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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抢吗哪有这等做生意的,就不怕传出去毁了声誉”叮叮大怒,她最讨厌不讲信誉之人。
为首那人皱了眉,蒙了面的脸上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盛满了如刀的寒意:“小丫头,这般年纪轻轻的,我到是真挺佩服你胆量。本来早该动手了,可惜跟你一起那男人比兔子还精,我们无法跟踪。本以为这差事真没办法完成,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蠢到在酒楼子里出风头,终于现了踪迹,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
他头一摆:“老七,杀了她。”
“哎哎,等等,”叮叮又退两步,“伤了我你们没办法对主子交待的。”显然是听到了之前他们的对话。
“哼,主子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没说你不能杀,死到临头少操些没用的心,老七,动手。”
那个叫老七的汉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叮叮急急而退,两步便跨到河边。
“你们手中那个是空盒子,香在我手上,你们再过来我就把它扔到河里去。”叮叮从怀里掏出那块香来,高高举起,却未想到把那块黑漆漆的木牌给带了出来,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龙涎香本就在水里生出,可浮于水面,你一个外行还买什么香,小命儿没了留着到了下面后悔罢。”那老七哈哈大笑,一步上前举刀欲砍,却无意间瞅到了那块木牌。
“这是。”他硬生生的将那一刀砍势收住,急退几步方才站稳。
“首领,这丫头有凤仪令。”
“什么”那首领大惊,急急跳下马来。“万没想到竟然是条大鱼啊,不要伤她,香要拿回来,人也必需捉活的”
“就不给你们捉。”叮叮听闻此言,转头便往水里跳
她水性极佳,自忖无人能比的过,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但下了水,便是再也抓不住她。
哪知她这转身一跳却撞上了墙,差点跌出一跤那人出现的悄无声息,就这么直直的拦在了她和河水之间。
他穿了一袭黑衣,衣袍宽大华丽,层层叠叠的垂落到地上,布料上黑金的丝线缀缀,绣出绮丽的纹饰,看来十分华贵,可又非丝非棉,不知是何料子作成,感觉竟然厚重无比。
黑色的云袖中露出半截莹白如玉的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叮叮摸摸被撞疼的鼻子,心道幸好被扶住,不然定会吃上一脸灰泥,她低头傻傻道:“多谢。”
那人带了风帽,看不见上半部份颜面,只能见到帽缘处用精巧的黑金线绣了一圈古朴的纹路,一缕冰晶一般的银白的短发从帽内掉了出来,在太阳下折出了彩虹般的光,温柔的垂在苍白而完美的下颌线边。
众人大惊失色,他便像是凭空出现在她身后,无任何征兆,听不到任何声息,眨眼之间,他便已经在那儿站着了。
没有味道,没有气息,像一缕幽魂。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众人都会以为自己见了鬼。
“你怎么把脸弄成这般模样”那鬼悠然开口,语意寻问,但声调低沉缓和,像在陈述某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叮叮脑中轰然一响,如遭雷击,宛如做梦一般。
在那一刻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脑子在一瞬间陷入了大片空白之中,竟然完全无法思考。
可那嗓音,如一道清晰的音线,明明白白的传入了她耳中,又由不得她不信是他,那记忆深处反复了不知几千几百遍的声音,他他竟然在眼前出现了。
天地间所有的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八岁时初见他时的画面流水一样浸进她的心里,那里有她一丝一缕的思念。九年了,如芳香的陈酿,没有随着时光变淡,反而越发醇醉可人。
她不知他身份,那时虽是幼年,确也明白他不是普通人,那予命的交易这么多年来她记得清清楚楚
“你愿意把你的魂魄交与我,同我一起跳出轮回,伴行于天地之间”
是,她答应了,这是她最后一世为人,唯有加倍认真的活着。
这没有心,没有来生的魂魄,他便是她的主人。
、无鳞二
“还愣着干什么”那首领率先醒过来,“把那人杀了,这小丫头一定要绑回去”
“是。”众人纷纷回神,提刀冲了过来。
“小心”叮叮话未说完,就看见他迎着那群人飞了过去,没错,是飞。
衣袖在风中展开,像一只振翅飞舞的墨色蝴蝶,优美灵动如泼墨山水的笔触,但却充满了死亡的诡异。
那些黑衣汉子眨眼之间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个个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无声无息的,死的卑微而安静。
他们骑来的那些马儿受了大惊一般,四下逃散,转眼间不见了踪影,逃的干干净净。
叮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喉咙发涩,头中嗡鸣炸响,她还需要时间来接受眼前这一连串的事实。
“他们都死了吗”
“肉体凡身,死了便去投胎,无需担心。”那人站定,伸手摘了风帽。
银发红眸,苍白如雪的面容,阳光散在他脸上,皮肤愈发像是透明了一般,微微可见下面粉色的筋络。是他,九年后再见,除了服饰之外,那张脸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叮叮兀自在那里定住,无法移开视线,可喉间却如被堵住一般,半字都无法说出口,看他冷然如冰的表情,心中乱成了一锅浆糊。
是他,可又不是他,是哪里改变了呢那心心念念的笑容,周身温和的银白,与眼前这个冷酷的黑衣之人,好似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到一起去。
那份温和,她是喜欢的,可如今眼前这人,却让她有些害怕。
他宝石一般绯红的眼珠迎上她的目光,叮叮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红霞:“你”
她鼓起勇气才发出一个音节,他忽的伸出两根冰柱般的手指从她脸边滑过,一把扯落了她贴在脸上的面具。
好冰叮叮被那手指冷打了个哆嗦,是他,这种寒冷的触感,决计不会出错。
“这东西,有何用为何贴在脸上”他问道,还是那样,寻问的语境,却平静无感的语调。
“隐藏身份用的,可以让人家认不出你。”叮叮小声答道,脑子稍微有点清醒过来。
“隐藏身份这样做确实会少些麻烦。”他似有所思,阖上眼睑,抬起双手,十指双双相抵,这动作如佛前祈愿一般虔诚。
掌中弹出一圈细小的光来,他细软如堆雪一般的银白短发,在风中慢慢伸长,如浸墨般染黑,一寸一寸的变成了长及腰间的黑色丝缎。
他复又睁开眼,长而浓厚的墨色眉睫下,红色的眸子已变的漆黑似炭,半分光采都没有,竟像是要将人吸进去。可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脸,依旧倾倒众生容颜,叮叮赶紧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