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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外。”杨锐道。“第一条是慢速,第三条是极速。何为极速就是把田地均完之后,再把耕地全部收归国有,成立大农场,农民全部变成农工,产出的粮食除了口粮全部调走,这些粮食拿去国外换机器,换来机器建工厂。
既然都变成农工了,那就用不着生丝、水果糖、花棉布、香皂、玩具什么的了。这些工厂只生产一种衣服,一种鞋、一种布、一种自行车,除了这些生活必备品,能生产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生产用品,比如大农场里可以用拖拉机,那就大造拖拉机,比如修铁路要钢铁,那就大炼钢轨;也不要什么市场买卖了,全国的商品由政府定价,全按计划分配”
“这也不错啊”杨度趁着杨锐喝茶时说道,他是国家至上主义者,对极速模式欢迎的很。
“看上去是不错,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总是会有代价的。”杨锐道:“农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必多说,但造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之前我说国有公司能办好,是因为国有公司也是公司,他和私营公司只有股东性质不同,市场竞争是一样的,生产的东西如果不好或者东西太贵,还是没人要。
计划分配则不同。这是分给你的,你要也要,不要也得要,没有竞争,只有行政命令。既然都没有竞争了,那就没有创新,现在做出来的东西不说能不能用,可十年、二十年后,那就要比那些不断在市场上竞争的东西差一大截,这不单是产品差,连机器、技术都要更差。最后怎么办只能再花钱去买机器、引进技术,把工厂翻新一遍;又再过二十年,又要再从外面买机器买技术,就这么没完没了。所有工厂还都要靠国家养着,一旦那天断奶,那全会倒闭。”
“难道就不能不按照计划分配”杨度听了半天,忽然觉得是因为计划分配存在弊端,就想不要计划分配。
“你不计划分配,你东西卖给谁谁又能买得起”杨锐反问。“这种办法其实就是让大家不要花钱去喝花酒,除了吃饭以外,任何消费都禁止,剩下的钱全买拖拉机、抽水机;而且工厂能造一千台,那就分配一千台,不管是不够还是多余,反正他就生产那么多;设计什么那就生产什么,不管你要还是不要,反正他就这么造。这种工厂只能着,一旦停转,机器会生锈、技术会生疏,之前花的那些钱等于白花了。
我感觉,这条路只能是面临战争才走。开国那两年,我们不是这样干的么,花钱买车床、买机器,建了比原来多几倍、十几倍的军工厂、钢铁厂、造船厂、化工厂。如果欧洲不开战,那我们就亏大了,如果日本人也不开战,那我们亏的更大,二十年后产品更新换代,这些机器绝大多数都会报废。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走振兴农业的路子,或者说走富裕百姓的路子,百姓有钱了,那什么工厂都有,什么东西都能买得起,百姓没钱,出口出不了,造出来的东西只能堆着。而要让百姓有钱,那就要土地改革,死一亿四千万佃户,就不如死三百万地主。当然,这话极端,但意思这个意思,国家的强盛,总是有人要付出代价的,日本选择的是农民,我们选择的是地主。”
“竟成,话是这么说,可这一户平均下来就十五、二十亩不到的地,靠种地富裕那得有多难啊”宋教仁摇头。他明白这就是杨锐所说的先农后工之路,他虽是书香门第出身,却也知道田里要多收三五斗有多难,这条路虽好,但在他看来不现实。
“这个并不难解决。”杨锐自信于自己的优势,道:“全国耕地十二亿亩,但还能挖掘的潜力很多,关外、西域、云南、四川等省都还有地可开。粗略统计下来全国大概有十六亿亩耕地。除去不务农的人口,每人能分到四亩,一户平均为二十亩。
耕地面积增加外,水利、灌溉、特别是良种、农药、化肥的使用将大大增加产量。农部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全国平均亩产每年要增加八公斤,十五年累计要增加一百二十公斤;这只是农业,畜牧业、渔业、以及其他副业也将科学化改善,以增加农民收入。
二十亩地,平均亩产二百三十多公斤,每户能收八十二石粮食,粮价再低价钱也有一两,这就是八十二两的年收入。除去农民自己的口粮,剩下的钱都可以购买各种工业品。工厂将越来越多,整个工业体系会越来越大,国家将越来越富。
英国、法国不算,他们殖民地多,和日本走的是同一条路;德国,他虽然没有从殖民地获得太多收益,但他的产品是有技术优势的,也走的是日本那条路;只有美国、走的是先农后工之路,中国和美国基础相似,但人口却多了三亿三千万,所以政府要开征人丁税,以防止人口增长,分摊财富。”
“可人口少了,那岂不是人工要高”杨度问道。
“人工高了才会多用机器,工业机械业最为重要。”杨锐解释道:“美国的人工也很高,可他做出来的工业品依然有价格优势,这其中虽有矿产优势,但科技水平、管理水平不能忽略。人多就走低成本路线,人少就走高科技路线,在这方面,只要不封锁,我们只会比别人更好而不是更差。”
每年增加八公斤、十五年增加一百二十公斤。宋教仁一直在想着这个,这是要产量翻倍啊。他待杨锐说完,很郑重的道:“竟成,陶焕卿他真能做到每年增产八公斤”
“能”杨锐笑道:“八公斤而已。”未完待续。。
庚卷 第六十二章 把持
在银安殿后宅被结结实实的被忽悠一通后,宋教仁脚步有些踉跄的上了马车。走的时候杨度虽极力挽留,但湖广会馆那边下午就要开会,谭人凤也要从湖南过来,他不得不压着点出了银安殿,催着车夫早些到湖广会馆。
街面上太阳正好,阳光倾泻在路旁屋顶的白雪上,反光极为刺眼,反倒是道路中间的雪因为车辙和行人,变的脏兮兮有些灰暗。一群孩子在路边玩闹,有车经过的时候,他们就在路中间的脏雪堆里埋上鞭炮,似乎是想让鞭炮在马车经过时炸响。远远的,宋教仁看一个大孩子伏低身子伸着手去点爆竹引线,或许是马车近了,他也不管点着不点着,手上的香在脏雪了碰了两下便起身跑了,旁边看着的孩子见他跑吓的也赶紧跑,他们一边跑一边笑,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
如此的恶作剧,宋教仁一点也不讨厌,他看着嬉闹的孩子,还觉得甚是可爱,当年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调皮,只到入私塾读书才懂事起来。
想到此宋教仁又想到杨锐向他描绘的二十年后的小康社会:人人识字、家家温饱、户户砖房、袋袋有钱。他不知道谁给杨锐编的这么一串大俗话,不过听起来俗,但对百姓的诱惑力却是极大的,不说其他,单说温饱就是千百年来农人所祈求的。从杨锐的言语中,他能感觉到他说的真的,而且也能在这二十年内实现这些。
驱逐鞑虏、光复华夏;抗击外侮。收复失地;要是再加一个人人温饱,户户小康。那杨锐就是圣人再世了。宋教仁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了这些,待他摇头讪笑时。马车已成侧门进了湖广会馆,车还没停稳,胡瑛就跑出屋子,在屋檐外等着他了。
“谭老来了。”胡瑛一见宋教仁就低声说道,“直隶的那几个议员说是有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