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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嘛,要有风度。”
明台打开房门,探头刚要察看就被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太阳穴。程锦云射出
一枚飞镖,正中士兵咽喉,士兵一个倒栽葱摔下楼去。明台顺势拉着程锦云冲出来,
由于手腕在石头栏杆上剧烈摩擦,手表带断裂开来,一块名表摔落,摔得四分五裂。
明台顾不上了,叫了声“走”拉着程锦云撤离门廊。
冲至洗手间,明台用力推开窗户,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电光雪白。二人顺着窗户
攀援而下,一个柔韧灵活,一个协调平衡,双双辅助,犹如空中杂技般顺利而轻巧地
落地。
与此同时,南云造子推开了桃子办公室的门,发现了桃子的尸体,急忙拔枪,冲
向门廊。再看到卫兵的尸体,凶相毕露,鸣枪示警。
花廊池塘,明台和程锦云刚刚双足落地就听到了枪声。容不得耽搁,明台拉着程
锦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花园深处。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苏州河畔,于曼丽和郭骑云听到了枪声,于曼丽感觉不好,第一时间想跑,郭骑
云拉住她:“你干吗”
“我觉得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于曼丽一脸担忧之色。
“一起去。”
“不,你回影楼看着电台,就算出事也不能全军覆没。”
郭骑云没做坚持,转身向着影楼的方向走去。于曼丽顿了一下,向日本领事馆方
向跑去。
南云造子提枪返回领事馆大厅,指挥日本宪兵:“封锁大门,跟我来”带兵向
外冲去。
满大厅的宾客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明台搬开一个窨井盖,程锦云好奇地问:“从这走”
“不,让日本人从这走。”明台把窨井盖半遮掩,仿佛有人刚下去一样。
“你带游泳衣了吗”
明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锦云摸不着头脑:“啊”
不容程锦云多问,明台拉着她便潜下了池塘。
一道电光再次划破夜空,雷声滚滚。
漫无目的枪声和着人声:“找到了,在地下管道”
疯狂的叫嚣声和谩骂声中,一队日本兵下了窨井盖下的黝黑管道。
明台和程锦云就要潜身游走的瞬间,假山大树突然被雷电劈断,半截树桩砸了下
来,眼看就要砸着程锦云,明台眼疾手快推开她,树桩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他疼得
一哆嗦,脚一抽筋,滑了下去,一只脚被池塘里的水草死死缠住,直落淤泥。
程锦云猛地使劲托住明台的肩膀。
顷刻间,大雨倾盆,涨水了。
阿诚推门走进书房时,明楼正在接电话。“好的,我一会儿到。”放下电话,转身
对阿诚道,“南云有点气急败坏,小家伙得手了。”
“嗯,明台从没失手过。”
“话可别说得太早,没人是常胜将军。”
“现在就去日本领事馆吗”
“对,马上去。”
阿诚给明楼打着伞,大雨如注,两人穿过草坪,阿诚汇报道:“许鹤藏在陆军医院
高级病区,守卫森严。”
“得想一个办法,争取在他做手术前除掉他。”
“我们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你要获得南云的高度信任。”
阿诚一愣。
“当然,这信任的前提,是出卖。”
阿诚没听明白,但也没追问。打开车门,待明楼坐进去后收了雨伞,才上车发动
汽车,驶离明公馆。
大雨中,于曼丽徒手攀援而下,进入拱门。干道里居然有微弱的灯光,于曼丽突
然发现一名日本兵,手持长枪朝她冲过来。
于曼丽徒手与日本兵搏斗,扭住他的枪械,给予致命一击。于曼丽从日本兵的手
里拿过手电筒,跑到拱门前,拔出钢刀割断铁丝网穿了过去。
池塘里,明台的腿被水草死死缠绕。大雨倾盆,浇在明台痛苦的脸上。程锦云一
脸惊恐,急问道:“你怎么样”
“我,动不了了。”
“骨头断了吗”
明台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你快走,别管我,敌人很快会来。”
“你等着我。”
“你快走,你不走,就死一起了。”
花廊另一侧,一队日本兵开始往花园深处搜索。
程锦云闭气潜入水中,用刀割断水草,清除淤泥。
“惠小姐,你走吧。”明台的声音和雨声交织在一起。
程锦云一下从水底冒出头来,深呼吸几次,又钻进水底。
花廊外传来脚步声,明台道:“我不怪你,你走吧,敌人来了。”
程锦云没有任何反应,此刻对于她而言最好的回答就是在水底一刀又一刀地切割
着淤泥浸泡的水草。
明台喃喃自语:“我们刚刚开始互相了解,可惜,好景不长。”
程锦云再一次从水底冒出头来,换气,深呼吸,又扑进水底。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头发很漂亮,我喜欢。”明台有些气馁,“今天会不会就是
你送我回家的日子”
话音未落,程锦云从水底冒出来,一把抱住明台脖颈,嘴唇附在了明台的嘴上。
豆大的雨滴在两人的脸颊上,寒气逼人的湿气穿透身体,两个人紧紧相拥。
程锦云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明台的泪水也充盈了眼眶。亲吻,似暖流顺着血
液流进心脏,暖了心。
“送我走吧。”
程锦云摇头:“保存体力。”
“你身上还有重要文件,把文件带走吧。不要把我留在这里,送我走。”
“要走一起走。”程锦云笃定,再次沉入水底。
“我怕黑,这里就像一个冰窟。”明台已经显得很是疲惫,眼神空洞。
程锦云在水下锲而不舍地用刀锋割裂缠脚的鬼草。
“我会想你的。”明台深信,这一次他在劫难逃
池水已经渐渐湮灭明台的面颊。
“我以为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明台浮在水面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
水底的程锦云说话。
程锦云从水底冒出头,水淋淋的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我错了。”
程锦云含着泪:“我们不该掉以轻心。”
“现在说有意义吗”
程锦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日军军火库的地点,闸北青石镇。”明台用着最后一丝的力气说着,“记住了。”
程锦云重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