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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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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收场。只能心里惴惴的先回去了。

傍晚,萧织娘收到太守府送来的一份礼,是一套珍珠头面。珍珠这东西在别的地儿不算得多么珍贵,但在塞北却是个稀罕物件。这样一份重礼,萧织娘立刻明白,是太守夫人对她的相助表示谢意。

侄子再怎样给家族丢脸也是侄子,只有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想必这便是太守夫人的心声吧。

过不得两日,常琦君家放出消息,正式与瑁阳县胡家定亲。再五日后,常家婶娘以侍奉双亲为名,灰溜溜的收拾包袱,被踢回了老家。此段风波就此告终。

萧织娘真不知该为胡贞娘发愁还是发怜,这么羞辱的被逼着嫁了常琦君,她怎么可能安心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再怎样讲,今天的婚事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江夫人几日后的来信中倒是提起,胡贞娘回了瑁阳县后,天天的闹腾拒婚,又一次竟还真的剪了一缕头发跑到寺里要出家,被胡县令知道后,派了人强压了回去关起来,这在瑁阳县里都传疯了。胡县令实行了高压政策,每天派巡捕在街上、酒楼巡查时,也特别注意那些说闲话的,害的她们这些妇人都不敢举办宴会,怕怵了县令夫人的眉头。

不过信中提到最近瑁阳县又有一桩大事,暂时压过了胡贞娘的话题,成为最受瞩目的八卦。八卦的中心人物萧织娘还认得,惠姨娘的隔房姐姐,祁家六娘。当初六娘初嫁给胡饼李货郎时,心里还是满心欢喜的,不用接客,没有老鸨的打骂,她可以正正经经的做正头娘子,怎能不高兴可当下了轿子,看见眼前那破旧的老房子,看到房顶的稻草,看到眼前的毛腿汉子,看到他呲牙一乐那满口的大黄牙,六娘的心又扭曲了。

、作孽

六娘这一辈子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即便做乐妓时,好歹也是天天涂脂抹粉穿绫罗戴珠花的,哪像如今,灰头土脸的还要自己烧柴做饭扫院子,晚上还要陪那个嘴臭脚臭全身臭的男人睡觉放在从前,这样的男人跪在地上给她做脚凳,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六娘越想越觉得是惠姨娘故意整自己凭什么你高门大户的过好日子,偏要我在泥里滚她越想越不甘心,便想着再去找她一趟,好好理论一番,就算换不来更好的男人,起码也得多要些银子来,换个大些的房子,再雇一两个仆妇,日子才能凑合过起来。偏偏胡饼李对这个漂亮的新媳妇看得很紧,只怕她跑了,自己人财两失。这几天看出她不对劲,几句言语便套出了她的想法,心里当然很是不安,又反复劝导过,见她总也不听,索性出门时就把她锁在家里。六娘是典型的遇弱则强型,天天与他争吵不休。胡饼李日日天不亮就早起做饼,出去走街串巷叫卖一天,大晚上回到家不仅没有口热乎饭吃,厨房冷锅冷灶的还要自己烧火做饭,同时接受娇妻山呼海啸般的咆哮。这个媳妇娶进门,不仅一点活计不会做,还百般挑剔,嫌他做的面条直接能喂猪,嫌他厨房的砧板太脏,嫌家里连顿顿肉都吃不起,四季到头连个水果糕点都看不见如此种种,胡饼李都能忍。毕竟他这样的泥腿汉子能娶个花一般的娘子,早羡煞诸多兄弟了。娇妻自幼娇生惯养,他本是做惯粗活了,多让着她些,老爷们儿也不丢人但最不能忍的是,娇妻晚上不肯跟他睡。一开始嫌他这脏那臭,他忍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把自己洗刷干净,冻得哆哆嗦嗦钻进被窝,可媳妇嫌他身上凉,也不让碰。他裹紧被子把自己捂热了,再去摸媳妇却说困了要睡了长久下来,傻子也明白了,这媳妇是嫌弃他这一点可把胡饼李最后的底线踩着了,这哪里是养个媳妇,分明是养个祖宗

在他暴怒之下,压着她强睡了两晚后,肩背上的皮也叫她用指甲划个稀烂,这挑饼的担子在肩上抗一天,肩膀都脓化得钻心疼,衣服都穿不上了。可家里每日的进项全靠他出门卖饼,这饼没人做,卖不得,手里的余钱又能支持几天胡饼李觉得天都是黑的生意做不了,家里的婆娘又天天指着他鼻子骂,她嗓音尖利,一喊叫起来外面的鸡狗也跟着吼,就连四邻都被连累的晚上睡不安稳,夜夜听着他家的八卦直播。几天下来,胡饼李算是彻底灰了心,找来了当初的媒婆,写了休书,将她连人带银子一起请出了家门。

六娘出来后只觉天地都是宽的,将夺来的银子揣在怀里,这银子是当初嫁人时都尉府给的,是她的嫁妆,二十两银子一个字儿都不能少,谁都别想昧下她没瞧见媒婆眼中的不屑,欢喜的直奔都尉府而去。去了后才傻了眼,门庭还是那个门庭,里面的人却全换了。她被胡饼李关在屋里的日子太久,左邻右舍的也没人和她说话,萧织娘一家升迁搬去首府的事她竟一点都不知道。本想着来投靠惠姨娘,要死要活的出来了,却发现茫茫人海,无处可去。

后来的事,江夫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县衙门里的一个椽史看中了她,在外面租了一个小院,悄悄地养起了外室。可那椽史一年到头才有多少俸银,大头又要给家里主母拿去,因此能花用在六娘头上的银钱,少之又少。六娘日日要穿金戴银,没有银子哪里肯罢休几次讨要不得后,也歇了争吵的心,自己暗中多了其他的手段谋银子。也亏她也是个能的,这个人给不了,就从别人身上要。六娘的颜色是公认的好,今天认识个公子给了枚金钗,明天又遇见个老爷,赠几个珠串,渐渐地,竟是做了那一片的暗娼。

本来这都是些无人注意到的小事,只是有一日,那位椽史家的主母发觉到了这个小院,立刻带着人过来收拾。人,按住打一顿;家里的东西,呦仔细一看,好东西还不少主母咬牙切实的骂那老家伙,吩咐人全给包起来带走,有个机灵的小厮,还在六娘的被褥下发现了几张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这可都是六娘的老本她怎能罢休,当街就吵了起来。后来动静太大,半条街都听见了出来瞧热闹。六娘插着腰大骂,你个寒酸的老货,只进不出,每一顿饭吃了几粒米都是有定数的那老贼哪里有的闲钱给我这里一簪一镯都是我自己挣得这女人没本事没姿色,就别怪男人爱偷腥

这话瞬间就激怒了街上看闲话的妇人们,有些也约摸知道自家汉子偶尔往六娘屋里摸的事情,登时加入战局,小娼妇小烂货的骂个不休。六娘那日也刚喝了些酒,后劲正上头,底气足嗓门也大,战力十足,骂到酣处,还将那些躲在骂街妇人背后的男人们挨个点了个名,你你你,老娘前天还伺候过你,你个没种的还有你,十天前还在给老娘洗脚,捧着亲个不停,现在怎么怂了更为惊悚的是,她最后还劲爆了一句:“连这瑁阳的县令,都进过我的屋子,你们这帮小人,哪个值得我看在眼里等我日后进了县令府,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一语惊起千层浪。

浪涛一浪压一浪,直接就传进了县令府。胡夫人最近正在为女儿的婚事伤心,又嫌在首府丢了脸。这心里受的伤还没愈合,就猛然间听到了这个炸弹,无疑伤口撒盐,登时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你个老不死的,我在乌垒受尽屈辱,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那千人骑万人爬的也不嫌脏,我还嫌你脏呢

一封书信寄回中原娘家,日日吵着要和离,宁愿回中原寺庙里伴青灯古佛,也不在边塞守着一群畜牲过日子

胡县令平白丢个大丑,心里有怨有气,却仍是不愿离了老妻。胡夫人虽有些犟脾气,好歹也凑合着过了这许多年,有儿有女,更何况胡夫人娘家在中原很有名望,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对自己助益良多。为了哄好夫人,胡县令只好舍了佳人。一道纸文,六娘被判了个淫罪,骑木驴游街示众。

这种刑罚,虽早有历史,但很少会派上用场。不仅塞北,在整个大杞境内,近百年历史杂谈里,这都是个新鲜事。行刑当天,围观的人山人海,六娘衣不蔽体,被缚双手,下身的血滴滴洒洒一路都没停过。她在木驴上挣扎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一声怪笑,笑得人毛骨悚然,一声咒骂直响天际,随后脑袋一歪,死状可怖,眼睛突地老大,下身一片血烂,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嘲讽。周围亲眼目睹的人人后脊梁发毛,事后七天还有人请来法师在当街作法,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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