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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澈便做了个结尾,笑嘻嘻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君子协议,违者天打雷劈”微浓说了半晌早就渴了,见事情终于商量出了结果,便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原澈也自觉主动地摆开两个茶杯,给云辰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低声笑道:“其实我还有件事,需要子离帮忙啊。”“世子请讲。”云辰洗耳恭听。“其实呢,我是怕老爷子不让我护送微浓,所以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怎么助”云辰顺势问道。原澈笑得越发灿烂起来:“说来是有些难以启齿,这一次在老爷子面前,我为了替你说情我你”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辰,没再继续往下说。云辰却瞬间明白过来,蹙眉沉吟片刻,主动回道:“其实流苏已有了三个月身孕,我辞官之后,会纳她为妾。”“这再好不过啦”原澈率先拱手:“恭喜子离。”微浓也轻轻搁下茶杯,淡淡一笑:“恭喜。”从那天起,三人都各自着手准备起来。先是云辰一退到底,辞官搬到了位于黎都城西的私宅别苑。然后短短十日之内,他便为流苏赎了身,自降身份纳其为妾。消息“传到”原澈耳朵里,他当天便失意地进了宫,向宁王禀报了这个消息:“云大人今日纳妾,那个青楼女子已经有了三月身孕”“他都辞官了,你还叫什么云大人”宁王斥责出声。“是孙儿失言,”原澈深深垂下头去,“从前子离就对孙儿提过,他与那个青楼女子情投意合,奈何身为朝廷命官,不敢违反律例纳妓为妾。如今如今他辞了官,也算得偿所愿了。”宁王鄙夷地轻哼,沉声评价:“耽溺于贱妓之色,不顾身份廉耻,还真是丢了楚王室的人。”原澈像是没听见一般,神色恍惚:“事已如此,孙儿孙儿想出去散散心。”宁王闻言蹙眉:“你打算去哪儿”原澈遂大着胆子道:“您不是欲将废后暮氏遣返回燕国吗孙儿自请护送。”“原澈”宁王霎时气得脸色涨红,直呼其名:“你堂堂宁国的魏侯世子,竟甘愿去当马前卒,护送一个燕国的废后”“云辰纳妾生子,你就要出去散心;那他若是娶妻呢他若是死了呢你还活不活了啊”宁王越说越是怒其不争,险些将象牙笔洗抄手扔到他脸上。原澈却是毫无愧色:“那您说孙儿能怎么办留在黎都,争不过您的王太孙;回丰州,又毫无建树太过丢人;与其天天耗在京邸里混日子,倒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孙儿也想见识见识聂星痕的厉害。”“你想认识聂星痕”宁王的神色瞬间变得古怪。“他能攻破楚国,将子离这种人踩在脚下,难道不该去见识一下吗”原澈面有愤恨之色。宁王见状更为不满:“你是想为云辰打抱不平”“当然不是”原澈理直气壮地回道:“孙儿是想见识一下燕国的掌权者,看看到底是他强,还是咱们的王太孙强。”这话的语气有些发酸,又有些讽刺,不过宁王到底是满意了些,微微点头:“不错,你还算有几分骨气。”“那您是同意啦”原澈精神一震。宁王想起原澈对云辰的畸形心思,也是头痛不堪,眼见着孙儿愿意自行排解,也实在不忍让他继续憋着,只得勉强允诺:“你出去散心也好,见识也好,都不可堕了宁国的威名,教人看扁了”“一定一定”原澈大喜,立刻拍着胸脯立下保证:“听说上一次暮氏遇袭了,这一次有孙儿护送,定不会有任何差池再有那些妖魔鬼怪出来捣乱,孙儿定教他们有去无回”“呵好大的口气”宁王摆了摆手,意思不言而喻。原澈极有眼色,便恭恭敬敬地道谢、行礼、告退。他前脚一走,祁湛后脚就来了,忧心忡忡地道:“王祖父,您真的要让澈弟去护送微浓”“不然呢难道让他再偷偷去找云辰吗”宁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点小事他不会办砸的,他若是想害暮氏,能留她活到现在吗”“是”祁湛得了句准话,心思才勉强放了下来。宁王则依旧望着殿门外,重重哼道:“若不是云辰还有用,单就为了澈儿,孤也容不下他了”原澈神清气爽地回到魏侯京邸,第一件事就是找微浓,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但微浓并不在,王拓说她去恭贺云辰纳妾了。原澈有些郁闷:“刚解了禁就到处乱跑”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微浓人已经踏进了云辰的别苑。她面上没有什么伤心之色,自然也没什么喜色,仿佛她还是魏侯世子的女护卫,只是来替主子办一件平常的差事而已。不过也有值得欣慰的事,譬如这一次她来访,竹风和云潇都很欢迎,与从前的态度天壤之别。她来得巧,恰好赶上开宴。但说是“宴”,不过就是云辰为了庆贺纳妾之喜而摆的酒席,根本没有外人前来捧场。世态炎凉,锦上添花者众多,雪中送炭者太少,众人都知道云辰犯事险些获罪,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短短两年不到,当初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就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落魄百姓,当初的云府门庭若市,如今的别苑门可罗雀。云辰见微浓前来,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还是屏退左右,单独与她饮了几杯。趁着醉意未浓,他问她:“都收拾好了吗”“差不多了,原澈今日已进宫请命。”微浓神色如常。“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云辰低声嘱咐,声音有些艰涩。微浓点了点头,自嘲一笑:“你都送了当归给我,我也吃够教训了。”云辰垂目不再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两人仿佛都不知该往下说什么了。微浓见状便放下酒杯,从袖中掏出一方红色锦盒,搁在云辰的面前:“来了这么久,也忘记说一声恭喜。这是贺礼,不成敬意。”云辰有些讶异,但还是打开了锦盒是一对子母金锁,母锁上刻着“岁月静好”,子锁上刻着“长命百岁”。一看便是送给流苏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从进门至今,微浓从没开口问过流苏有孕之事,也没问过那孩子是谁的。云辰唯有默默收起锦盒:“子母锁很漂亮多谢。”“你喜欢就好时辰不早,我得走了。”“我送你出门。”微浓没拒绝,两人便从屋子里出来,一并往别苑大门外走。十月底的时节,北国之地已然渐凉,微浓穿得并不算厚。云辰遂不由自主地问:“你怎么过来的”“乘车辇。”“我差人拿件披风给你。”“不用了,车上有。”两个人都惜字如金,似乎再也无话可说。就这般默默地走到大门外,云辰才又问:“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微浓摇了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云辰立即蹙眉:“你不回燕国”“我还有脸回去吗”月光下,微浓终于散落几分孤寂与迷茫,像是无垠的江面上唯一一点渺然灯火,鲜明得刺目,也孤独得飘忽。令人看得见捉不到,也无从触碰。云辰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立场去干涉她的事了。从今往后,她是生是死,是嫁人还是孤独终老,都与他再无半分干系。“人生如飘萍,但也别忘了寻根。”他唯有隐晦劝道。微浓哂笑出声:“别人是飘萍,我大约是扫帚星。和亲楚国,楚国被灭;回到燕国,燕国政变;来到宁国,你又入狱辞官总之去哪儿都是害人害己,大约只适合隐居深林吧”正说着,忽有一阵夜风无情吹过,像是在应和她的话一般。微浓蓦然觉得冷了,忍不住缩了缩脖颈:“门口风大,你回去吧。”云辰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发干:“你保重。”“多谢。”微浓什么都没再说,拢紧衣襟步下台阶,临踏上车辕之前,她又突然顿足回首,淡淡叹了一句:“云辰,我是燕国人。”一句话,似有倔强,似有伤心,似有遗憾,似有清醒,在风中百转千回,最终又散落风中。像是凋零的缘分,逝去无痕。她没有等待云辰的回应,言罢转身踏上车辕,掀帘而入。当车辇的辘辘声响起时,她忽然发现,今日是十月二十八。真巧八年前的这个晚上,她在楚王宫送走了祁湛,头一次和楚璃在夜色中漫步。当时的楚国那么暖,今日的宁国这么寒,寒得她都快要忘了当时的感觉,忘记那草木清香的萦绕,忘记那微风沉醉的夜晚。从此,她与他,各不相干。
第227章:人心难测转折剧情
微浓走后,云辰又在别苑门外伫立良久,直至流苏拿着一件轻裘披风出来寻他,他才回过神。“主子,夜深寒凉,您回去吧”流苏体贴地为他披上披风,轻声劝道。云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随我来。”流苏称是,乖巧地跟着云辰走进方才那间屋内。桌案上,小小的红色锦盒仍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被再一次开启。云辰轻轻抚摸着盒盖,终究没有再次打开,只是推给流苏:“这是微浓送的,你收着吧。”流苏打开锦盒看了一眼,便又阖上盖子,委婉地笑:“这东西,微浓姑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送的,奴婢不能收。”云辰倒也没有勉强,目光又落在她依旧平滑的小腹上,默默叹气:“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养胎吧,帮着管管内院的事,其余的不要再过问。”“主子,”流苏有些抗拒,有些不甘,“奴婢能行”“你总得为孩子考虑,”云辰语气强势了些,“这是我的命令。”流苏颇不情愿,说话也尖锐起来,顾不得云辰的脸色,亟亟再道:“每次您见过微浓姑娘,总要心软一阵子但求您想想各地的旧楚臣民,他们都活得水深火热还有咱们这五千死士,可是一心奔着复国去的大家都等着您挽救于水火之中啊”“够了”云辰闻言勃然大怒:“我是让你养胎,你在说什么你想提醒我什么”流苏立即下跪请罪:“主子,我是怕您”“你多虑了。”云辰打断她的话,沉声斥责:“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急躁退下吧”流苏咬着下唇,跪在原地不肯走。“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你和竹风留一个就行了。”云辰态度很坚决,又命道:“去把潇潇叫进来。”流苏强扭不过,只得领命告退。不多时,云潇小喘着跑步而来。一进门,她就看到云辰在把玩一只红色锦盒,目光深沉若有所思,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云潇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唤道:“哥。”云辰放下锦盒,抬目看她:“龙吟、惊鸿的事,你也略知一二。潇潇,我需要你去替我做件事。”云潇什么都没问,当即一口应下:“好。”云辰闻言颇为安慰,但还是将自己获救的前因后果大致解释了一遍,又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她:“宁王到处布了眼线,我是绝不可能离开黎都城的,所以想派你去寻书。”“派我”云潇微讶:“和原澈、微浓一起”“是,”云辰再行解释,“我仔细想过,你是女孩子,路上能和微浓互相照应。而且此次是去姜国,虽然隆冬毒虫不会出没,但也不知他们要在山里盘桓多久。你在十万大山长大,最熟悉这些东西,走这一趟再合适不过。”云潇霎时浮现失落之色:“说到底,你是想让我去照顾微浓。”“不是,”云辰断然否决,“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云潇根本不相信,仍旧沉浸在失落当中,随口问道:“什么事”“在藏书里找一样东西,”云辰一字一句慎重说道,“九州山川河流防布图。”“山川河流防布图”云潇有些迷惑:“那是什么东西”“是九州四国所有山川、河流的布局图,每一座山该在哪里设伏,每一条河该在哪里用兵,何处地势险要,何处视野开阔,何处容易藏身,何处一叶障目图上标得一清二楚。”云辰用手比划了一下:“是一整幅羊皮卷轴,你帮我拿回来。”饶是云潇再不通政事,也能意识到这个防布图的重要,尤其云辰还以这般郑重的语气叮嘱她。她豁然反应过来:“有了这幅图,日后咱们用兵岂不是不用愁了”“嗯。”云辰没再多做阐述。“天哪这幅图得花多少年的心血啊”云潇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是造物者天赐,”云辰笑言,“不过前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云潇立即兴奋起来:“这幅图,原澈和微浓都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云辰将那只红色锦盒置于袖中,面色不改:“我的做法虽然令人不齿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从某种意义上讲,目前他对这幅图的需要,更胜于所有国策与兵书。他也并不是要防着原澈和微浓原澈道行太浅,微浓不懂兵法,这幅图若是落在他们两人手上,几乎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他担心的是,防布图最终会流落到宁王或者聂星痕手中。而为了断绝这种可能,他索性就没对原澈和微浓提及。得了这个任务,云潇的压力也随之而来:“您是说,最后只有我们三人能够进山我得防着他们两个,把这幅图弄出来”“你不要太紧张,”云辰有意安抚,“防布图应该会很复杂,他们两人或许根本看不懂。不过原澈很精明,他看不懂的东西必定会收起来,你提防一些就行了。”说到此处,云辰刻意强调:“倘若真得弄不出来,就把图藏起来,回头我再派人去取;或者你放火烧了它。”这个简单,云潇闻言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