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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韩健要帮女皇解决眼前的危机,就算不能直接出力,也至少留下,代表他与女皇患难与共。目前在东王府别馆内厅的这几个人,是他能调动的最后力量,也是他的智囊。
“少公子,你可说说,北王的兵马真的会渡河南下”司马藉听完洛夫人的汇报,见韩健许久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不由紧张问道。
“会。”韩健毫不避讳说道,“北王来,自然要渡河,不然他来作甚”
司马藉道:“那我就稀奇了,现在朝廷已经下旨黄河沿岸的州府,伐木焚舟片板不得下河,北王如何渡河”
韩健沉而不语,一旁的洛夫人试探道:“少公子,北王是否会从黄河上游调拨船只或者,黄河沿岸的州府,有北王的人,朝廷政令虽下,地方州府若是有违,北王仍旧有船只渡河”
韩健微微摇头道:“不会。目前朝廷在沿河已经布置了河防线,北王即便能找到船只,也不会太多,仓促渡河只会令洛阳和方兵马轻易阻截北王渡河,北王不会冒险仓促渡河。”
“那”洛夫人脸上也有些不解,她现在跟满朝上下,包括北王势力的人都在想同一件事,就是北王兵马就算能杀到黄河北岸而不遭受抵抗,如何能成功渡河威胁到洛阳城防线。
韩健悠悠道:“北王无法渡河,正说明,他不需要渡河,便可夺得天下。他这次带兵南下,名义是追击鲜卑骑兵,意为勤王,他又未以任何名义谋反,是因他在此时无须谋反”
韩健的话显然违背了一些常识,令在场的众人都打量着他,希望韩健能作出详细解释。
韩健正色道:“北王南下,意不在渡河,而在牵引朝廷兵马的注意,就算陛下对河北防务已然放弃,但仍旧派出洛阳城周围兵马,在黄河南岸布置河防。如此一来,洛阳守备空虚战火并非燃自黄河沿岸,而是自洛阳城防务开始。”
当韩健提及洛阳防务,令在厅里的几人都始料未及。
在外界看来,洛阳城现在是固若金汤。不管是鲜卑人南下,还是北王谋反,光是河防线就形成天然屏障和阻碍,再有洛阳城高墙厚壁为堡垒,万无一失。
但其实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之处。韩健从开始就意识到,北王之所以如此坚决地带兵南下而放弃后路,是因为北王还是掌控着局势。
司马藉脸色有些紧张道:“少公子是说,目前洛阳城的防务有问题问题在何处护卫所还是长安城周围的军队照理没道理,这些兵马可都是听陛下号令的,北王调遣不动吧”
韩健一叹道:“北王谋反,在平常百姓眼中,这是天家之斗,不管谁做皇帝,他们照常可以过安稳日子。平常百姓如此,三军将士大抵也如此,现在就看军将的态度,若是北王试图收买洛阳防务各个环节上的军将,只要任何一环节出问题,那洛阳防务便会出现漏洞。以目前形势来看,洛阳城中最稳固的是皇宫戍卫,除此之外,其他环节都有可能被北王所收买。北王如此笃定而来,那就说明,出问题的并非只有一个环节。河防线出问题也有可能。”
洛夫人道:“少公子一说。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是护卫所”
“嗯。”韩健点头,同意了洛夫人的说法,“护卫所前都尉冯青被打,案子到现在还是悬案,现在陛下调周彻为护卫所都尉。看似稳定的护卫所一环,其实问题很大。本身周彻并无行军打仗的经验,也无管理城防的经验,这是让一个经验尚浅的门外汉来管着一群豺狼,只要豺狼中有人生变,就会拉拢其他豺狼把周彻取而代之。北王兵马而至。城门大开,那洛阳城本身就等于不设防。”
司马藉急道:“若然如此,那可真很危险。少公子为何不进宫跟陛下说说,让陛下早作安排”
“你以为陛下不知吗”韩健道。“陛下心里其实清楚的很。洛阳防务处处是漏洞。与其等北王过了黄河,面对一座不设防的洛阳城,那还不如直接将北王阻断在黄河以北。缠住北王兵马。如此一来就算洛阳防务中有人有二心,没有北王兵马杀来,洛阳防务仍旧不会受到威胁。”
一旁的阮平插话道:“少公子猜测或许有道理,但若是如此,陛下为何不直接以河北防线,来阻断北王兵马南下”
“因为陛下要拖。只有北王兵马贸然南下,陛下才有机会逐渐将其蚕食。若是北王稳扎稳打,一步步推到黄河沿岸,那大势已定,河防已起不了任何作用,洛阳防务再不起作用,洛阳将归北王之手。”
韩健的意思很明白,虽然现在局势紧迫,但女皇还是作出了在困难局势下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以黄河天险加上河防线来阻断北王南下的步伐,然后试图以坚壁清野的河北地区地方守备军来跟北王打一场消耗战,令这场决战一直在河北地区进行,而不会将战火燃烧到黄河以南。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陛下铲除洛阳防务中的漏洞,令北王直接图谋洛阳城的计划搁浅。再趁北王率兵北返时,伺机将其击败”
司马藉听以后没有丝毫信心,反而很沮丧道:“少公子,咱哪有那么多人手以前陛下还肯调兵给你,让你查案办案,现在陛下所有心思都放在北王谋反之事上,又不听你的进言。我看,还真不如离开洛阳南下,回江都,我就不信北王能直接带兵杀到江都去。就算杀过去,江都兵精粮足,北王的势力又渗透不进去,他也要无功而返。”
司马藉的提议立刻得到张行和阮平的附议,连洛夫人眼下为难,似乎也觉得此为可行的办法。毕竟留在洛阳城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韩健现在孤掌难鸣,在没有女皇协助之下,做什么事都会很难。
“其实不然。”韩健脸上露出个笑容,这笑容至少让在场的人内心受到些鼓舞。
“什么”司马藉一脸茫然。
“我们在洛阳城中,尚且布置了一环。这一环看似微小,但在关键时候,却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面对眼前几人不解的目光,韩健轻轻一叹道,“林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