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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哭得眼睛鼻头都红彤彤的,可奇怪的是她左边的脸颊竟也是红肿着。
傅正平看到了傅清月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傅清月打了个手势叫他好好养伤,不要担心。
傅清月目送家仆抬着傅正平离开,因让大哥安心而露出的笑容僵硬在嘴边,家仆过来收拾这里的狼藉,地上躺着一支鲜血淋漓的剑,箭头还闪着寒光,被鲜血染红的中衣让傅清月的双眼刺痛,喉间发涩。
丈远外一人手按佩刀正向她大步走过来,傅清月认出是谁后,狠狠地瞪着来人,不等那人走近,便立刻冷漠地转身离开。
车队徐徐地前进,王文谦等人的支援让车队的护卫压力骤然减轻,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但除了警备外并没有那么担忧害怕了。
傅清月靠在车壁上,两眼圆睁如灯盏,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车帘一瞬不瞬,黑暗中车帘的一角因马车晃动而闪出一隐一现的亮光,犹如她此刻的心。
大哥受伤时是和凝香在一起,据说,野草丛中有个受伤后藏匿的黑衣人,黑衣人用射了大哥一箭,大哥受伤后刚好被在附近一带巡逻的吕公子撞见,吕公子杀了黑衣人后救下了大哥。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可他为何不刀下留情留下活口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难道真如阿碧所听说的,这次的杀手是王莽派来的人那他又是谁的人,谁派他来的千万个问题在傅清月的脑海中徘徊,只等见到当事人才能问个清楚。
天边隐约可见蒙蒙的鱼肚白,大队人马在一处山脚下扎营休息,整夜劳顿,大伙很快就依序地歇息,除了一两声马嘶和值守的人外,四围渐渐地就寂静了下来。
傅清月睡意全无,问到吕大人歇息的地方后,万千的问题搅得她的脑袋异样地亢奋,飞快的步伐带着裙裾翻飞。
帐篷里还亮着灯,傅清月顿也不顿,大刺刺地撩开门帘,“吕宽,你”,将将出口的话在见到有另一个人在时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吕宽和王文谦正对面坐着,中间一盏油灯和一张铺着的羊皮地图,在她进来之前,他们两人似在看着地图商量着什么,傅清月的手僵在了半空,手上还半撩着帘子。
傅清月没有看吕宽,只是冷眼看向王文谦,他们关系果真非同一般,自己天真,对王文谦之前救阿碧的好感和歉疚之心,在见到他与吕宽如此“神秘”的密谈后荡然无存。
王文谦感觉到傅清月浓浓的怒气,因为他的在场让她猛然刹车不及,怒火竟烧到自己的身上,温和一笑:“吕大人,我先告辞,我们日后再叙。”说罢就要起身。
吕宽被傅清月突然怒气腾腾出现的样子吓了一跳,见王文谦站起,自己也忙跟着站起来,一时间,狭窄的帐篷内站立着三个人,更显得空间逼仄压抑。
不等吕宽出声,傅清月冷冷地说:“你出来。”说罢放下门帘转身出去,不给吕宽任何的说话机会,吕宽面有讪色地向王文谦拱了拱手后出了帐篷。
清晨的空气冷冽,南方的春天只要不再吹北风,就要迎来漫长的炎炎夏日。
虽然她对他这么无礼,可吕宽也没觉得有什么。
吕宽落后傅清月两步,两人一直往外走,见她没有停的意思,他也一直跟着走。
吕宽的视线落在傅清月的后背,不过半年,她的背影竟如此消瘦,快步行走时带动的风吹起她的衣裙,更显得她单薄清瘦。
傅清月在一块空地的小土坡前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站着,背影倔强孤独。
片刻后,吕宽跨了两步与傅清月并排而站,吕宽曾想找过她,可她见了他要么装不认识,要么远远地看见就躲开,让他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吕宽酝酿了一下,开口道:“清月,大公子他”
“吕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被人截杀”傅清月侧身打断了吕宽的话,她不是想跟他叙旧情来的,情义已断,没什么好说的。
吕宽的嘴唇翕张,看着傅清月的眼神露出了踌躇,傅清月没有逼迫他,只冷冷地等着。
“清月,我没有恶意,大公子他也不会伤害你的”
“吕宽,你不要答非所问,我问你,是不是他派你来的哪些黑衣人是不是也是他派来的”傅清月压抑着怒气,说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是的,不是的,清月你误会了,是大公子得到消息后告知我,吩咐我及时赶来,你不知道,大公子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心急如焚,可又身在千里之外离不开,急得嘴唇都起了一圈泡。”吕宽急切地解释。
傅清月对吕宽解释的话至若惘然,追问:“意思是他派你来的那黑衣人是不是王莽派来的”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是一否,吕宽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也不知傅清月听到了什么消息作此判断。
傅清月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她转过头盯着天空中雾蒙蒙的朝霞,“成帝时,王莽与淳于长争权夺利,淳于长失败后被诛杀,死在狱中,可王莽并没有善罢甘休,赶尽杀绝地派人暗杀了淳于长的世子,今日,他无非就是故技重施。”
、异地他乡
吕宽明白了傅清月所指,犯有前科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怀疑,可这些都是推测猜疑,连大公子都无法肯定这事是王莽指派,吕宽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心中没有那么多沟壑,“清月,有大公子在,王大人总会有所顾忌。等到了合浦郡,就不必担心了,合浦郡的太守昔日和侯爷相交甚厚,文谦的家业也在合浦”
傅清月冷笑连连,这刺骨的笑声让吕宽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大公子大公子和我早就恩断义绝,王莽能顾忌与大公子有点牵扯的女子,就因为这样的女子就让他没了狼子野心不知是你高看了我,还是高看了他淳于长和王莽还是表兄弟呢”
吕宽抿唇,浓眉紧锁,不是因为答不上而恼闷,而是傅清月的样子让他陌生得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笑语连天,精灵捣蛋的傅家二小姐吗此时的女子言语尖酸刻薄,眉间充满怨恨,目光神情凄惶,让人看了不禁寒碜入骨,在她的身上竟找不着昔日半点音容笑貌的影子。
吕宽有瞬间的恍惚,这是个好时机。
“我大哥的伤是不是你暗中捣的鬼”语毕,一把短刀已经架在了吕宽的脖颈处,傅清月目露凶光地盯着吕宽,好似他一动,她的短刀就要割下去一般。
吕宽的武功远在傅清月之上,论起傅清月当时要习武的起因,还要归咎于吕宽出神入化的轻功和不打不相识的相遇,当日在长安城内,女扮男装的傅清月被人识破女儿身,差点惨招歹人毒手,吕宽和大公子的出现解救她于危难,自此开始了一段纠缠不清的孽缘。
她拔刀扑向吕宽时,吕宽完全能够制止住她,但吕宽为人坦荡,重情重义,傅清月与他相识多年,且有同窗之谊,他逼着自己硬生生地压住了本能的反应,手脚几乎没有晃动就被她挟持住了。
“清月,我没有伤你大哥,他受伤纯属意外,临行前大公子一再地叮嘱我要护好你的家人,是我大意了,如果你要把正平兄的伤算到我的头上,我也认了,但请你一定要相信大公子,他绝没有半分要伤你的意思。”吕宽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