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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无隙的光帘自穹顶边缘处静静垂落,观礼台已完全为结界所封闭,成为了独立构筑的空间体。前所未有的强烈圣光汹涌泄下,瞬间充斥了其内的每一寸范围。
这一次,老默克尔的神色终于微变。
圣光并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威胁,但却足以令撒迦丧命。数量上的悬殊对比,以及圣裁们结成的古老法阵,使得黑暗屏障的维持已经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表面上看起来,撒迦体外的暗色光晕似乎毫无变化,但实际上它正在急剧地消融着,只不过是源源不断涌进其内的魔力填充了消损,勉强维持着两者之间的平衡。
即便是强大如圣魔导士,大幅消耗的魔力亦会很快带来体能上的枯竭。老默克尔以单手防御着银衣修士们的来袭,死死立于原地,不曾稍动。
身边的撒迦依旧处在昏迷之中,尽管带上他进行远距离空间瞬移对于老默克尔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失去意识的穿越者,将会彻底在异空间迷失,永无尽头地漂流下去。
所以老人唯有等待,别人的生命在他心里向来直如草芥,但是这个年轻人不同。
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习惯了在孤独中等待着撒迦归来。
胜利的天平,如预料中般开始逐渐倒向教廷一边。
老默克尔的右手一直斜插于那团暗色光晕内部,在自身防御和撒迦的生命之间,他已兼顾得极为吃力。
黑暗屏障仍然在飞速消融,就像是融融阳光下的冰雪。圣裁们的双重攻击狂风骤雨般袭来,仿似永无停歇。主导法阵的加洛沙并不急于结束一切,那些拥有魔导士初期实力的银衣修士正在如蝗群般密集地穿梭于结界之中,眼见着老默克尔在各种魔法攻击下险象环生,枢机主教不禁感到了无比的快意。
在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比看着强敌于眼前慢慢倒下更加惬意的事情了。与魔族对战时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只有在一分分扼灭邪恶的生机时,掌控生死的愉悦感才会酣畅淋漓地爆发出来。
这美妙的享受过程,美妙如交媾。
暗芒掠动,加洛沙不闪不避地任由它刺上胸前,不无得意地低笑起来:“卡卡洛特,世间万物都在变,唯一没变的似乎就只有你。除了狂妄自大以外,你还会些什么难道如今的教廷,还是一两个自以为强大的狂人所能够匹敌的么”
“像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它不会再次发生”老默克尔勉力避过集射而来的几道圣光束,讥笑道:“看样子这些年里面你们的确没闲着,配备不错啊”
加洛沙矜持地点头:“在临死前能够见识到经过神力加持的圣辉战衣,你应该没有任何遗憾了。其实我真的很难理解,像你这样的异端们都在想些什么你再强,能强得过天么”
结界中的圣光遽然收缩了一下,随即烈芒大放黑暗屏障瞬时便缩小了将近大半,撒迦的左臂直直暴露其外,大块大块的血肉逐渐鼓出气泡,消融分解,化为淡淡的白烟四散。
老默克尔猛然爆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插入暗色光晕之中,竟是对袭来的道道魔法攻击完全不管不顾
黑暗屏障缓缓恢复了原状,撒迦似是一无所觉,安静地悬浮其内,满头黑发飘扬四散着,就像是在静谧的湖底独自沉睡。
“小王八蛋,你再不醒,老子就要丢下你不管啦”
薄薄的护身光罩之上撞击声密集响起,龟裂出数十道细纹。老默克尔咬牙切齿地嘶声咆哮,连带着黑暗屏障一同飞起,以脊背重重撞上高台边缘的结界壁体:“狗娘样的,给老子破”
震耳欲聋的一声钝响,老人背部涌出的暗属性魔力直接与圣光结界相触撞,后者炸裂出一道尺余宽阔的缝隙,但很快就被各处涌来的光源所填补。
“还真是悲哀啊就连伟大的卡卡洛特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会做出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行了,让一切都结束罢”加洛沙忽垂目望向下方,侧身轻易地让过一柄掷来的战刀:“卑微的半兽人,你清楚现在的举动将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么”
阿鲁巴摇摇晃晃俯身,拾起一张机弩,龇出獠牙暴吼道:“撒迦,你在听么我不想再等,要先去那边了”
一束圣光冷冷袭来,自他左胸没入,后背透出。半兽人腾腾后退几步,大笑着射空机弩内的箭矢方才仰天倒下。
“难以理解的勇气”枢机主教嘲讽地道。
观礼台上,一个接一个从昏厥中苏醒的士兵挣扎着站起,握紧身边的兵刃,向着空中的侍神者发出无力却固执的攻击。
“长官,老子没给你丢脸”
“废柴长官,嘿嘿,这下可没人再打我耳光了。”
“撒迦长官,早点过来陪我们少了你,机组可没办法在冥界横着走啊”
同时动作的,还有几十道窈窕的白色身影,她们俱是安静地飞离地面,掠向高空,就像是一群扑火的夜蛾。绝大多数宫廷法师都依恋地向着那团暗色光晕投去了视线,对于她们而言,那个男人曾经是残酷沙场中唯一的精神依靠,而现在,双方之间则滋生了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感情。
如若亲人,无可替代。
火焰的辉芒,熊熊亮彻了封闭的空间。枢机主教注视着掠动中略显滞塞的爱莉西娅,微微动容:“神弃一族么天生的杀戮机器啊,可惜了”
此时此刻,高高悬停于结界顶端的加洛沙正是这块空间的主宰者。每个人的动作变化,都清晰地透过光线波折而传入他的意识深处。
士兵们正在开弓激射,怒吼着掷出兵刃;白袍法师已经开始吟唱咒语;火系神弃者看似意欲攻击,实则是在掩护那个体形臃肿的高阶武者;卡卡洛特仍然没有放弃冲撞结界,维持黑暗屏障所需的大量魔力成为了他沉重的累赘,看样子,这老而弥辣的圣魔导士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场舞剧的终结时刻,总是带着淡淡的伤感。枢机主教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在神经质的颤抖中抬起手臂,感受着潮水般累积的巨大快感。
手臂一旦挥落,高潮便会来临。然而就在这即将落幕的刹那,所有那些华丽的美妙的无与伦比的乐章尽皆戛然而止,加洛沙枯干的手臂僵直地顿在空中,耳边唯有那两声轻微的爆裂声响在久久回荡。
星星点点的纯黑色光芒自玫琳姐妹捏破的卷轴中飘出,缭绕着旋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