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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点。”
“老师是下了铁心,要明台一命”
“是。”
“为什么”
“杀一儆百”
“效孙武故事”
“是。”
明台克制自己的泪水,他想叫一声“冤”,却始终没有叫出来,因为,铁案铸定,
冤狱织成。王天风用事实教育了他,什么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可惜,太迟了。
“孙武练兵,杀吴王宠妃立威我王天风带兵,就算自己的救命恩人犯了军法,照
杀不误”说着,拿出一把手枪放在小方桌上。“你们两个,阵前违抗军令,事后贿赂
上级,该当死罪。按我们军校的老规矩,你们一人殉法,一人上前线。二选其一。”王
天风声音很冷,透着刺骨的寒,“你们可以抽签以决生死。”
“死亡”于瞬间具体化了。
明台想过自己的死法不下几十种,无不是悲壮、激烈、勇猛、豪迈、飞扬。唯独
没有想过要殉法。再没有什么死法,比殉军统局的“家法”更加让人屈辱了,偏偏王天
风就是给他这种死法,却不得反对。
“需要人帮忙吗”王天风问。
明台看着餐桌上的手枪,格外刺目。
“嗖”的一声,于曼丽和明台几乎同时以旋风般的速度扑向餐桌。明台手快一秒压
住枪,于曼丽奋力来夺,明台一拳击中她的脸,于曼丽仰面倒地,浑身都在剧烈颤
抖,想哭但始终哭不出来。
明台脸色煞白,坚定刚毅地拿起手枪。他感觉到自己短暂的一生中,激情,傲
气、懊悔、惊惧、屈辱、痛苦、悲伤都混淆在了一起。
于曼丽趴在地上,伸出的手苍白无力。“明台不要啊明台”她的咽喉似乎被一
口气堵住,吐不出来的悲苦、痛恨。
“曼丽,记住,报仇容易释仇难。记住,你叫于曼丽”明台嘱咐她。
“你还有什么未尽之遗言,尽管开口。看在我们师生一场,我一定替你把后事料
理得妥妥当当。”王天风稳稳当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明台迟疑着,许久才把枪口缓缓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姐姐,大哥,对不
起”心胆俱碎,痛楚难当。“于曼丽,替我多杀几个鬼子”情绪悲壮,视死如
归,“姆妈,不孝孩儿来见您了”两行清泪落下,毅然决然地扣动扳机。
于曼丽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了扣响扳机瞬间的声音。尽管如此,房间里的人也
清晰地听到了“咔”的一声,枪机撞击滑轨终端的刺耳声,空枪
明台笔直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枪。王天风感到很意外,通常这种“濒死
前的训练”没有一个学员在最终得知是空枪时,会枪不落地,魂飞胆裂,外强中干。
明台是第一个,魂魄俱在的人。
偌大的食堂,在“咔”的一声之后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只能
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
“你们提前毕业了,恭喜逃出生天。”王天风说,“每一个站着走出这座特殊军
校大门的战士,我都会让他们有一段回味无穷的经历,以至永生难忘。”
王天风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教了你们很多,死地求生、百炼成钢、天
道铁律。其实,就是一句话,舍得牺牲”
一组电波声划破夜空。
“上峰手谕,毒蝎淋漓血性,忠勇可鉴,特委任毒蝎为军统上海站a区行动组组
长,受上海站a区情报科科长毒蛇直接管辖,接到命令后,三日内赴任。盼坚忍奋
斗,为国建功。”
“砰”的一声,一瓶香槟酒被打开,香气四溢的酒倒在高脚杯里。明楼自己给自己
斟了一杯酒,他也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阿诚背对着他在画一幅油画,风景别致,一派田园风光,阿香站在一旁看着,满
脸佩服。
“很久没见你画了什么时候又画上了”明楼端着一杯香槟优哉游哉地走到阿
诚身边。
阿诚专注地盯着油画,也不看他:“那次多灾多难的舞会以后。”
明楼浅笑:“打算画好了裱起来”
“嗯,挂客厅里怎么样”
“客厅啊”明楼想了想,“你这幅画小了点。”
“精致啊。”
“精致。”明楼喝了口香槟,“颜色和光线调整得还不错,就是你这空间层次感虚了
点。”
“我就想追求这虚和淡的效果。”
“不谦虚。”
阿诚笑而不语。
阿香突然插话道:“我觉得好看,先生,你看,阿诚哥画的有大房子,有水,有树
林,还有太阳,像真的一样,大小姐一定也喜欢。”
阿香的话提醒了明楼,问道:“大小姐也该回上海了吧”
阿诚一边画一边答:“大姐说是先去趟苏州,再回来。”
明楼转身正准备要走,倏地想起来了什么,对阿诚问道:“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更上一层楼。”
“叫什么”
阿诚重复道:“更上一层楼。”
“你试试。”
“正在试。”
阿香“咯咯”笑起来,明楼也笑了:“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电话铃声响起,明楼示意阿香去接电话。
阿香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询问道:“喂,是,是明公馆,您找谁明诚先生,
好,好的”
阿香看着阿诚,阿诚随即打了个手势,明了后又问道:“先生您贵姓啊哦,梁先
生。”
阿诚立马走过来,一只手拿着调色板,一只手接电话:“喂,梁先生,有事吗”
明楼对阿香使个眼色,阿香聪慧地退出了房间。
“什么吴淞口的货哦,一船水果啊你那是金水果吗整船都压满了,瞎子
也知道是什么。”
“海鲜,海鲜成了吧那货可一点压不得。阿诚兄,你帮帮忙。”电话里梁仲春的
声音有些急躁。
明楼主动把阿诚的调色板给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