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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北。
女皇很希望,这次派出使节,能让北王自己承认是要谋反。但女皇失望了。
使节渡过黄河,进入到北王营地,不但没遭遇到责难,甚至还受到上宾之礼。北王在与使节会面过程中,态度恭谨,完全是以臣子的身份来接待这些天子的使臣,这使得那些本就准备了措辞准备把北王痛骂一顿的使节哑口无言。不过在使节队伍中,有以“忠烈”为美名的博学鸿儒崔明礼。尽管崔明礼官职不高,并非出使的正使,但他还是第一个对北王发起质问,质问北王何以要置朝廷法度于不顾,陈兵黄河以北作出要南下强取洛阳城谋反的姿态。
北王面对质问,态度毕恭毕敬道:“崔博儒有所误解。本王南下,为的是平番狗,只是番狗狡猾,藏身在我魏朝境内而不得寻,本王为防止番狗南下滋扰我魏朝首府,不得已才陈兵于此,准备奏报了陛下,联合河北各州府兵马,将隐藏起来的番狗找出来,加以剿灭。”
北王的话说的不卑不亢,甚至令崔明礼也很为难。现在北王就是不承认自己要谋反,就算是大军压境,北王只要一天没跟朝廷起正面冲突,就不能说他谋反。
“再者。”北王续道,“本王为追击番狗,轻装简出,全都是普通轻骑,如此如何会是谋反试问军中将士如何渡河如何威胁洛阳崔博儒还是回去跟陛下说,让陛下体谅老臣用心,派出兵马协同本王一起剿灭番狗才是正途。”
到此时,崔明礼才知道北王老谋深算一切尽在其掌握。你没证据说人家谋反,人家就是死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一向以口才而闻名的崔明礼,也在北王面前吃瘪而回。
到第二天,六月初四上午,崔明礼和一班使节回到洛阳城,面奏女皇。女皇在得知他们无功而返之后,也未加以怪责。怪只能怪这次北王谋反,所采用的手段不拘常规,如今无法给北王谋反定性,民众间怎么说还不好说,关键是唱词拖下去,河防线也难免会被北王发现漏洞,那才是朝廷真正的灾难。
不过事情有很诡异的地方。
就在朝廷拿北王没办法,而北王也洋洋得意以为朝廷拿他没办法,他的兵马将跟朝廷继续在黄河对峙的时候,六月初四晚上,洛阳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小册子”,这些小册子,好像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似得。尽管城中已经戒严,廷尉府的人在到处巡街,仍旧没有察觉是谁将这么多的册子散步到洛阳内城和外城的众多地方。
小册子并非是朝廷散发的,而是以“北王”名义发的。在册子中,北王态度极为嚣张地自认为天下之主,同时声称自己拥有三皇五帝的庇佑,是天下的正主,让所有百姓都对他顶礼膜拜,甚至他还自称是道家的祖师爷。
这册子里的北王,除了狂傲,简直还是神经病,令信道为主的洛阳城民看了以后不免义愤填膺。很多民众自发走出来声讨北王谋逆的行径,在第二天,六月初五的大街小巷,有些百姓不顾廷尉府阻拦,走出街头开始声讨北王。而朝廷适当地并未对百姓加以阻拦,反倒有些推波助澜。
舆论突然一边倒,不但令北王始料未及,连朝廷也没想到。朝廷彻查一番,短时间内无法查明小册子的来源,此时城中大多数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在北王大敌面前,要彻查起来难上加难。
虽然有人怀疑,这小子不是北王发的,而是为了抹黑北王而发,但他们同时也相信这册子不会是朝廷发的。因为其中有很多“大逆不道”的言语,这些可不是随便哪个人敢说的,而自诩为道家祖师爷这么无法无天的事,连女皇也不敢授意谁去做,除了北王自己吃撑了神经病之外,也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胆敢发这样的册子。
但册子是怎么流出来,又如何在一夜之间遍布洛阳城,成了诸多人心中的疑团。
小册子事件,令北王可说是怒火中烧。本来他以为自己在朝廷使节面前演了一场好戏,令朝廷奈何他不得,却偏偏,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里,有人竟然假借他的名义发册子。那哪里是在帮他收拢人心简直是在害他。
以北王的智计,也想不出会是何人干的。北王只能猜想,这是否是他在京城中的人,为了讨好他而作出的拍马屁之举
北王想,若真查明是谁干的,非将他大卸八块了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夜一
黄河两岸的局势仍旧僵持着,北王在得知洛阳城中发生的异况之后,暂且保持了克制,无进无退。朝廷在六月初五和六月初六再次派出使节队伍前去黄河以北北王营地交涉,这次北王却扣下使节,未对朝廷作出任何交代。
北王突然进兵南下,使洛阳城内突然变得萧条。若非洛阳城四面围墙城门紧闭,或许逃难的百姓早就涌出了城。尽管朝廷接连几日都派人到城中各处去安抚城民,但收效并不大,在战乱面前百姓是很惧怕的,不管这到底是否天家正统的争夺,不管战争是否针对百姓,百姓们心知,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死亡,就会有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为了令城中局势彻底安抚下来,女皇下旨,召城外一支戍卫军队进城。普通百姓只知道有军队进城,是哪路军队,有多少人马,由谁率领,不但普通百姓不知,连朝廷里的大臣很多也不知晓。韩健和洛夫人的人出去打探,也未得到确切的消息,这让韩健更加谨慎起来。女皇的这一部署已经稍微打乱了他的节奏,韩健知道,女皇调兵进城,跟他的目的大致相当,也是为了防备城中可能发生的军中哗变。但调集其他进队进城,同样也会有风险。
到六月初七,洛阳城内已经出现小股的骚动。一些乱民趁机出来闹事,朝廷以廷尉府和护卫所平息了小股骚动。
到六月初七黄昏,整个洛阳城大街小巷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偶尔有官府的人结队而过。
六月初七黄昏,东王府外一片平静。但在东王府之内,气氛却有些紧张。
韩健再次召集了一次小型的会议,商讨关于当晚的一些行动。韩健已经感觉到,北王军已在黄河北岸驻扎了四五天,已经到了极限,再下一步,洛阳城内便会出现骚动。若是洛阳城内无骚动,只有北王军强渡黄河这一种可能,但后者的可能性很低。
东王府的这次小型会议。参加者只有韩健、司马藉和大西柳三人。准确说。这不能算是一次会议,而是韩健对当晚行动的一次部署。韩健提前已经把张行派出去,在这样一个特殊时间里,东王府有任何人员调动都不会逃过其他势力的眼线。因而韩健很小心。在行动之前两天。便让张行带着东王府的大多数侍卫离开。在当晚的行动中。韩健并不会提前出场,他留在东王府吸引到各方势力的眼线,让别人以为事情与他无关。
韩健的部署会议用了小半个时辰。会议之后,大西柳趁着夜幕降临,匆匆离开东王府别馆。当下洛阳城中仍旧在戒严,大西柳要回去也要过不少的关卡。不过好在韩健在晚上的行动中,安排给洛夫人人手的任务并不重。
等大西柳走了,司马藉才问道:“少公子,我何时动身”
“等吧,估计在半夜左右,还要看城中的动静。”韩健看着窗外的夜色,此时才刚上灯时分。虽然他来到这世界后,也算经历过一些大场面,但在今晚他还是略带紧张。这次的事事关重大,若是做不好,不但北王饶不了他,连女皇也不会饶他。韩健已经准备好,若是今晚的行动失败,那他就趁乱离开洛阳,到时回江都或者是隐姓埋名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