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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就不要再交租了。这是那些佃户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在土地改革过程中,地主时有反抗甚至是武力闹事,但这对组织起来的农会和准备好了的军警屁都不是,他们就像是洪水里泥房子,一冲即垮,而后散落于浩浩荡荡的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正因为大势如此,在前期地主的反抗被快速、严厉的镇压了后,杀鸡儆猴的效应开始出现。剩下那些观望的地主们一个个都去了土改衙门签字画押,以绝后患
谭人凤想着在湖南看的那些事情,也在想着国民党应该如何应对这场风暴时,卖票的售票员摇响了铃铛。大声呼喊道:“虎坊桥到了,虎坊桥到了,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
“这就是到了”谭人凤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却是第一次坐公交车。感觉这车要比马车快。
“谭老,是到了。不过下了车还要走一小段,这就是公交车的不好。”刘揆一道。国民党总部就在外城区的湖广会馆,离虎坊桥很近,离菜市口也不远。
“可才两分钱啊。”谭人凤在刘揆一的搀扶下下车,他站在公交站台没有马上走,而是目送这公交车离去,很是赞叹,他接着问道:“这真像报纸上说的,是国人自己造的吗”
“确实是自己造的,工部还专门给通化柴油机厂发了赏。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洋人用的全是汽油车,那种车轻快灵巧还不吵,唯我国把柴油车当宝,说这车油价比煤油还低一半云云,可便宜又如何公车的票价即便涨到四分钱大家也还不是一样会坐。”刘揆一说着报纸上看来针对工部偏爱柴油车说辞,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谭人凤对复兴会那帮人有好感。
听闻他的这般言语,本有些赞许的谭人凤也开始沉思了。见目的达到,刘揆一道:“谭老,我们还是早些去会馆吧,最好是能在开会前和遁初聊一聊。”他说到这,又担心道:“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
“今日不是年会吗,怎么遁初不在”谭人凤有些奇怪。年会可是一年中无比重要的事情,这宋遁初怎么能不在。
“哦,谭老,年会是下午开始,遁初昨天收到杨竟成的请柬,不知道回来没有。”刘揆一道。
“收到杨竟成的请柬,他要和遁初谈什么”谭人凤道。
“就是不知道他要谈什么啊,还听说章行严也被请过去了。”刘揆一道。
“章行严也去了”谭人凤小声道,对杨竟成此举无法猜测。
刘揆一带着谭人凤入湖广会馆的时候,银安殿后宅里炭火烧的正旺,琴音飘荡下,杨锐、杨度、宋教仁、章士钊四人围着桌子觥筹交错,言谈正欢。当然,这气氛还是杨度和章士钊弄起来的,杨锐和宋教仁要沉默了一些。
等杨度和章士钊两人谈完东京旧事,宋教仁放下筷子忽然问道:“竟成兄,这土改之后真就只振兴农业,不奖励实业了”
他此言一出,喝了三成多,面色发红的杨度就指责过来,“遁初你真是没劲,官府的都封印关衙了,你还谈什么公事。来,罚一杯”
杨度如此,章士钊也道:“遁初何必为国事如此操劳,你看竟成兄明知道大理寺压着不少状告官府强征民地的状子,他都没问半句。”
四人一桌。杨度和章士钊都反对,宋教仁有些悻悻。他拿起酒杯猛了一口,又自己满上。杨锐见他这般却笑道:“遁初不必如此。你的问的问题太大了,真要说起来那一天也说不完,还是不说的好,省了扫了大家的兴致。”
“那就长话短说好了。这革命说到底还是为了强国富民。就像你那一日报告里说的,无工不强,这国家没有实业是不行的。”宋教仁见杨锐搭话,又追问过来。
“我说了遁初就不反对复兴会当下的政策么”杨锐反问。此时章士钊也看了过来,他之前不想谈国事是不想杨锐询问大理寺之事,但要话题在政府的政策上。他是乐意听的。
“要真是为国为民,教仁有什么好反对的呢”宋教仁笑着反问。
“好。”杨锐放下手中的杯子。他这一次请宋教仁来,就是要实行统一战线的。和以前不一样,他以前认为统一战线就是含糊的表达自己主张,以尽量团结他人,但如今,他越来越明白,统一战线是在明确表达自己主张下,然后求得他人的认同或理解。最好是能将对方拉到自己这一边来。统一的前提是明确自己的立场,若是立场不明,统一毫无意义。
“就这么说吧。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有竞争优势的产业。工部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扶持实业了。现在国内这些公司需要融资,一是股票上市,再是资产抵押贷款。三吗,现在工部成立了一家风险投资公司。他的做法是。只要你能赚钱,比如你有专利。有技术,那即便你一无所有,也会砸钱给你办厂,亏了算他的,赚了呢,那就按照事前谈好的比例分成。这其实就是一笔生意,是把公司当猪养着,养大就卖钱,投资公司不参与公司长期经营。
这属于实际行动,不过我更看重的还是实业环境。比如说收回关税主权、逐步取消厘金,还有就是颁布一系列商法,比如:公司法、合伙企业法、个人企业法、票据法、破产法、保险法、海商法、专利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等。有一个好的环境、对业界公司的不法行为有约束,那就能振兴实业,但要是像日本那样扶起几个巨无霸公司来,使其是靠政策优势,而不是竞争优势存活,那就没有必要了。”
听闻杨锐说要收回关税,还要颁布这么多法律,宋教仁和章士钊眼睛一亮,章士钊着急追问道:“那领事裁判权什么时候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