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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衙门来候驾。
而实际上,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但拖延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迟到。所有的人都在陆准到达衙门之前走进了这扇门。陆准的面子有了,所以也给了他们面子。
而整间屋子里头,唯一没有面子的,就是主位上正如坐针毡的俞恒年。
张应奎原本是坐在与陆准此时的位子相对的地方,但在陆准落座之后,他便很是识情识趣的站了起来。
看到满屋子除了陆准,只有他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俞恒年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现在站起来,似乎更像小丑。
好在陆准似乎暂时不打算理他,整个屋中也没有人再去注意他。
“我听说,前几天因为我受伤了,左所乱了一阵子”陆准说着,眼神扫过周围的人。见他们纷纷心虚的躲避,便笑道,“我没有怪大家的意思,毕竟你们也是为我着急嘛,我领这个情但是,是不是该收敛收敛了嗯我左所向来求财,生意人嘛,和气生财。各位说呢”
陆准既然提出了,那自然是没有人会有异议。
“以前我从来不管账,也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做了些什么。”当然,以前的账目都是冯谦在管,陆准从来都是甩手掌柜。本来,账目他是要自己负责的,但现在事情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嘛,我依旧不想多管。那数字什么的,我看不懂,也不想看。知道个大概就差不多了。所以,日后,喏”陆准说着,指了指身侧的俞恒庆,“这位公子各位都认识吧俞老大人家的二公子,以后,左所的账目,就交给他了。”
第081章 谋
陆准的话,不仅让屋中其他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连俞恒庆自己也不禁对此惊讶不已。他不觉得陆准会放心把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毕竟,自己也不过是跟了陆准不到一天而已。
不过,现如今陆准的心思不再像以前那样好猜了。
“好了,我今天来,就为这一件事情。”陆准摩挲着手中的翡翠金蟾,在邵开河的搀扶下起身,“左所的事务,日后还是拜托给各位。还是那句话,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当然,我们的本分还是孝陵卫的兵,训练也不能落下,各位应该都懂我就不多说了。开河,走。”
陆准就这么离开了,对尴尬如小丑一般的俞恒年不管不问。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他哪怕一句。
走出衙门口,俞恒庆为陆准掀起轿帘。待陆准坐进去,却并未马上将轿帘放下,而是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我昨晚明明说了会帮他,却为什么没有帮他。”陆准半闭着眼,对俞恒庆说道,“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心若怡,必展其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在不久前,有人曾经教过我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恒庆,知道吗我爹留给我的只有一把刀,两条路。当年只有十五岁的我,也从未想过,五年后的今天,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开河,走吧,我们回去。”
轿帘轻轻放下,小轿晃晃悠悠的踏上归途。
俞恒庆跟在轿旁,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猜测,“是冯谦”
虽然声音很低,但因为这个名字过于敏感,走在他和轿子之间的邵开河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随之而来的,邵开河想到了刚刚陆准说的那句话。
“不是。”邵开河轻声对俞恒庆说,“是那个名叫孙桥的戏子说的。”
孙桥。
陆准醒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他。
两个人在花园里对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却只有陆准一个人在下。
“孙桥啊。”陆准一边摞叠摆弄着手中的棋子,一边摇头道,“你说,古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那百万大军,怎么就能缩在这小小的棋盘之上”
“大都博奕皆戏剧,象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戏法,偏神兼备汉官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凭纹愁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冯谦摇头晃脑的念出一段诗,缺见陆准没有理他,便觉得有些尴尬,只得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无论谋事、谋战,还是谋国,终究都归结于一个谋字。棋盘之上,最重要的也是谋”
“是吗”陆准拿着一只炮,若有所思。
而就在孙桥准备点头的时候,却看到露珠手中的那只炮越过几方车马卒,跨过楚河汉界,绕过对方的一片棋子,啪的一声,直接将对方的帅吃掉了。
孙桥唇角一阵抽搐。
果然,跟陆准讲谋就是个笑话吧
一言不合直接扛着炮去吃帅的陆准将一把棋子扔在桌面上,重新拿起了他的翡翠金蟾,对孙桥说道:“下象棋要讲规矩,谋事、谋战、谋国,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以讲你讲规矩,我不讲,这样就是你受了约束,而我不受。”
“三爷觉得,规矩可以随便不守吗”孙桥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太能理解陆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追问道,“如果大家都不守规矩的话”
“你是谋士”陆准看着他笑道,“你不是想做我的谋士吗试试看吧。什么时候该守规矩,什么时候不该守规矩。什么时候该用规矩去约束别人,什么时候该用规矩去约束自己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得问问你。”
孙桥听得迷糊,却也只能顺着陆准的话说道:“三爷请讲”
“你上次说,于孝陵卫而言,我是执棋之人”陆准说着,问道,“那如果他的棋子都成了我的,他还有得下吗”
“这”孙桥犹豫道,“三爷,您的意思是”
陆准解释说:“前所、左所,我可以控制,后所的千户蒋镛,老爷子交了权,他会听我的。就只剩下右所”
“听说右所有所不同”孙桥试探着问道。
“是有点儿不同”陆准点头道,想起右所,他也不禁有些头疼,“那不是个好控制的地方我这么跟你说吧,老爷子掌权的时候,也拿右所没办法。他们自成一体,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论硬气,不亚于左所。论记仇,不亚于前所。除了屯垦,他们还有其他的生财之道。”
“那是什么生财之道呢三爷知道吗”孙桥追问道。
陆准轻轻摇头,“我说不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从前没有管过,只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