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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回拨弄了两下算是检查,二话不说啪啪先给我喷了两下云南白药的气雾剂,又给我写了一张处方单,说照着方子开药,内服外敷几天就能好,没什么大碍,可以直接回家了。
秦深倒是紧张兮兮的不放心,说还是打两针才好的快,硬是逼着大夫又给我开了两瓶消炎针。大夫也很无奈,推推眼镜摇着脑袋,“唉,现在的世道真是病人比医生懂的多,都可以指导医生写医嘱了。不过,是药三分毒啊小伙子,紧张女朋友也不是这么紧张的。”
我一听要打针,立马炸了毛,“秦深你大爷的,老娘要出院,死也不打针”
“打针好的快。”他没有反驳老医生女朋友的说法,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就给我办了住院手续,一办就办了两天。我就是再身残志坚,有个坏脚的拖累,也打不过他。
“诶,我花着钱,给你看着病,怎么还不落好啊。”秦深幸灾乐祸的看着护士给我扎针,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我呲牙咧嘴的忍痛瞪他,咬着牙硬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滚,滚滚滚,赶紧滚。”
我从小到大最爱的人是我爹妈和沈步申,而最怕的事情就是打针,看见针头脑袋都泛晕。
“那我可真滚了,你自生自灭吧。”秦深拍拍屁股,真的走了。
“秦深你混蛋”一时间整个楼道回绕的都是我的咆哮声,凄厉的跟叫魂似的。护士姐姐皱着眉头出声阻止,“你安静点儿,不要打扰到别的病人休息。”
“好我注意。”我弱下声音,陪着笑脸认错。
我对省人民医院还是很有感情的。一年前我生的那场病让我爹妈和爷爷都吓坏了,将将在这里陪着我住了一个月,当时住的病房也在这一层。
其实当初我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感冒发烧引起肺炎,吊几瓶水而已,他们就是太紧张了。
可说到底,医院不是啥喜气的地方。再看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右手扎着针,不能动,左脚包着纱布,也不能动。我挣扎着靠起来,刚把电视打开就被护士姐姐给关了,因为旁边病床上的那个老太太五分钟后要定点休息。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我只能在床上躺尸,也没人管我,好无聊。
“您也病了这么巧,哈哈,我也是。”我冲一个病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没话找话,妄图用聊天打发无聊。可那个病友跟看神经病似的足足看了我三秒钟,然后背过身去,不搭理我。
世界已经没有信任了。抱着这样的遗憾我迷迷糊糊间就给睡了过去。我这人不认床,睡得还算踏实,医院的药水味儿都没影响到我。
我是被一阵特别大声的哭叫声给震醒的,我清了清嗓子,揉揉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才睡了15分钟,挂的水还有多半袋。秦深那王八蛋还真把我一个人撂这儿让我自生自灭啊,也太没人性了。
外面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在医院里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我莫名的却很焦躁。我微微动了动身子,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状态,探头往外瞅了瞅,妄图透过门上的那块透明玻璃瞅到些啥,可啥也没瞅到,于是放弃。
嗓子干到痛,秦深那个王八蛋又把水杯给我放的太远,我够不到,只好按了呼叫铃。过了两分钟,房门从外推开,秦深竟然跟在护士的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我委屈的朝护士伸了伸手,“护士姐姐,我想喝水”护士本来以为我让她来换药的,一听我只是想喝水,撇着嘴把水杯塞到我手里,没好气的抱怨,“15床,家属呢喝个水都按铃”
秦深这才走近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有点儿离不开我了”
护士转身,狐疑的看着他,“你是家属我刚看你在楼梯拐角抽烟来着。少抽点儿烟,多看着点儿病人,别喝水这点儿小事都让她按铃找护士,我们也是很忙的。”
“是是是,我会管着她不让她乱按铃的。”秦深人长得好,装起孙子来那也是资深派,小护士的脸色才好了些。护士走了后,我把喝完的空杯子扔给秦深,“再给我倒杯水,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秦深哧笑一声,“你一个残疾人,这会儿处处都得仰仗我,不赶紧巴结着,还跟我这儿犯什么轴。”
听到“残疾人”仨字我火了,“你才残疾人,你全家都残疾人”
“哥早说过,哥身无长物,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全家。”说完秦深就沉默了,眼神里显现出来的那丝阴郁与他那张妖孽的俊脸极其不符。我还没见他深沉过,也没见过他这么压抑的眼神。也是,我统共也没见过他几回,更何谈见过他的喜怒哀乐。
这家伙一安静下来倒有那么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味道,气质倒是有些向我申哥。
我不了解他,而他却对我了若指掌。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我的名字,他跟我搭讪,他跟我要电话我姑且就孔雀这么一回,猜测他早就对我有意思,那他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嗯,应该是太平跟他提过。
我俩说话从来就不在一个语境。本来觉得就当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挺好,可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我的病床边,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心脏跟有了感应似的,有些钝痛。
我拍拍心脏所在的胸口位置,缓解那抹痛感,也缓解胸口的一丝尴尬。
“刚才外面咋了哭声一片,好凄惨的样子。”我用脚蹬蹬秦深,见他不说话,又蹬了蹬,“喂,问你话呢。”
“我有名字,我不叫喂,你这熊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
秦深收回不知道飘向哪里的目光,满血复活,照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虽然头有点儿疼,可我还是比较习惯他这个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估摸着这次就原谅他,下次我再打还回去。
我捂着头瞪他,“你们怎么都爱蹂躏我这颗聪明可爱的头颅啊我妈也是,我申哥也是,你也是,迟早被你们给弄傻了。”
秦深不置可否,“要那么聪明干嘛傻着吧,反正你做错了任何事情都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嘿,an”我吼他,“我不至于这么怂吧”
秦深只给我了个鄙视的眼神,没搭我的茬儿,给我讲刚才楼道发生的事情,“有个男人做移植手术失败,走了,留下老婆一个人还要照顾刚三岁的孩子。他老婆死了老公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外面吵了点儿。”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啊,什么叫死了老公,人家遭遇不幸已经很可怜了。”我指责秦深,觉得他实在太自我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脑子里都没个数。
秦深带上了些许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瞳仁黑亮,“嘿,你这会儿倒是对我道德绑架了人又不是我给弄死的,我自己还死了爹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