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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回话,趁热打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继续说:“我知道顾澜的身体不好,我也不舍得让她为了怀个孩子把自己弄垮,况且她也近四十了,不适合生育了,而且我还听说,她那病是有可能遗传的,所以让她生个孩子也不现实。但是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什么办不成啊,就上回我跟你提的那李伯伯的儿子,他媳妇一直也怀不上,后来他儿子就在外面找了个小的,上个月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吧,虽然道义上说不过去,但孙子为大啊,所以老李他也接受了,上个月我去医院看他孙子,他那得意劲,别提有多明显所以我想着,安明,要不你也在外面找个”
最后一句话,任佩茵的声音已经变得很轻了,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底气了。
乔安明摁住耐心听到最后一句,一直垂着的眼眸抬起,冷冷盯住任佩茵,那眼神里的寒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虽然是他妈,虽然平时也横得很,但儿子那不怒自威的冷意,她还是有点扛不住的。
但是乔安明只是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099 理解不了
老太太见儿子不回答,有些急,便大着胆子又补了一句:“那虽然这种事说出去是有点不光彩,但是我没让你真要抛弃顾澜啊,你想啊,等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给她一笔钱,然后孩子就归你,顾澜带着,他长大后也会把顾澜当妈,这样一举两得,多好啊”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自己明智,所以语气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乔安明依旧是那个眼神,死死盯住任佩茵,最后哗啦一声站起来,跨步走进厨房,拉起顾澜就走出去,路过客厅的时候从衣架上抽了自己的外套挂在臂弯里。
等任佩茵反应过来的时候,乔安明已经拉着顾澜走出了门。
陈妈很快从厨房里跑出来,身上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急急地在身后喊:“这是怎么了啊都快开饭了,怎么说走就走”
可是话音刚落,乔安明的车影已经从车库冲出,很快驶出大门,开上马路
再回头,任佩茵眼神呆呆地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这也是为他好,为什么他就是理解不了”
陈妈叹了一口气,脱下围裙,走到她身旁坐下,劝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慢慢来,别太心急,乔先生早晚会想通”
乔安明的车子开得很快,才5分钟已经驶上绕城高架,呼呼的风从天窗吹进车里,顾澜双手捏紧安全带,用余光偷瞄一直不说话的乔安明,双眉紧缩,满脸阴冷。
一个急刹车下去,一辆面包车从他的车旁擦过,顾澜在椅子上轻撞了一下,心脏跳动开始加快。
乔安明做事一向谨慎,很少开快车,可今天一路过来,车速一直在100码
任佩茵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又是孩子可是这个话题也已经说了不下一百次,为什么他今天的反应这么激烈
顾澜有些担心,又有些焦躁,遂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安明,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走”
“没为什么,不想再呆下去而已”他的回答简单到几乎冷漠,双眼继续盯住前方,路灯隐射过来,深邃的眼里尽是闪烁的寒意。
他就是这个脾气,被惹怒之后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连解释对他来讲都是多余,所以顾澜也不再问下去,只是捏住安全带的双手开始起汗,眼前的橘黄色路灯渐渐晕染,突然有红色车灯一闪而过,吱呀一声,顾澜整个人冲向仪表台
“啊”顾澜闭上眼,惊呼出声,遂只听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再睁开眼,车头正准准地对着高架的护栏,就差那么约10公分,再过去,估计车子就会撞上去。
心跳未止,乔安明却转身,看到顾澜正瞪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脸颊苍白,额头渗汗。
“对不起”他无力说了一句,最后将头别过去,望着窗外,手指弯曲压住半边脸,全身上下都透着落寞。
顾澜看着他的侧脸,顿觉茫目感丛生
乔安明一向自律温雅,在自己面前更是体贴备至,何时像现在这样通身都透着寒冷
在顾澜这20年的记忆里,只有少数几次他发怒发狠,且都是为了工作,通常那个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将情绪调节到正常状态才再出现在顾澜面前,而顾澜也做不到去悉心宽慰,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去宽慰
、100 劝慰上帝
在顾澜的心目中,乔安明是她的上帝,是她的天,他可以掌控一切形势,解决任何难题,所以只有乔安明宽慰她,她从来不知道如何去宽慰乔安明。
这也很正常,不然换成是你,上帝发怒,你知道怎么去劝慰上帝吗
所以这次她也一样,只是怯怯地在旁边静默地等他情绪平稳下去,不言不语,连动都不敢再动。
而乔安明呢,他有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这一点倒跟杜箬有几分相似,所以后来他想,或许这也是他被她无端吸引的缘故之一,因为只有性格相似才能心灵相通,只有心灵相通才能心生怜惜。
寒风从天窗灌进来,疾驰而过的车影晃过他面前,他一直弯曲的手掌终于从脸上挪开,舒展,最后握住档位,拨了转向灯,平稳调转车头驶上正道。
顾澜轻舒一口气,虽然声音轻微,还是被他听见,遂放慢车速,将天窗合闭,转身看着她,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顾澜苦笑着答:“没关系”
至此,紧张情绪缓解,顾澜一直握着安全带的手也渐渐松开,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开到市区,已经靠近7点,离话剧开场还差半小时。
乔安明先将车子停好,再带顾澜去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再慢慢晃到大剧院,时间刚刚好,小张正拿着话剧票在入口处等。
那场话剧,两人自然都看得不舒心
乔安明的手机频频在作响,全是工作电话,一开始他会压低声音在剧场里接,但电话太多,后半场的时候他索性就拿了手机出去
因为话剧都已经开演,所以剧院的大厅就显得格外空阔安静。
乔安明接完电话,突然就不想再进去了。
话剧是顾澜喜欢的节目,可能是因为从小的家境和教育环境,所以顾澜喜欢的东西都显得很是高雅,比如看画展,比如看话剧,比如听演奏,当然,这些乔安明也不排斥,只是他的时间和行程不允许他如此奢侈地抱着手在剧院里一呆就是三小时。
三小时对于别人来说也就是睡场午觉,看场电影,但是对他乔安明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他可以用这三小时做很多事,比如开场研讨会,审完一套方案,甚至是签订一份合同。
他的人生和时间已经被他排得很满,因为他从来不属于他自己,他肩膀上背着一个胜安集团,背着数千人的生计和顾澜后半段人生,所以他必须马不停蹄,像机器一样全速前进。
可是这一刻,站在灯光明亮的大厅里,周围一片肃寂,他却赫然想起了任佩茵的话:“等你老了,若不幸顾澜又早走一步,你就一个人,不觉得心里空吗”
会空吗
乔安明在大厅的沙发椅上坐下,不禁心里有些闷起来。
应该会空的吧,这样忙碌半生,人前永远要维持一副坚毅的样子,可是人后呢他也会累,会疲倦,会想要有个人可以走过来,轻轻包裹住他的手,跟他说,乔安明,你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