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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像有一只小花鹿四处乱奔,明明很想冲撞出来,但又不敢打破这宁静,所以只能拼尽全力压制着。
就连辗转的动静,她都不敢释放出半点。
如果夫君没有睡着呢
如果夫君突然再来一次呢
廉幽谷捂上滚烫的面颊
天呐那她一定会死的
她对天发誓,方才最多最多,只打算向夫君求个额吻就满足飞了。她是真的没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去跟夫君求个对嘴的。说糯米糍有亲吻的感觉,那最多也是碰一下感受一下,她是真不知道人类还有这么缠绵的吻法啊。
廉幽谷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是基础亲吻吗为什么夫君上来就
总而言之,一切来得太过意外,她既没有预料到,发生了也全无招架之力。虽然心里激动得有些难以言表,但毕竟还是给她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所以她怀揣着甜滋滋的满足同时,时下又有两分担忧:这接下来之后,要怎么跟夫君相处
当然,殷世煊的反应要比之从容许多。早起洗漱,外间就餐,好像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共同就餐的侍卫们却觉察到了点滴异样。上路之前,对廉幽谷关爱有加的方仲元终于忍不住了,将她拉到马车一旁,进行开导:“你和殿下怎么回事吵架了”
廉幽谷慌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耳根又轻轻一红。
“那我怎么见殿下都不正眼看你一眼是你闯祸了”方仲元担心廉幽真惹出什么大祸,再像上回那般,真是心有余悸。
廉幽谷当然不知道殷世煊的情况了,因她今日以来也没有看过殷世煊一眼啊。
当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方仲元也不再追问。
收拾了众人的行李,另又购置了两车黍子,与村中人道别后,一行队伍终于重装出发了。
上路之后,殷世煊与廉幽谷同坐在马车内,那种来时从善如流的氛围如今烟消云散,气氛难免变得不可微妙。
二人无话,殷世煊端坐看书,廉幽谷歪在一旁吃零食。
窗外的锦绣风光一列列往后隐没,清新凛冽的林中香郁从四面八方灌入车内,廉幽谷的秀发被轻轻拂起,曼妙的风韵下,不时飘出“咔咔”的声音。
以前她不知道,廉香玉为什么对花生米情有独钟,而就算到了现在,她初去品尝依然觉味同嚼蜡,实在不吃也罢。考虑这声音可能会影响殷世煊的专注力,她也终于放弃,往包袱下边再翻找别的零食。
而刚去翻了两样,手指忽然凝固在了那包袱中是夫君昨夜买给她的糯米糍。
冰冰凉凉,软软糯糯的,吃来才不会吵到旁人啊。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拧了出来,慢慢品尝着。说来真奇怪,之前按整儿囫囵往下吞,那滋味险些要了她的命。可今天放缓了这速度,一寸一寸地去吮络这个中滑嫩处,还真和昨晚那个长吻有那么零星半似。
腮边的霞云很快飘上她的双颊,廉幽谷低下眉,很隐秘地去打看身旁人。
殷世煊仿似捕获到廉幽谷的偷窥,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
隔了很久很久,直到快入淦江县界时,他嘴里才恍若隔世般飘来一句话。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廉幽谷呛得口水都快流出,急急摇头,“我没有。”
虽说着没有,但廉幽谷到底是乐得“噗嗤”一声,咧嘴笑出声来。然后获悉到殷世煊横来的目光,立刻用手捂上,将这明目张胆的笑收敛了回去。
说到底昨晚发生的一切,毕竟是殷世煊唐突在前,且事后没有给对方任何解释。所以殷世煊说完这话后,仍然没有头绪,在解释与不解释之间茫然徘徊,不得已又返回缄默的状态。
好在方仲元敲窗来禀报,说前面便已进入淦江县。
殷世煊便以考察民情为理由,极其自然地弃车步行。廉幽谷也再坐不住,从车中一并下来,与众人一道步入城内。
淦江县已经远离了山区,进入渝州高原地带。故而淦江原本的外溢山村人口多数搬往了县内,享受政府的优渥设施建设。这也是人说“淦江虽贫,唯人富裕”的原因之一。
众人方入城门,这淦江人口之多广的情况便展现得淋漓尽致。
入城便是茶亭,十来张长桌满满皆是茶客。右边是客栈,不到酉时便客满打烊,挂了免入牌。至于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便更多了,高原虽落日较晚,但并不妨碍这些县民游走散步,各人神态适逸,到底不为人满发愁。
而这县内人群最为密集的,当属城墙壁上悬挂皇榜敕令处。百来号人挤在一堆,不见能看清什么,便有领读之人站在最前,大声宣读出来。
“今太子妃顽劣不化,礼法有失,德行不检。神农祭上首问大责,因教而不化,为虎作伥,令北周获罪于天。此敕,批太子妃流放宫外,禁着鲜衣钗环,禁食珍馐玉瑶,禁乘王公之车,磨砺半年方可缓刑。告之以诫,以儆效尤。若逢违禁令之行,臣民可举,并奉百金予以褒奖。”
声音清晰刺耳,很快便传遍附近百米,于是有更多人为着奖赏跟过去观看。
而这里头自然也包含身为当事人的廉幽谷。
“天呐,据说这太子妃原来就是房陵一个野人,果然当初便不应该选这样一个人为日后国母,现在是死伤千人,那往后还不天下大乱”
“一个小丫头能把盛京搅得鸡犬不宁,这人大概是妖孽幻化吧。”
“我看不仅是妲己之辈,皇帝至今都还只是对其流放而已,这妖精的道行恐怕不浅。”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被下放,想想都是害怕,要是到咱们淦江来了,可怎么是好”
廉幽谷身子一怔,险些忘了自己本是戴罪之身。条条罪行,编述历历,早已遍布天下,也才将她从先前短暂的快活无忧中拽回了现实。
廉幽谷很少有过想哭的冲动。纵使她再顽劣,再无教养,说到底也是一个人。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众口铄金的骂声,也很少有人听到漫天指责而无动于衷。
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的多余者。父亲不要,夫君不要,国家不要。不仅毫无建树,甚至将它搅得一锅乱粥,然后被摆放于路中央,所有人以有色的目光看着她,谴责她。
她如何能化解这其中自卑
不时,那人群深处又传来此起彼伏地责问声。
“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