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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他们拿到了作战方案,
他们的企图,不过是想让第二战区的部署能够缓下来。”明楼揣测道。
“对。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文件泄密,军部肯定要重新调整作战方针,他们赢
得了时间。”
“赢得了时间,也就赢得了一半的主动权。”
南云造子递给明楼一份文件:“这是今天前来赴会的全部宾客名单,我一份,你一
份。我负责调查日本人这部分,你负责调查中”她想说“中国人”,却没说出口,反
而改口道,“你们新政府的人。”
明楼很干脆:“明白。”
“这种事没有内应绝对进不来,一定得把这只恶鬼给找出来,无论他藏在哪里,披
着什么样的画皮。”
此刻,阿诚蹲下来系鞋带,暗自把摔破表壳的手表揣进口袋。看着他这一举动,
明楼脸色严峻,已经无法制止。
南云造子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阿诚,表情愈加怪异。
“你在想什么”明楼问。
“猎物,猎物开始出错了。”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这话说得没错。”
“听说日本陆军总院高级病房收了一个级别很高的共产党叛徒。”
南云造子饶有兴致地问:“你也感兴趣”
“他是银行的股票经纪人,如果有重庆方面搅乱上海金融市场的情报,记得录给我
一份。”
“没问题。”南云造子微微点头,“不过,你要有点耐心,他就快瞎了。”
明楼道:“眼瞎了,心不会瞎。”
从领事馆里出来,阿诚撑开了伞。梁仲春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即刻又迎了
上去:“明先生。”
“梁先生,我这里有一份参加今晚宴会的新政府人员名单,你就按图索骥找到他
们,跟每一个到会的人员做一份详尽的询问笔录。明白了吗”
“明白。”梁仲春接过名单,问道,“不过,明先生,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需不
需要秘密审讯”
说话的工夫,三人已经走到车边,阿诚替明楼打开车门。
“今晚的动静,还用你来打草”明楼别有用心地盯了一眼阿诚,冷冷道,“蛇自己
都快站出来了打草惊蛇”话没再说下去,坐进了车里。
阿诚收了雨伞,关上车门,和梁仲春寒暄了两句也上了车。汽车发动,梁仲春弓
着身子,目送明楼的汽车远去。
南云造子站在楼上也目送明楼离去,随即又给身后的一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
心领神会,离开。
离开领事馆,阿诚开着车在街上缓缓地前行着。后座上的明楼阴沉着一张脸,许
久突然蹦出一句话,语气严肃:“你做的好事”
阿诚不解,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被震破表壳的手表。明楼接过去,脸色更黑暗。
阿诚解释:“我看见是明台的表,限量版伯爵,我怕雁过留痕”
明楼截住他的话:“雁过留痕,不是他,而是你”
阿诚脸色骤变:“大哥”
“这块表一定是明台和日本宪兵动手的时候摔裂的,表应该在门廊以外,怎么会留
在大厅的走廊上这块表明显是挪过地方的。南云故意的,她也知道这是一块名表,
绝不会是寻常人家之物。她一直盯着那块表,视野清晰地看到你的每一个动作,你怎
么会犯这种错”
听着明楼的话,阿诚知道事态严重了。
“你根本无需毁灭证据,因为证据历来就是无害的,你不碰它,它就没用,你一旦
触及到它,你的危险就来了。”
阿诚的车不知不觉开始加速,心跳也跟着加速。
“你私藏了证据,一定有你的目的。南云造子可以堂而皇之地拘捕你,搜查你的房
间、办公室,以及跟你有关的一切来往文书。再把你带到宪兵司令部,严加审讯,非
人折磨,直到你说出全部的真相,咽下最后一口气。”
阿诚的车越开越快,由于速度过快车子也有些摇晃不稳。
“车不准停,你给我开稳了,开得稳稳当当。”明楼严厉道,“深呼吸,稳住了。”
阿诚深吸一口气,一呼一吸后,车子也渐渐平稳下来。
“你行事一直谨小慎微,很少犯错,但是一旦错了,就是弥天大错。”
“错是我犯的,我拿命来搏。”
明楼厉斥道:“你有几条命”
阿诚顿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不敢再言语,心中惶惶,默默地开着车。
车又开出去一段距离,阿诚问道:“大哥,我怎么办”
“既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唯一的弥补方法就是继续犯错。”明楼缓缓道。
阿诚以为听错了:“什么”
“犯更大的错,一错到底把这一局扳回来”
“大哥教我怎么做”
“下更大的诱饵,冒最大的险,我们需要布一个更大的局,确保危险不再步步升
级。”
汽车穿过重重迷雾,逐渐模糊。行过街道,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辆汽车紧随其后
也开进了迷雾中。
雨中,明台把外套顶在自己和程锦云的头上,勉强算是一个遮风挡雨的雨具,疾
走在街上。
“前面路口分手吧。”程锦云道。
明台故作不悦道:“不行,我受伤了,要求你带着我战略转移。”
程锦云急问:“哪里伤了”
“我伤心了。”
程锦云微微一笑转身欲走,又被明台反手拉住拽回怀抱:“文件我还没拍呢,怎么
可能放你走。”
程锦云明白了:“原来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功劳簿上那一笔。”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那,去哪儿拍”程锦云问。
“找家旅馆。”明台道。
程锦云瞪着他,明台看出她的心思,说道:“我拍了就走。”
“可别想耍花样。”
“此次会晤,属于高度机密,我保证”明台正经道。
程锦云把头一扭,扔下他自顾自向前走。
明台头顶着外套,滑稽地笑了笑追了上前:“按兵不动。”
于曼丽淋着冷雨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和着雨水,眼泪划过。于曼丽一扭
头,朝反方向独自离去。
明镜心里有事,始终睡不沉。听见脚步声,赶紧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喊道:“是明
台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明镜站到楼梯口看到是明楼和阿诚,心里有些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