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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奴隶呢是勋认为,那肯定是有的,比方说官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比私奴更似奴隶,因为官家杀奴不算犯法啊。而且必有那真正黑心肠的老地主,敢把佃农都当奴隶来使唤,即便擅刑擅杀,只要能够搞定官府,还谁能入我的罪吗
理论和实际不可能完全契合,但就理论上而言,东汉朝的奴婢不能等同,或者不能全数等同于奴隶。法律规定,杀奴者有罪,奸奴者亦有罪,奴婢也可与良人通婚,甚至主人有罪而不必及于奴婢,奴婢有罪,主人倒可能要背负一定的连带责任。在是时代和社会的一大进步。
当然啦,这个时代也没有绝对平等一说,主人刑责奴婢还是被允许的,而某些罪行对于良人和奴婢,惩罚力度也不尽相同。但刑还不上士大夫呢,尊卑等级无处不在,主奴之分也属寻常。
只是这一社会进步,很快就将被彻底打破了,即以唐律比之汉律,在对待奴婢的人身权益保障方面,就要落后得多无他,五胡乱华,不可能不带来野蛮的奴隶制的残余影响啊。
那么,我能不能阻止这一类型的倒退呢能不能使这一螺旋形,波折来得纡缓一些,起码咱迈三步再退一步呢“悠悠苍天,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周元直,即便以你的见识,恐怕也是理解不了的吧,我也就无谓多说。
隐逸生活,就此又平稳地度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十一月中旬,朝廷三度征召是勋为中书令,派尚书韩暨到郯县来宣旨。是勋计算时日,曹操若要改主意,也早就改了,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别再乔装作势了,还是从了他吧。
当然不能保证曹操哪天再复习自己的“清晨启门户”诗,突然间不爽起来,但真要连这些有的没的全都顾虑,真如周不疑所说,干脆啥都别干算了。
于是惆怅地告别了数月来清闲的隐居生活,带着一大家子启程往许都而去他在许都郊外本有庄院,都内亦必新拨宅邸,倒是在生活上不必太过忙活了。不日即抵许郊,御史大夫郗虑、太仆曹德等出城相迎。说好了翌晨即往觐见天子,当晚便暂居郗府中,郗虑特意关起门来跟是勋密谈,一开口就石破天惊:“宏辅以为,大事可即举否”未完待续。。
s:感冒了,整晚咳嗽,睡不好觉,结果白天犯困加上家里有一点儿事儿,估计明天可能要断一回更了,还请读者朋友们多原谅。
第十二章、尚书空台
郗虑问是勋:“大事可即举否”是勋不必细问,亦自能明了其意你是问,以魏代汉,时机是否已经成熟了吧
郗鸿豫本以为是勋会回答他:“可举。”谁料是勋略一沉吟,却微微摇头:“尚未可也。”郗虑有些着急,忙问缘由何在哪方面的条件还不够成熟啊你总不能说天下尚未平定真要等灭了吕布、刘备、士燮等,那得到猴年马月去啊。
一旦曹操正位天子,吾等皆可鸡犬升天,更进一步,起码我不必要再跟许都这儿守着个傀儡汉帝,以及空架子小朝廷,整天受闲气啦。
是勋提醒郗虑:“吕布、刘备,若分而皆不足论也,若相合,乃为国家之患。今若以魏代汉,吕布向背不明”至于刘备,都无须猜测,那是肯定反对的“恐其与刘备合也。”
郗虑一摊手,说那怎么办难道要先去平定了凉州,再研究曹操称帝的问题吗
是勋微微而笑:“不必也。吾已使人往探吕布真意”当然就是指的蒋干蒋子翼了“并试导其西向。若布愿上表称臣,请王进位”其实他心里说,就算吕布主动表态,请求曹操称帝,咱也不能相信在原本的历史上,孙权不就这么怂恿过曹操来着吗曹操当即冷笑:“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邪”而且后来曹丕称帝,孙权也上表称臣,然而一转眼间,不还照样作反政治承诺这种东西。从来最不靠谱啦。
然而正不必跟郗虑分析得那么深入。是勋只是说:“若布愿上表称臣。请王进位,或即挥师西,大事可举也。布西而即反,难以遽胁关中,则魏军上陇,以断凉、益,易事耳。”
郗虑眉头微皱,说你所言有理那么你估摸一下。吕布来降或者西进,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是勋安慰他说,倘若地方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我估计一两年顶天啦“大兄稍安勿躁。”
郗虑是郑门大弟子,所以是勋习惯上称之为兄。话说他还曾经称呼过某人为兄,只可惜如今阴阳两隔,再难相见了即太史慈太史子义是也。
郗虑说一两年时间倒也不长,那么咱们于今便要有所准备啦。是勋闻言一愣,忙问准备什么郗虑笑道:“当使天子禅位,则若能说之。百倍迫之也。”禅让这种花活儿,得要让位者主动提出来。没有受位者上赶着去索要的道理,最起码也得由汉臣请奏,然后皇帝欣然而允,即此下诏才是啊。可是万一我等上奏,而皇帝不允,那多丢面子啊,也显得魏王得国不正不是故此需要预先做好相应的准备。而且,若能说服天子禅让,总比到时候强迫他禅让,要来得高明些吧。
是勋最近很敏感,一听着个“说”字,当即心下了然“大兄荐吾为尚书令,得无欲使吾往说天子耶”郗虑说当然啦,论起口舌之利,你是宏辅数老二,当世没人敢称第一“吾亦尝往试探之,而天子不应。”站起身来深深一揖:“是故有劳宏辅。”
是勋连连摆手:“此大事也,且容吾熟思之。”我得好好想想,不能那么快就答应你。
翌晨觐见天子刘协,不过一个过场而已,本无足论。不过多年不见,是勋此际再瞧刘协,小伙子的容貌倒似乎成熟了许多刘协比是勋冒氏勋生年小了足足八岁,可是好歹也二十九快三十啦,颔下留的胡子比是勋都要长,乌黑油亮,飘拂在胸腹之间。
是勋心说这才叫“美髯公”哪,比关羽都要强得多了是不是你在宫里呆得清闲无事,日常只好以养须为乐呢这种傀儡生涯实足气闷,也不知道你为啥还牢牢捏着不肯撒手
他就此跪拜天子,接受了尚书令的职务,刘协有气无力地勉励几句,便即退朝。然后是勋就奔了尚书台去了汉之尚书台仍属内朝,办公地点是在宫中,章台殿偏厢之内。是勋从前因公事往来,或拜访荀彧,也来过几次,知彼处狭窄逼仄,而且背阴,冬寒夏闷,恐怕是全天下最糟糕的办公场所啦。
想想后世清代的军机处也是如此,越是国家机要单位,越是寒酸得不成样子。其实究其原因,倒也并不奇怪,因为无论尚书台还是军机处,都起自寒微,原本不过一票皇帝秘书临时搭班,以应急务而已,所以在宫内随便找个小地方,够用就成啦。当时谁都没想过这机构能够长久维持下去,并且人员也扩充了,权柄更无限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