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2(1 / 2)
,阿诚松开手,继续道:“海鲜、香烟、糖
果,最主要的是鸦片膏。梁先生你开了三家空壳公司,潜在利润和现有利润合起来足
以再建一个76号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仲春故意打岔。
“不知道我说什么,你还给我打电话”阿诚刚想要挂电话,只听梁仲春在电话里
嚷嚷着。
“等等,等等,有话好商量。”
阿诚又重新接起电话:“嗯,你想好了再联系我”
“别一层怎么样分你一层”
“明先生要是知道了,会活剥了我的皮。”
明楼一回头,阿诚浅笑。
“我上上下下还有通关的兄弟要打点。”梁仲春几乎在恳求。
“你打点了我还需要再打点谁”阿诚不买账。
“两层利。”
“三七开。”
“成交。”梁仲春咬着后槽牙憋出了两个字。
“明天给你提货。”
“不行,我今晚上就要提货。”梁仲春急道,“兄弟你辛苦一下。”
阿诚看看手表:“好吧。”
“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出来。正好有一份市府公函要送给你。”
“什么地方”
“吴淞口。”阿诚道,“半小时后见。”
“好。”
挂了电话,阿诚一句话不说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拿了文件。明楼端着调色板在画
板上轻描着,道:“狮子大开口啊。”
阿诚边走边说:“你别弄我那画,颜色深了。”
“我帮你调节一下光线。”
“你再把那画给毁了。”
“小心开车。”
阿诚没有回应,穿上衣服径直出了门。
明楼在画布上添加了两笔,定睛看了看,觉得好似的确不如原先:“更上一层
楼”摇摇头,搁下调色板,“玩物丧志。”
铁镐声和树叶的簌簌声混合在一起,王天风的军靴踏着落叶和泥土,顺着铁镐声
走来。
明台正在帮于曼丽挖泥坑埋东西,什么绣鞋、手帕、青布衫,凡沾了过去锦瑟痕
迹的物件、首饰,全被二人一镐一镐铲到泥坑里,狠狠地敲打平了。
“从今往后,再没有锦瑟这个人。”于曼丽费力地掩埋着泥坑里的手帕、青布衫、
绣鞋、首饰这些曾经沾染了锦瑟过去的所有物件。
“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明台道。
“对没有这个人”于曼丽下了决心,永远与锦瑟决裂,因为锦瑟死了;永远与
于老板的情感不再交集,因为于老板死了;永远都不再记得什么养父,因为养父在她
心底也死了。
王天风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对学生,突然间觉得他们身上凭添上了几分可爱。
经历了这么大一场生死洗礼,依然稚心不改。他想,埋了旧痕迹就能忘旧吗如果真
的可以,这两个孩子当真就实属不易。
于曼丽看见了王天风,吓得往后一哆嗦。明台发现于曼丽异常的举动,转头看了
一眼,忙扔下铁镐小跑过来,立正,敬礼。
“陪我去走走。”王天风悠悠道。
“是。”说着,边在背后伸出手向于曼丽打了个“休息”的手势,边跟踪着王天风向
树林的幽静处走去。
于曼丽看着明台的手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此刻,明台不回头也能感应到“搭
档”的笑容,继而嘴角上扬,面带几分自得。
王天风和明台沿着萧萧落叶铺满的小径走到寂静的山林里,树梢上不停有水珠滴
落,湿气很重,空气里裹着新翻泥土的芳香,军靴踩在泥上,深一脚浅一脚,留下新
鲜的痕迹。
“明天你就要离开这里了。”王天风口气很淡,但明台却能从这淡淡的口吻中听出
老师的“难舍”之意。
“恨我吗”王天风问。
“怕你。”明台由衷地说。
王天风失声一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记得,在飞机上。”明台说,“老师盛气凌人。”
王天风瞟了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目中无人。”
明台笑起来,笑容单纯优雅。
“会想念军校的生活吗”
“会。”
“军校里的人呢也会偶尔想起吧”
“会,除了您。”
“一枪衔恨”
明台低下头,不作答。
“我在军校里,送走了一批孩子。有的送到了秘密战场,有的送到了郁郁葱葱的荒
冢里,有的送到了血火纷飞的战壕。这些孩子有的敦厚,有的清婉,有的温和,有的
烈性,都是好人。就算有贪生怕死的,也是好人。他们只是生错了时代,来错了学
校,找错了对象,走错了一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王天风长
叹口气,“送走你们,最难熬的就是等待,有的时候等来你们立功的喜讯,有的时候等
来你们失踪的消息,一旦失踪,你们的骨头和血屑,你们的头发和指甲,我都不可能
碰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到荒冢去,看看埋在那里的孩子们”
“为什么不让我们都战死在沙场呢采取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来考验我们。是
人,谁不贪生呢”明台说。
“是啊,我把贪生怕死的孩子送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呢一个贪生的孩子,会毁
掉我们整个行动网,一个贪生的孩子,会图自保出卖组织。你们一旦走出这个门,所
有的危险都是真的了。行动中无所依凭,没有后援,精神上人格分裂,备受摧残,时
时刻刻置身于险境。死亡对于你们来说,就变成家常便饭了,稍有不慎,就会自我毁
灭。一个优秀的特工,唯一的生存根基,就是不畏死;唯一的生存法则就是谁也别
信,甚至包括自己。”
王天风的话让明台深有感触,同时也对王天风制服自己的一系列手段和谈话感到
折服,心底不由生起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这块表是我所有家当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你。”王天风说着从手腕上
把手表摘下来,送到明台面前。
明台认得这块瑞士手表:“我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表也不例外。”看似不给面
子,可他心里知道这块手表的珍贵,礼物太重不敢轻易接受。
王天风无语,拿着名表的手在半空停顿了半晌,开口道:“那就留着做个纪念
吧。”
“压箱底,您不介意吗”
“不介意。”
“好吧,我收下了。”一副勉为其难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