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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松涵静静地立在盖上了白布的宋典的尸体旁,身影沧桑孑然。
我缓缓走近他,他在看见我的一刹那,眼神里泛着血光,将我推出了门外,仿佛怕我的存在玷污了宋典的遗体。
他关上了门,将我推在门外的墙上,我听见自己背后的骨骼和生硬的墙壁撞击的闷响,他狠狠地掐着我的肩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声音低沉狠厉:“说,为什么要害她”
我皱着眉,摇着头,眼神中有无限的伤痛,泪水决堤,遍布脸庞。
“原来你的礼物就是害死宋典,现在的你,解脱了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的声音因为害怕,难过已经变得扭曲陌生,沙哑可恶。
“是你杀了她,你就是凶手”他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杀伤力,手指已经掐入了我的身体。我的脑子竟然又出现了空白,四肢僵硬,眼神涣散,整个人都是空洞的。
我的眼前又出现昨天晚上宋典白裙飘飘带着明媚的笑走向我的情景,她的脸上满是待嫁的喜悦我开始相信,是我害了宋典,如果我不找她出来,不对她招手,如果我当年没有上松涵父亲的车,没有住在九溪半岛一晚上,如果不接受这份礼物,如果我不把湛澜主人的名片弄丢,那么宋典就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我的意识里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就是我就是凶手,是害死宋典的罪魁祸首。
叶阁出现了,狠狠地拉开了尹松涵,他被甩在了地上,叶阁跑过来用手盖住我肩膀上被掐出血的伤口,对着地上的尹松涵大吼:“那是一场意外,怨不得任何人,你怎么能独独怪sugar”
松涵像发了狂的雄狮,带着杀气,冲向我们,似乎很轻松地从叶阁身后拽出我来,继续把我推在了墙上,这次他掐的是我的脖子。
我没有挣扎,或者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意识和力气,叶阁拼命地拉他,可是他纹丝未动,他的眼神像一把剑刺入我的,怒不可遏:“点点跟我说,你曾经说过,我们夫妻幸福或者不幸都是你给的,现在我们如你所愿成了天下最不幸的人,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造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逃逸的肇事司机是不是你指使的,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你的罪孽是逃不掉的”
我特别想咳嗽,但是气上不来,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叶阁还在一旁拉着他,对着他大吼:“尹松涵,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想sugar”
在叶阁的阻挠下,他的力气似乎被激发了,不减反增,我气若游丝,意识渐渐涣散,只是听见耳旁撕心裂肺的声音,带着不能承受的伤痛:“你这样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可是,宋典那么美好,你怎么忍心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和她的一生。”
叶阁死死拽着他的臂膀:“尹松涵,她喘不上气来了,她昏过去了,她要死了,你放开她,放开她。”
混乱中好像橙子也赶了过来,她惊慌失措,叫来了好多人。
终于在好多医生护士还有叶阁和橙子的努力下,尹松涵被拉开,我倒在地上,叶阁死死地抱着我,甚至对着我的嘴吹着气,橙子掐着我的人中,我终于剧烈地咳出来,意识一点点恢复的同时,泪水再一次,蔓延,眼中那个模糊潦倒的身影正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死死压制着,不得动弹。
终于我被扶在坐椅上,松涵也被解除了桎梏,他面向墙壁站立,不肯看我们任何人。叶阁和橙子一左一右陪我坐着,松涵的头顶着墙壁,手臂空空地荡在空中,四个人皆是静默无言。
不一会儿,走廊入口处似乎有声音骚动,本来已经僵死的松涵瞬间活了过来,像一阵风一般走向我们,叶阁和橙子警觉起身护着我不让松涵靠近,不料他却推搡着我们向远离走廊入口的方向去,他的力气极大,将我们三个人推在一个大柱子和墙角之间,他死死盯着叶阁的眼:“叶阁,带着她,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
然后,他向着入口处的那群人走去,宋校长和宋夫人被人搀扶着走向他,表情沉痛,后面还跟着尹阿姨和我的爸妈。我也要过去,却被叶阁死死地抱住,橙子也抱着我的腿,我被叶阁捂住了嘴,泪渐渐淹没了叶阁的手,腿也渐渐无力,但是他们还是不肯放开。
宋夫人挣脱搀扶,首先冲进了病房,紧接着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声声哀嚎,宋夫人的哭喊声响天恸地。宋院长呆立在门口半晌,转身,扇了松涵一记耳光,尹阿姨捂着嘴巴,含着痛,泪水肆虐,我爸妈抚着她的肩膀,所有的人不敢发出一个音节,不敢上去阻止一下。
于是那些耳光一下接着一下,一声接着一声,响彻整个走廊,我的心也随着那些声响一片一片地碎掉,整个身体瘫软在身后的两个人身上。
宋夫人爬出病房,抱着宋校长的腿哀嚎,宋校长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身后一群人上去搀扶。
松涵看向地面,目不转睛,面无表情,整个脸和眼睛都是红的,一个一个掌印重叠在一起。
这些掌印原本应该落在我的脸上,他要经受的那些怨恨和谴责也应该我去受。
可即使他那么恨我,他还是与叶阁、橙子联手将我护在了所有的罪责之外。他一个人担着这些罪孽和情债踽踽独行。
宋校长长地喘气,连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尹松涵,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10点,点点要出去买东西,过马路的时候被飞驰而过的车撞了,交警已经取得了监控录像,肇事司机一定跑不掉。都怪我没有阻止她出去,都怪我没有陪着她一起。”
他居然这么说,他没有把他心里对我一丝的怀疑和怨恨表露出来,仿佛整个事情与我无关,完完全全将我置身事外。他在恨我入骨的时候还不忘保护我。小区门口的摄像头巧妙地避开了对面咖啡厅里的一切,让案发现场我的存在变成了无法被揭露的事实。
我的泪水蔓延,欲冲上前去告诉宋校长是我叫宋典出来才害她被撞的,可是叶阁和橙子死死拉住我,死死捂着我的嘴。
宋夫人又开始恸哭:“大晚上的买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陪她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的女儿,她那么优秀,又那么爱你,这些年,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在中国办婚礼,你们若是不回国,她也就不会死,我苦命的女儿啊。”
宋校长也老泪纵横,他们哭了好久,后来宋校长拉起虚弱的宋夫人,对着松涵说:“虽然是个意外,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等找到了肇事司机,及时通知我,至于你,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了,我们要带走我们的女儿,找到了凶手,我们就带她回美国。”
他们真的带走了宋典的遗体,等他们走后,松涵直直倒在地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叶阁和橙子终于放开了我,我从柱子后爬出来,我爸妈大吃一惊,赶紧上来扶我,我拨开他们来到松涵面前,哭着问他:“你为什么那样说,明明是我”
他坐起身,面颊红肿,对着我大吼:“够了,方舒歌,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