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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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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也没见过,心中暗暗称奇。

“像不像仙境啊小姐。”阿碧天真地问,傅清月抿唇不语。

“这种大雾在合浦县里会偶然见到,尤其是每年农历二三月份的回南天里,尤其浓厚,可这雾虽大,太阳出来后不到午时就会全部散去,有时晚上也会有浓雾出现。”王文谦从马车后策马过来,越过马车与傅清月并辔而行。

“回南天”阿碧疑惑地看向王文谦,王文谦正侧头看一直目不斜视的傅清月。

阿碧在她们身后小小地吐了一下舌头,这两日,王公子的视线总是落在小姐的身上,小姐在哪,几乎在丈远内的地方就能看到王公子,可小姐的眼睛就没在王公子的身上停留过,该看什么还是看什么,只当他也是那花那草的。

若是以前,小姐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允许那人老在眼前晃荡的,如遇不死心的人,不是被小姐打得满地找牙,就是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可小姐现在阴晴不定,全没了往日的“作风”,像之前董公子言语轻浮的挑衅,小姐都能忍了下来,现在忍耐这个王公子的目光也不算什么难事,何况王公子的目光也是有礼有度的。

阿碧猜不透小姐的心思,有一次心有不忍,多嘴稍稍提了一下王公子,结果未出口的话被小姐狠戾的眼神给盯了回去,最后只能空为王公子落花有意的眼神,叹小姐流水无情的漠视,物是人非呀

更奇怪的是,吕公子和董公子都是小姐的旧识,在长安时常听小姐提起,甚至阿碧还偶尔见到,可现在他们似乎都有些怕小姐,小姐对他们一样的淡漠无视,吕公子是善意的眼神欲言又止,董公子还是一贯暗嘲明讥的眼神,只是不再说话了而已,阿碧抚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呀

王文谦笑了一笑继续说:“回南天就如我们今日碰到了,空气湿润仿若能拧出水来,到处是湿漉漉的景象,会让人感觉湿闷,墙壁和地面还会渗出水来,它是由于合浦县南面濒临大海,温暖潮湿的海风刮来而成,所幸它持续的时间不长,短则一两日,长则四五日,午间太阳出来后情况会好些”

王文谦细细地说着合浦县出现这种回南天时,会遇到的种种现象和生活常识,阿碧及其认真地听着,大概是王文谦说到的被褥衣物需防潮暴晒,食物家具也需要防霉变跟她的日常活计息息相关吧。

傅清月对生活上的细节不甚留意,只得了一句:冬去春来,乍暖还寒,她在马上骑走了大半个时辰,隐约可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间歇地飘来,今日也确实觉得闷热,衣裙感觉穿厚了,身上已微微地出了一层薄汗。

傅清月并未对合浦郡一无所知,在长安闲暇时,就曾偷偷地潜入老师的密室偷看老师的藏书,其中有一本地理杂录就曾说到中原人因何原因迁移合浦,曾在孝武皇帝时,朝廷就曾征集“楼船十万人”,水陆并进,“会至合浦,征西瓯”,留下部分军队戍边定居,这是最近的一次中原人迁徙合浦的记载,后孝武皇帝在合浦设置了郡,就成了今日的合浦郡。

可这些都改变不了南边荒蛮的现状,车队已经驶入县内,隐约可见农舍院落,偶有路人经过,看到“鲜衣怒马”的车队都远远地避开,可又止不住地好奇张望。

傅清月看到行走过路人的穿着打扮,跟长安城人穿着的锦衣丝履有着天壤之别,他们穿的都是粗麻衣裳,带着斗笠,穿着草鞋或赤脚,肤色大都黝黑,个头矮小,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惊奇、羡慕、敬畏地眼神看着车队人马。

车队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在进城前要办理一些手续,王文谦和吕宽都在队伍的最前方,傅清月坐在马上看到矮小破旧的城墙,不由自主的想到长安城威武坚固的南北城门,还有城内高耸的城楼,雕梁画栋的飞阁亭榭,巍峨壮丽的宫城,长安城的一切都是繁华而美丽的,而这,傅清月穿过人影从城门往里看去,荆钗布裙、短打斗笠,依稀的人群后只有矮墙土房

突地如鱼鲠在喉,傅清月慌乱地翻身下马,不顾他人奇疑的眼光,亟亟地跳上自己的马车,软躺在马车上,用一方帕子盖住了脸面。

阿碧关切地过来问小姐需要什么时,傅清月疲惫地答了一句:“让我静一静,等到了再来喊我。”

傅清月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因为用力隐隐地颤抖,关节处透着青白,脸上的帕子出现了两处湿点,湿点很快的晕开扩散。

从长安城出发的那一刻,她还有一种恨不得远远地离开、立马离开的决绝,长安城内有着她最飞扬跋扈、最美的记忆,可也有她最沉痛伤心、最恨的人和事,一路千里长途跋涉,傅清月逃避的不愿想那些她不愿面对的事实,可眼前跟长安有着千差万别的异地他乡,如一根锐利的刺,这根闪着寒光的刺刺破了她自欺欺人的梦,这一路她像个蜗牛一样活在自己的壳中,直到现实这根刺刺到她时,才把她早已蓄得满满的痛苦、不安、伤心、彷徨,一一挑破,喷薄而出

、大病一场

其实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脆弱,有些人的适应性很强,刚开始的落差心理上难免会抗拒,可随着时间推移,认清并接受事实后,生活还是会过下去的,这些人坚强柔韧易于生存,可在别人看来就有些薄情了。

窗外的晨曦透过纱窗照进屋里,调皮的给屋内的摆设添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屋外偶有早起的飞鸟掠过,发出一两声的脆鸣,凝神聆听,还会听到人脚踏在阁楼的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嘎吱”声,一切显得安宁而慵懒。

傅清月静静地躺在榻上,感受早晨这份宁静的安详,虽醒了人却没有起来,此时身体疲懒四肢无力,这是病好了以后留下的后遗症。

来到合浦郡已半月有余,傅清月大病了一场,直至今日已十日。那日刚从外面回来的傅清月,还没等阿碧倒满一杯水,只闻“咚”的一声,阿碧回头时傅清月已歪倒在了地上。

傅清月病了,病情来势汹汹。

吴大夫就诊时说:“小姐是因为情志所伤,肝失疏泄条达,气机失调,思虑过度,伤心耗神所致的头晕、头痛,而肝胆湿热,饮食不调又使得腹胀厌食,口苦泛恶,小姐应当放开心怀,多加休息,心情舒畅加上药石很快便能康复。”

吴大夫把完脉后捋了捋他那山羊胡子,再写方子叫人抓药,从容淡定不紧不慢,可醒来后的傅清月半夜便高热不退,等热退了后,嗓子如火烧般的疼痛,吞咽困难说不出话了,翌日全身又冒出了奇痒无比的红疙瘩,让人抓狂,等红疙瘩褪去后,又紧接着拉了两天的肚子,这才消停。

吴大夫也不避讳,依旧捋着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地说:“嗯,大夫开的药再好,也要病人密切配合,积极调整,傅小姐是个好病人,才让老夫的药效这么明显。”

傅清月只笑不语的低垂着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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