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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譬如冀凤致终于抵达黎都;再譬如,原澈感到自己被骗得太惨,大发了一顿脾气,还没等到云辰回城,就决定去找微浓算账“砰”地一声,他一脚踹开微浓的房门,王拓跟在他身后,拦都不敢拦。原澈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想象着微浓会诚惶诚恐地跑出来,然后他会趁机揭露她的真实身份,指责她的欺骗与作弄,再然后她会涕泪涟涟地跪地解释求饶,最后他会根据她的表现和当时的心情和对利弊的分析来决定如何处置她。他设想得很好,觉得微浓如若识时务的话,他可以考虑对她从轻处罚。是以,当屋子里的微浓没有任何反应时,原澈的恼怒可想而知。他在门口等了半晌,难以置信微浓居然敢如此怠慢自己,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王拓暗自担心微浓的安危,却深知此刻会越帮越乱,索性识趣地闭住了嘴,做一个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棺材脸。院子里寂静得有些诡异,只能听到几只不具名的鸟儿在欢快地叫唤,越发令人感到心烦意乱。终于,原澈忍无可忍了,大步流星地闯进微浓的卧房。此时微浓刚能说话,嗓子还有些哑,听到外头的动静,她压根没有出来看一眼的意思敢在魏侯京邸发这么大脾气的人,不作第二人想。受伤这几天,她除了喝药之外,几乎不怎么吃饭。魏侯京邸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没几个人关心她每天到底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故而这般养了半个月,她伤势好转了,人却消瘦许多,脸色也是苍白黯淡。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纸片人,了无生机。眼见原澈闯了进来,她也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礼。然后单手摆开两只茶杯,对原澈道:“世子请坐,我去给您沏茶。”“沏茶沏个屁”原澈“啪”地一声将信报拍在桌案上,简直是怒发冲冠:“王后娘娘,你是把我当猴耍呢你把我这魏侯京邸当成避暑胜地啦”微浓垂目看着桌案上的信件,用没受伤的右手打开扫了一眼,就看到醒目的“废后暮氏”几个大字。其实她的真实年纪要比真正的暮烟岚大了五岁,不过以这只孔雀看女人的眼光而言,她觉得他大约是没看出来。原澈自然是出乎意料,因为微浓竟无一丝慌张恐惧或是被戳穿的心虚,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认知了。原澈看在眼里,火气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才好。他转头看了看王拓,才让自己又硬气心肠,连连讽刺:“我还真是三生有幸,找着一位王后做女护卫,真是让魏侯府蓬荜生辉。”微浓仍旧毫无反应。原澈有一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咬着牙再笑:“哎呀,真是诚惶诚恐啊不知道最近我有没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让王后娘娘受委屈了这要是牵扯了宁燕邦交,我可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啊”他一个人说了半晌的话,微浓终于抬眸淡淡看过去,面上仍无笑容:“世子是看到我如今落魄的样子,特意来嘲笑我吗”原澈愣了一愣:“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微浓沉默片刻:“您也没问过我的真实身份。”原澈心里一堵,颇为不忿:“我的身份都没瞒着你,你却瞒着我。这算什么”“您也没向我透露身份,是我自己猜到的。”微浓反击回去。原澈闻言勃然大怒,抄手摔了案上的茶杯,大声斥责:“那你冒充墨门女杀手做什么还骗我说你喜欢原湛”微浓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疑惑,浅浅蹙起娥眉,有一种病态的、别样的美。她西子捧心一般看着原澈,茫然反问:“我何时冒充杀手了我又何时说过我喜欢原湛”“你你你你”原澈没想到她会矢口否认,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顺了半晌的气,才勉强蹦出一句:“厚颜无耻”微浓面色平静:“我为云辰而来,和原湛有什么关系”“云辰”原澈俊目大睁:“你是为他才来黎都的”微浓“嗯”了一声。原澈脸色沉敛,没有接话。微浓回想片刻,渐渐地,露出这半个月来头一次的笑意,虽然是无奈的笑:“您把我当成了祁湛的师妹璎珞”原澈的表情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恼羞成怒:“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叫璎珞,还会用峨眉刺”微浓闻言啼笑皆非:“世子,您如此聪明绝顶,难道没听出来我用的是假名吗”原澈的脸色变得铁青。微浓右手撑着桌案,饶是这几天再难过,此刻也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个误会。”“那你以为是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不把事实弄个清楚明白,原澈根本无法死心。微浓想了想,也不管原澈和王拓如何,自顾自坐了下来,回道:“当初在城外碰见你,你说你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我是为谁而来。我以为是我上次大闹云府的事情被你知道了,也没再多想。既然你答应替我保守秘密,恰好又需要一个女护卫,而我也不希望被云辰发现,所以便住进来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原澈顿时无言以对。微浓越想越不对劲:“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就在维护云辰的名誉。后来您问我为何出手相救,我也明确表示过是因为仰慕云辰。您怎么还会弄错”原澈回想片刻,好像的确如此,而且自己从始至终也没有明确提出过原湛的名字本以为这样会显得自己高深莫测,没想到弄出来一个大乌龙。但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反而尖刻地讽刺:“你仰慕离侯就仰慕了一脖子的伤回来”一句话,又令微浓黯然神伤。原澈见她不说话,心里这才舒坦了些,便又冷哼一声:“不管怎么说,你这样的身份却瞒着我,还到我府里来当差,就是不怀好意焉知你不是燕国的细作,来我这儿探取机密”“您这儿有什么机密好探取的”微浓淡淡反驳:“再者言,当初是您主动请我来的,可不是我求着您来的。”其实这话说出来,原澈自己就已经后悔了。他以前之所以认定微浓是细作,是因为把她错认成了女杀手,又看到了她的马。如今既然知道她是废后,又是燕王室的外亲,那她肯定就不是细作了。谁也不会这么傻,派一个身份高贵的外亲、举世皆知的废后来宁国当细作。而且,不设法进宁王宫,却跑到他这个魏侯世子身边来。这般一分析,原澈也为方才的脱口之言后悔不迭。那么不经脑子的话,怎么会是自己说出口的这不摆明了要让对方把自己给看扁了原澈不禁挺直腰板,试图挽回自己的英明睿智:“我邀请你来做护卫,你可以拒绝啊你不拒绝,那就是刻意隐瞒就是别有居心”这一次,微浓倒是没有反驳,径直承认道:“我的确别有居心。当时黎都城戒严,我怕云辰发现我进城,才想躲到您这里来。而且,云辰与您走得近,我也想借机看看,是否有机会打听到他的消息。”原澈冷笑:“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微浓想了想,反问:“那您误会我喜欢祁湛,却还邀请我进府,不也是想利用我吗”原澈再也无话可说怎么变成自己被盘问了他向来自诩口齿伶俐,却不想被微浓三言两语挡了回去,心里更是大为不满:“这不用你管”微浓却不肯罢休:“既然您是想拿我要挟祁湛,那咱们也算扯平了。”“扯平你这话什么意思”原澈没太明白。微浓默然一瞬:“我的意思是,我要走了。”
第212章:各存心思四20000票加更
“走了”原澈双手抱臂站在门口:“你把本世子耍得团团转,把我这儿弄得鸡飞狗跳,你就想一走了之”“不然您杀了我”微浓表情如常,毫无惧色地看着他。杀,肯定是不能杀的。先别说她身份特殊,就是原澈自己虽然生气,却也从没想过要杀掉她。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是非常不甘心他只想刺激她,狠狠地刺激她,好似唯有如此,他心里的愤懑、屈辱、不甘、恼怒才能消解一些。“你不是仰慕云辰吗怎么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人家没看上你,还把你给打了一顿”他冷冷羞辱她。微浓没有做声。原澈见状更来了劲:“前些日子那个叫什么苏来着,还登门道歉了。啧啧,在云辰心里,你连个风尘女子都不如啊”微浓仍旧不做声。原澈哈哈大笑起来,却不知怎地,心里一点都没觉得痛快。但他已经说出来了,便只好指着微浓,装出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继续捧腹不止。微浓抚了抚左手上的夹板,伸手一点一点拆掉它,边拆边道:“嘲笑我若能让您感到痛快,那您随意。”“怎么不痛快,我痛快极了”原澈继续大笑着,还故作手势抹了抹眼角的泪:“不得不说,云辰的眼光还不错,至少他没看上你”“啪”地一声,微浓将拆下的板子撂在桌案上,神情如常:“您若是以取笑别人的痛苦为乐,世子,就当我从前是看错人了。”“你说什么”原澈霎时变色。微浓却已垂下双睫,淡淡续了一句:“你不会懂的那种感受”“你什么意思”原澈顿时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但微浓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活动了一下左腕,抬眸看着他:“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看。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也不是您要找的人,那我就告辞了。”“慢着”原澈俊目微微眯起:“我们魏侯府虽比不上燕王宫,却也不是你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微浓毫不示弱:“你要怎样”“我”原澈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能把微浓怎么样。当他得知微浓的身份开始,他就一直在发火、骂人、摔东西,从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怎么报这个仇。他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以往遇上什么事,他就算心里再恼火也能隐忍下来,背后再想法子反将一局。但这次对一定是因为自己被欺骗了,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这实在太耻辱了他原澈活了二十年,从没遇上这么耻辱的事情想到此处,原澈伸腿把房门蹬上,靠在门板上笑道:“听说你这个废后是被贬斥的无诏不得回京”“不劳您费心。”微浓依旧神色平静。原澈最讨厌看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里更加觉得恼火:“反正你不能走什么时候我的气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微浓闻言,面色终于浮起一丝反感:“世子,虽然我们不算朋友,但我一直以为,我们也不算敌人。”原澈冷笑:“以前不算,以后就算了。”微浓想了想,只好出言威胁:“那您私藏燕国废后在府里,万一被人得知会是什么后果被祁湛知道呢被燕国摄政王知道呢您难道要让他们亲自向您要人”“他们也得有机会知道才行”原澈也露出威胁的笑意:“王后娘娘,你可别逼我把你关起来。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啧啧,”他故意摇了摇头,“你不会喜欢的。”微浓泰然一笑:“随你吧但愿祁湛找来时,你还能如此说话。”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要师父冀凤致能来,必定会通过追踪粉查到她的行踪。即便师父有什么事耽搁了,她相信师父也会派墨门的人来找。以师父的心思,只要找不到人,必定会想到去找祁湛帮忙。到那时,原澈绝不可能再继续软禁她。从前她不想被祁湛发现自己的行踪,是生怕会给云辰带来麻烦。但如今,好像没这个必要了。再者,云辰也已经知道她在魏侯府了。不管云辰出于什么目的,是想保守秘密还是想赶她走,她都相信,他不可能看着她落入原澈手里。所以,她只需要等待,总会等到离开的机会。而原澈此刻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微浓既然叫原湛为“祁湛”,又敢光明正大地冒充璎珞,可见早就认识这对师兄妹了。嫁过聂星逸,又喜欢云辰,还认识祁湛这说明什么“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他冲口而出。微浓毫无反应地伸手相请:“我要休息了,世子请回吧您若真是生气,把我关起来也成。”“你”原澈正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听外头院门忽然“吱呀”一声响起,某个侍卫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禀世子,有个女子前来找璎珞姑娘,说是她的妹妹。”“妹妹”原澈看着微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微浓依旧毫无反应:“我没有什么妹妹,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见。”“装,你再装”原澈终究还是看透了她,摸着下巴笑得越发开怀:“有点儿意思”他居然不再纠缠微浓,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猖獗地笑:“王拓跟本世子去见见璎珞的妹子”微浓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听闻此言,方才从容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魏侯京邸,前厅。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前厅正中央,正在接受原澈的问话。她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袭玫红色的艳丽衣裙装裹着高挑身材,却裹不住她过于肃杀的冷傲。身上的衣装艳丽,却更显得她惯于孤独。相比之下,微浓则显得清淡起来。她们两个,一个是英气,一个是傲气。但都有一种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冷然,只不过微浓的冷还不够彻底。真要说是两姐妹,原澈也不是不相信。毕竟这两人身上是有共同之处的。他绽开一个自以为最最真诚无邪的微笑,询问面前的女子:“听说你是来找璎珞的”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好奇地问:“您是世子殿下”“正是。”原澈风度翩翩地回。年轻女子的眼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