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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落,王兄怕引起他怀疑,便誊抄了图样,在你们成婚之后把峨眉刺重新卖给了那家当铺”云辰眸中的阴郁越来越浓,像是墨入清水,渐渐浑浊:“青城公主,你真是傻得可以也不瞧瞧自己残花败柳的样子与亲兄长有染,还妄想得到王兄的爱护你真是异想天开”微浓闻言如遭雷击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觉得疑惑,从见到楚璃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直对她很体贴。他们是陌生人才对,他为何无缘无故对她这么好而云辰这一番话就像是星星之火,立刻燎起了她心中那片耿耿于怀的荒原当年楚璃为何会有她的画像,为何会让太傅携画求娶,又为何在她面前提起四大神兵原来这就是真相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云辰说得都是真的“还有,当年惊鸿剑从天禄阁被盗,王兄为何急急忙忙去看你他可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是怀疑你盗了惊鸿剑我们都在猜,是不是燕国发现了这个秘密,特意让你在母后薨逝时趁机盗剑”云辰抬起无力的左手,狠狠给了微浓一巴掌:“而你做了什么要不是王兄为了燕楚邦交,想法子守住你的清誉,你早在八年前就被处死了和亲公主还未过门就私藏钦犯,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燕国有脸替你出头吗”自己不知廉耻微浓心中大为惶然,拼命地想要呐喊否认,奈何她咽喉上的手力时紧时松,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眼前只剩一片漆黑。然而云辰仿佛还有话要说,无情地在她心口上继续捅着刀子:“今日既然说开了,我索性全都告诉你。当年楚燕交战时,王兄把惊鸿剑交给你,也只是权宜之计。无非是看在你和聂星痕的关系,与其楚国兵败之后让剑落在他手中,倒不如给了你,至少他不会去动你的东西。”云辰朗声大笑着,笑声却渐渐悲愤:“楚国降了之后,我去见过你两次,就是想要回惊鸿剑。可惜你实在太蠢,一回国就行刺聂星痕,还让他把剑拿走了你当真以为王兄临终念着你吗真是笑话他为何要念着你这个不忠不贞的荡妇”不忠不贞的荡妇也许在楚国国破之时,她还能底气十足地反驳这句话。然而如今,在她改嫁过聂星逸之后,她还能反驳吗不她再也没有资格了想到此处,微浓的眼泪流得更加凶猛,几乎要忘记了脖颈上的疼痛。那些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云辰的手背上,像是灼烫了他的皮肤。他猛然松开手劲,任由微浓瘫坐在地,大声咳嗽起来。但此时此刻,她宁愿继续被云辰扼着仿佛唯有如此,心里的疼痛就会被所取代“不是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喉头疼痛难忍,呼吸几乎凝滞,就连放声大哭都哭不出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流泪摇头,难以想象从前楚璃对她的种种美好,竟然都是处心积虑他明明如此体贴温存,明明对她万般呵护,明明到了交战的最后关头还在保护着她可是云辰的这些话,击溃了她心头最后一道防线她忽然不敢去想,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是假。为何同样一件事情在她和云辰的眼中,动机竟是天壤之别那些支撑她到如今的信念、回忆,轰然崩塌“去年你夜闯我的府邸,我也是看到惊鸿剑才认出你的。”云辰负手看着微浓,目中的恨意有增无减:“按道理而言,你是和亲公主,又是聂星痕的女人,我是杀你千百次也不能解恨。但看在你曾维护楚王室的份上”云辰缓缓阖上双目:“我不知道王姐为何允许你过来,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来坏我的事”“见一次我杀一次”最后七个字,他说得如此咬牙切齿,其中那恨意难以遮掩,就连流苏听后都打了个寒颤。微浓却只是捂着脖颈,跪坐在地上凄然大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骗你”云辰冷笑,突然一把抓住流苏,猛地剥下她的纱衣:“流苏,让她看看你的后背”“是。”流苏不见半分羞涩,当着微浓的面将上半身衣裳褪下,用手轻轻挽起背后青丝,露出大片光洁雪肤。青鸾在云海之上振翅欲飞,这逼真的图案,正是微浓手中峨眉刺的放大版。可她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不明白云辰想让她看什么,只得睁大泪眸怔怔望着流苏的后背。云辰沉声说道:“青鸾的图案是王兄亲笔所画,一式两份,流苏背上一幅,我手上一幅。为防止有人偷天换日,王兄都在右下角留了特殊记号。你若有心,理应看得出来。”微浓依照提醒看过去,但见流苏的右后腰方位,画了一只丹桂的叶子,很轻很淡,已和整幅画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叶子的脉络很奇特,依稀像是一个“从”字,正是楚璃独特的笔法。楚璃生前酷爱桂花,从前的云台宫就遍植名品桂树,他的衣裳从来都是用丹桂而熏。微浓还记得每到金秋时节,水月和霁月都会亲自去摘桂花,以作一年的储备。楚璃甚至还曾刻过一枚闲章,章子上就是这样一片丹桂叶子。所以这图,的确是楚璃生前亲笔所画楚璃,真的谋过那双峨眉刺微浓终于嘶哑地哭出声来。流苏面无表情地穿好衣裳,云辰则冷眼看着微浓哭泣:“不见棺材不落泪”三人都不再多说什么,屋内低回着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和屋外隐隐传来的丝竹之乐夹杂在一起,对比鲜明,更刺耳得鲜明。“死心了”半晌,云辰凉凉地道上一句。微浓一手撑着地,一手撑着额头,唯恐自己会失去最后一丝尊严,失去支撑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鼓足了勇气来见云辰,她也做好了准备再失望一次,她甚至能够接受楚璃死去五年的事实。只是她没想到,事实比想象更加不堪。“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戳破,你却上赶着问到底。”云辰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抬头望着雅间里的琉璃灯盏,语气依旧冷冽:“今日之事让你吃个教训,往后也给自己留几分余地,不要每件事都非弄个清楚明白,到最后落得你自己难堪。”是啊她本可以拥有一段最美好的回忆,足以慰藉自己的余生,可她偏要亲手去打破,让她心底完美无缺的男人成了碎影,让她所怀念的美好恋情都成了阴谋诡计。她曾自认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可一转眼,却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微浓凄然地笑了起来,唯有用双手捂住流泪不止的眼睛,强迫自己保留一丝尊严。流苏的双眸轻轻转动,目光落在微浓抬起的左手手腕上,才发现那里早已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方才挣扎之间扭到了。然而微浓本人是恍然未觉,竟还将左手慢慢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张轻柔的绢帕:“这是藏剑之地和入门机关。”云辰看了一眼她的手,直言拒绝:“我不需要。”“主子”流苏却忍不住发了声。微浓亦是抬眸看他:“你与魏侯交好,不就是为了这把剑吗”“任何人的好意我都乐于接受,唯独你不行。”云辰负手而立,冷淡地道:“我们楚王室不欠你的情,更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微浓攥着手中绢帕:“就当是我为他做件事毕竟,这是他的遗愿。”言罢,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将绢怕放在桌案上。她没有再说一个字,没有再看谁一眼,也没有再回一次头。她选择默默地推门而去。云辰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目光望向门外她即将消失的背影,也不知是在对谁说道:“今晚的事瞒不住魏侯府,你明日记得去送药赔罪。”流苏低着头,神色担忧:“主子,她已经猜到我们全部的计划了”“不必再说,到此为止。”云辰走到窗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沉声说道:“她养好伤就会离开。”晚香楼的夜晚活色生香,上演着无数情情爱爱。微浓跨出门槛步下台阶,凄惶地转身望去。只见二楼临街的雅间里,云辰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窗边,不知和流苏说着什么。他究竟是楚璃还是楚珩已经不再重要了。她曾美梦迷离地大醉过一场,酒醒之后却断了肝肠。夜晚的风掠过空茫的心,头一次,微浓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卷四,完
第209章:各存心思一
这一晚,微浓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像个孤魂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整座黎都城都已宵禁,她还没回到魏侯京邸,毫无意外,她被官兵逮住了。好在原澈今夜一直派人跟着她,见她要闯祸,才赶忙亮明身份将她带了回来。原澈本来就没睡,听了这消息更是睡意全无。他还没见到微浓就开始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道:“这女人三更半夜要干什么魏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他怒气冲冲地赶到前厅,打算好好质问微浓去晚香楼做了什么。可谁料对方竟是双眼红肿,面上泪痕残留,脖子上、手腕上都有明显的伤痕。见微浓狼狈不堪,原澈又不好逼问了,反而更加生起气来,指着她喝问:“这是谁干的谁他妈敢动魏侯府的人谁这么大的胆子他妈不要命啦啊”偏生微浓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见一样,双目呆滞,流泪不止。原澈只好先找大夫替她诊断疗伤。跟踪微浓的人则悄悄回道:“世子,属下今晚一路跟着璎珞姑娘,但在晚香楼外被人拦下了。只知道姑娘进去叫了一个名为流苏的红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等她出来时就成这个样子了。“以你的身手,还能被人拦下”原澈有些狐疑。手下人面有难色:“妓院里养的都有打手,那个晚香楼里颇有几个练家子。您又叮嘱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属下只好在外头等着,没敢进去。”原澈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不会装成嫖客吗璎珞点流苏,你他妈不会也点吗你不会包下她隔壁的雅间吗你是猪脑子吗”原澈左手食指戳在那人额头之上,毫不留情地道:“就你这水平,还想把王拓挤下来你怎么不把我也挤下来”手下人立即跪地请罪,心里却道原澈想得太过简单,以晚香楼刀枪不入的架势,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青楼可原澈如今正在气头上,他竟是一句都没敢再提,生怕原澈以为他在找借口。原澈自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滚回娘胎里重新养养脑子吧”手下人连连称是,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就要退下。“回来”原澈见状更是生气:“谁他妈让你下去了老子话还没问完呢”手下人心里叫苦,脸上只得勉强赔笑。原澈气得连端茶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又道:“再问你一句,你若还答不出来,老子把你调去洗茅厕”原澈说着已“咣当”一声放下茶盏:“你跟我的日子不短了,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少,今晚有哪些人出入过晚香楼”手下人顿时无言以对,结结巴巴地道:“那晚香楼在如意坊也算大规模,来往的达官显贵太多了,属下属下实在记不得”原澈怒其不争,抄手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身上:“王太孙、云辰,这两个人有没有露过面”手下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才战战兢兢回道:“好像好像见过云大人进去”原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俊目一眯,笑了起来:“行,总算有点收获你去洗一个月的茅厕吧”“世子”手下人哭丧着脸。原澈不耐烦地摆手:“滚吧”要不是今天他把王拓踹伤了,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个晕蛋去跟踪璎珞原澈回想着微浓脖颈上的累累伤痕,烦躁地在厅内来回踱步。直熬到快天明时,大夫才跑出来回话:“启禀世子,姑娘脖子上的勒痕严重,应是被人反复掐过几次,小人已经为她上了药。姑娘左手手腕脱臼,小人也为她接上了。除此之外,背上、膝盖都有些擦伤,并不严重。”原澈听到“被人反复掐过”这几个字眼,脸色阴沉得吓人。大夫见状有些害怕,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姑娘最近五天只能进进流食,最好不要开口说话”“这几日就劳烦大夫在我府里歇息,以便随时诊治”原澈没给大夫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头走了。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去看看微浓的伤势,又想起男女有别,便站在她院门外敲了敲门:“璎珞”敲完门又想起她脖颈上有伤,大概是说不出话来。他只得直接推开院门往微浓屋子里走,刚走了两步,却见王拓只着单衣,正从微浓屋子里出来。原澈霎时面沉如水,盯着王拓笑道:“怎么心疼了跑来献殷勤”王拓昨天被原澈踹了一脚,因着胸口有伤,昨晚很早就敷药睡下。哪知他不过是松懈这一晚,微浓就出了意外想起她的身份,王拓心里很忐忑。“世子误会了。属下是想来看看璎珞姑娘伤势如何,需不需要给她拨个侍女。”王拓自己也有伤在身,脸色惨白得很。经他这样一提,原澈也觉得自己是大意了,可面上却不愿承认,冷哼道:“她伤势如何,用得着你关心吗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老子够优待她了”王拓深知原澈的脾气,更知自己留下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便道:“那属下先告退了。”原澈没搭话,直接推门走进了微浓屋内。这还是他头一次进侍卫的屋子,不由打量了一眼。一室一堂的格局,空间逼仄,但收拾得很整洁,根本看不到什么私人物什。原澈想了想,自璎珞住进来之后,除了当差就是往外跑。这屋子就是用来遮身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