易,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能草率行事。
左串右转,在漆黑的林子里走了好些地方终于见到了光亮,那火光是来自一个山洞。小泽敬吾面带歉意的道:“卢君,李君,请在此稍等一下,容我进去回禀我们牧野头领,马上出来为你们引见。”
小泽敬吾一路上周到的礼数,让钟俊杰大有好感,还不等卢丘回话,他便难得客气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尽请自便好了。”
小泽敬吾又再次告罪,才入洞禀报。钟俊杰环顾了周围,轻声向卢丘道:“卢总管,你说怪不怪,外面是重重防备,怎么到这紧要的地方了,反而连个把守之人都没有了”
若是那么简单,这些人哪能如此横行呀卢丘靠近他耳边,压低了声调说道:“那边的草丛里有暗藏之人,大约有四五人以上。”
钟俊杰闻之色变。他的武功得自其父亲亲传,一向也是极为自负,想不到连有人在附近都察觉不出来。他竖起双耳卖力去听,可是依旧是毫无头绪。对于卢丘他是非常相信的,不但是父亲依赖的左右手,也从不向他危言耸听,顿时在他心目中,这班东赢人的形象又有了不小的爬升。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小泽敬吾迈着步子小跑到近前,还没说话,先就是一弯腰,道:“实在是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不但是钟俊杰,就连卢丘这个老江湖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可小泽敬吾紧接着又是一弯腰,头埋的更低,满怀歉意的说道:“给二位带来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他的这套言辞,让卢丘他们都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撑起他道:“您太见外了,用不着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