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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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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十四岁嫁入杜家,如今已有四年光景,而想起初次见到她时的心动,他至今也无法忘怀。

那年,暖春四月,在莺飞燕舞的晴空下,他在她家门楣下瞧见她在望着他笑。门内,满院梨花白,她着一身鹅黄缕金挑线纱裙,外罩如意云罗衫,满头青丝绾成双平髻,发间插一朵珠花。梨树下,她用那对水亮的眼睛淡淡地瞥他一眼,见他洒了一地的酒水,她掩嘴一笑,那黑亮的眼眸瞬间放出明亮的光彩。那一笑,梨花飞舞,沉鱼落雁。

他竟似痴了。

直到她来到他面前,他才慌忙退下了门楣,低头弯了弯腰,拎着半壶酒水逃回了家。

他的思绪,被褚芳莲的一声轻笑打断了。

杜建章有些羞赧地看她一眼,突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间发笑,只好硬着头皮问:“莲儿,你在笑什么”

褚芳莲眼中掩不住笑意,道:“该是我问你才是。你方才痴痴地看着我,在想什么”

杜建章只得如实答道:“想初次见你的时候。”

经他这么一说,褚芳莲也不由得想起了那年的事情,笑道:“那个时候,你也痴痴傻傻的,酒洒了也毫不知觉,我上前想要与你说话,哪知你竟慌慌张张地跑开了。后来,爹爹替我做主,将我许给这坊间的杜小公子,我还不知是你哩”

杜建章道:“当年,众媒人中有替你说亲的,我便让爹做主,请他应下这门亲事。”

褚芳莲知晓他的话外之音,却不点破,只小声骂了一句:“你却狡猾,诓了我来你家做媳妇”

杜建章自是听得清她的话语,见她扭身便走,慌忙扯住她的胳膊,有些委屈:“当初也是你家要结亲,如何说是我诓你你我缘分如此。”

褚芳莲见他急成这副模样,知晓他又将自己的话当真了,只得安慰道:“我说这样的话做不得数,你却总爱与我较真。”

杜建章叹了口气:“我也拿捏不定你的心。”

褚芳莲见他讲话不似平常,似在试探戏弄于她,心里又羞又怒,只得啐道:“呆子”

且说月底方家小女儿方平菊生辰,方家大摆筵席,邀请街坊乡亲尽来庆贺,好一派热闹之景

杜晟与杜建章至晚方回,崔莺歌与褚芳莲已烧了热汤供两人沐浴,各自服侍着两人安歇。而杜晟因平日多在学堂授课,鲜少在家,见崔莺歌有些面生,因醉了酒,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只问道:“你这小丫头怎地在我家”

崔莺歌知晓杜晟醉得糊涂,并不答话,将人扶到房中后,贺端敏早伸过手来将人接了过去,嘱咐崔莺歌自去安歇。崔莺歌得了命,如遇大赦般,拔腿就往门外跑,才跨过门槛,杜晟却大声叫住了她:“那丫头你转来”

崔莺歌急忙稳住前倾的身子,乖乖转回到房中,低眉顺眼地道:“老爷还有何事吩咐”

杜晟推开贺端敏的手,也不顾贺端敏的脸色,自走到崔莺歌面前,细细打量了许久,又转身问着贺端敏:“这丫头我看着面生,是什么时候进我家的”

贺端敏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好脾气地解释道:“你这一醉酒连人也不识了莺歌来我家也有几日了,你也见过。”

杜晟似有所悟,哼哼唧唧了几声,便不再多问,由着贺端敏扶着上床歇息了。

再次得了贺端敏的话,崔莺歌终于出了那间屋子,径直朝前院左厢房走去,见房中仍燃着灯火,她过去敲了敲窗子,见褚芳莲伸出半个头,她向屋里努了努嘴,小声道:“建章哥哥睡下了么”

褚芳莲笑道:“他自去西厢画室那里安歇,你进来陪我说说话。”

崔莺歌高兴地应下,提起宽大的裤脚便跨进了屋内,接过褚芳莲递过来的热茶,解了渴。她坐在了褚芳莲的左手边,二话不说撩起开了缝的衣袖,鼓着腮帮子:“嫂嫂,你这衣服该有些年月了,许久不见阳光,才上我身便开了缝。”

褚芳莲道:“明日你换下来,我替你补补。”

崔莺歌立马眉开眼笑:“嫂嫂的刺绣忒好看日后开个刺绣店,定能大赚一笔”

褚芳莲顿了顿,皱眉问:“这衣衫上的缝儿莫不是你故意扯坏的”

崔莺歌连连摆手:“我哪敢”

褚芳莲根本不信她,却也不再追究,只劝道:“莺歌儿,你太皮,在外头可得收敛一些,莫闯了祸”

崔莺歌满不在乎地道:“莺歌就算闯了祸也不会给杜家添麻烦。”

褚芳莲见她屡教不改,也冷了心肠,把了些水果瓜仁与她吃,剩下的也叫她收了。崔莺歌自然喜滋滋地收下了,自回后院安歇。

、淮阴不醉4

杜晟有言在先,在杜建章离家前,须做一幅淮阴全景图。

这一次,杜建章轻轻松松地交了差,呈给杜晟看时,杜晟狠狠地吃了一惊,收了画卷,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尽管放心出门”

杜建章笑道:“多谢爹爹成全”

能让杜晟一眼看中,杜建章只觉这些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当年,他做不出淮阴全景图,杜晟只以寥寥几笔便磨掉了他年少的锐气。

一树梨花一溪月,便是淮阴全景。

空中明月起起落落,昼夜交替间,听闻喜乐哀愁、悲欢离合;庭中梨花开开落落,四季轮回中,领略世事沉浮、人情冷暖。这永远是淮阴不变的生活状态。

游子客在船,彩月追流水,也是淮阴全景图。

游子在外,在阑珊之夜里,举头望月,思念如流水般覆满心头,那心头所牵念的便是淮阴的全部。

等杜建章离去,杜晟随即将画卷递给掀帘而出的贺端敏。贺端敏展开看时,只见江流上飘着一只孤零零的小船,船头立着一位年青少年,头顶一阕残月,清冷冷的光。

贺端敏不解其意,再看画卷旁的题诗,正是:

少年江湖行,不知路途险;洒泪别娇妻,娇妻忧安危,诉不尽相思,相思苦。

少年江湖行,不知人心恶;洒泪别父母,父母忧安危,话不完家常,家常长。

少年江湖行,不知风浪急,洒泪别友人,友人忧安危,谈不过义气,义气重。

看了题诗,贺端敏只是流泪,悲声道:“既是舍不得离家,何苦出门冒险,让家里人成天为他忧心”

杜晟道:“建章还年轻,多去经历经历也好。他虽做出了淮阴全景图,终究心境太窄,太多酸腐情怀,成不了气候我们且放他去成长成长,多见些世面”

对此,贺端敏也无话可说。

辞行那一天,贺端敏又扯着杜建章千叮咛万嘱咐,杜建章不厌其烦地听着。临出门前,贺端敏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扯住杜建章的手臂,再次叮嘱了一句:“记得常往家里捎信,手头拮据时,尽管向家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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