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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气得浑身都在抖,她若是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才是傻了这定是桔子在芸姨娘处探听消息时被她们察觉了,便想出这阴毒点子要拔了这根刺可恨那老东西自己包藏祸心不算,竟还想妄图染指她能干的丫头,就他儿子,那副混赖的样子,也配今日回来的也委实迟了,眼看关戊江便要回来,这母子若是在他身上下功夫,一番哭诉,等着关戊江为了平息事张了口,桔子的命运就由不得自己了。情急之下,不得不处罚了桔子,立即唤进来果核,将桔子绑出去发卖。暗中则悄悄将她先安置起来,待风声过后,再作安排。
萧织娘捂着有些疼的头,这一招来得太快,她小瞧了这老奴的手段,不仅仅让她失去了一个眼线,更是失去了一个得力的丫头。桔子这丫头,话少事少,但关键时候很顶得住,萧织娘心里很是看好。再者她也曾对桔子有过许诺,即便只是对一个丫头的承诺,但萧织娘不想背弃自己曾说过的话。
思虑了一夜,天亮时分萧织娘睁着乌青的眼圈,命果子去给带个话,问问桔子,眼下给她两个选择:一是烧了卖身契,放了她奴籍,可以为她寻一户好人家,她可以安心去做平头夫妻;二是将她送到黎老处伺候。黎老虽脾气拗,但医术难得,去了后是否能得他传授技艺,将来能否再得自由身,端看自己的造化了。
果子下晌回来后,神色莫名道:“她选第二条路,去黎老处为婢。”
萧织娘抬头,静静道:“不急,让她再思虑两天回复也可,她可想清楚了”
“是,桔子有注意的很,听完后几乎当下就断定,要去学医。奴不明白,好好的平头百姓不做,偏要继续为奴,何苦来哉况且黎老哪里是好伺候的奴见他就怕,整天伺候那些药瓶药坛药罐子,熏也熏死了奴劝了她足足半日,却是丝毫用处也不见,她反倒是越劝越坚定了,临走还给您磕了三个头,说是感谢娘子再造之恩”
萧织娘微微叹口气,人各有志,桔子的眼睛看的不是郎君,而是医术。有一门手艺,就有一重更高身份的契机。若是她真有这个机缘,几年后做了医女,何愁不来家业与好郎君
三日后,萧织娘借口去观音庙祈福,坐着马车出了门,路过东华街一处门宅,马车稍停,过后即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车上多了个披着斗篷的桔子。
萧织娘取过身边的包袱,道:“这里面是一些点心,两身衣裳,都是送给黎老的,我再问你一次,你可笃定这个选择”
桔子在马车上不好行礼,只是俯下身,眼静却发亮的看着萧织娘,道:“是,奴心甘情愿,奴感激娘子再造之恩”
萧织娘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后将手中包袱塞到了她的怀中,道:“也罢,以后的路,就看你如何走了。黎老与旁人不同,你要多顺着他一些。真心将他当做亲人、长辈,也并非多难相处。你能否得他喜爱,我无法预料,他是否会长期留下你在身边,我更不会替他担保,你在那能留多久,端看你的造化了。”
“娘子仁慈厚道,奴一直感激在心,这次家里的事,是奴大意了,着了他们的道,还险些连累娘子名声。娘子不仅不罚我,还处处为我着想,寻了这么个好去处,奴心里感激得很”说着泪珠已滚了下来。
萧织娘为她擦去,轻轻道:“说起来,也是我不曾防备,没有护住你但既是为我做事的人,我就不会辜负你们,这是我萧织娘做人的原则。”
桔子擦了把眼泪,道:“娘子,这些日子奴一直在想这些日子的纰漏,自认处处谨慎不曾被她们察觉,为何就遭此毒手思来想去,只想到一处。”
“哦说来听听。”
“那日芸姨娘与徐嬷嬷在屋中嘀咕半日,外头有丫头站看守,奴不好靠近偷听,便假意借送水果进去。奴在送果子的档口,瞥到芸姨娘怀中有藏着的一个信角。奴当时起疑,她们背地里谈的话,难道就是这一封信后来,徐嬷嬷走后,奴服侍芸姨娘更衣沐浴,翻遍衣物却不曾见到这封信。奴当时以为,这封信应是叫徐嬷嬷带走了,却不曾想,三日后,在芸姨娘的妆台上又见到了这封信。”
“哦你可打开看了”
“是,奴曾经跟着阿爹走镖,认得几个字,信上说的不过是一些闲言杂谈,并没什么要紧的。现在想来,就是那一封信,让奴中了计。她们欲试探奴,随便拿一些信诱奴上钩,好为了审查奴是否会私阅。奴蠢,当时未曾深想,怕过后再无此机会,匆忙间便拆开看了,险些坏了娘子大事。”
萧织娘沉吟不语。桔子继续道:“但这几日,奴一直不明白。奴只是一个小小家婢,她们又何必用这些心思兜这么大的圈子若想试探奴,用什么东西使不得,偏要用一封信来做个连环计除非”
“怎样”
“除非,信是真的有问题,而妆台上那封,却被换了瓤子,故意糊弄人的。”
“有问题的信”萧织娘陷入沉思,会是何信芸姨娘的生活圈子很窄,平日里拘束的很,无论瑁阳还是乌垒,都几乎没什么朋友;徐嬷嬷初来窄到,会是谁与她通信京城还是
萧织娘突然想到,若是在临肇,只有左家沟的那家人,会将芸姨娘当做救命稻草死死攀住;若是京城的信,那么就可大可小了。
她问桔子:“那封信,即便换了瓤子,但信封应当不曾变过,方好诱你入局,那信封的样式,是塞北的,还是京里的”
桔子仿佛突然间也想通了一般,肯定的道:“是塞北的信件,娘子,奴想起来了,那纸,是咱这独有的亚草纸”
又是亚草纸说来真是好久没见过了。那家人,被她仍在大山沟里,终于还是不甘心,竟也被他们撺掇到这乌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