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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尽管在充满了强光的结界内,它们是如此微小而黯淡,但无论是教廷中人,还是皇家军士,都已纷纷停下手来,茫然投过视线。
这些黑芒隐隐散发的气息,或许并不邪恶,但却是赤裸裸的残忍嗜血,饱含着一股比死更可怕的凶戾杀机。
即使是老默克尔,亦已完全怔住。
“姐姐,我刚想到或许这个会有用,怎么你也”薇雪儿的脸蛋毫无血色,在卷轴爆开的那一刹那,她甚至真真切切地听见了这些黑芒的狞笑声
“希望能帮到他。”玫琳面无表情地抛掉卷轴,明亮而野性的眸子里现出冷酷神色:“杀他的人,只能是我。”
略显惊愕的普罗里迪斯凝视着飞舞的妖异暗芒,沉吟良久,渐渐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无声无息间,流转的星芒于空中绽放出一个黑暗矩形,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结界内部,地面上每一具尸体都在干枯缩水,大蓬大蓬的乌黑血液自人体各处伤口间喷射而出,掠过半空,直直投向那矩形中去。
“毁了它,这是一道传送门”枢机主教如梦初醒般咆哮起来。
所有射至的圣光束犹如泥牛入海,消失在门内隐现的深邃虚空之中。伴随着一阵沙哑的低笑声,两名全身包裹着严实黑袍,就连面目也为头罩所掩的瘦高身影相继掠出,高傲地飞临结界顶端。
“黑巫师”加洛沙干涩地低语。
枢机主教宁愿这扇魔法传送门中钻出一头龙来,也不希望看到这两个被教廷追杀了近百年,却一直活得好好的煞星。因为前者至少还是个生灵,而黑巫师,完全就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魔物。
“你是谁啧啧,看样子我们这次遇上大人物了。”
昆沙冷笑,目光掠动间触上老默克尔身边的黑暗屏障,不禁神色微变,口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与另一名黑巫师旁若无人地掠下地面。
“撒迦他怎么了你又是哪位”昆沙面罩下的两簇碧芒骤然大亮,拢于袖袍中的手掌已有黑色火焰燃起。
老默克尔让过几道袭来的圣光束,低吼道:“老子是瞎子,你他妈也是瞎子干你娘的,也难怪你们这帮子黑巫师死得就剩了两个,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泡妞么”
“呃,知道我们的人可不多啊”昆沙聆听着身后同伴邪异的“嘶嘶”低语,毫无怒意地道:“亚察说你是朋友,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合作一下,为了这个孩子。”
枢机主教的咒语低诵声已然响起,圣裁修士的远程攻击早就从四面八方不知疲倦地连连袭来。老默克尔耳听着黑巫师慢条细理地表态,几乎气得快要发疯:“怎么样都行别再罗嗦了,把这些家伙全都杀光”
“乐意效劳。”昆沙根本就对敌袭不屑一顾,缓慢地回身。
两名阴气冲天的黑巫师齐齐飞离地面,与老默克尔排成了一个“品”字形。
这是银衣圣裁们最常用的战斗阵形,一般来说,它适宜于小规模的法师空战,普通得不值一提。
而现在,加洛沙看着这三个凑到一起的老妖怪,却觉得口中隐隐发苦。
他们组成的阵形,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第十五章 他乡
灰蒙蒙的苍穹之下,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没有风,没有降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
萨姆早早关闭了旅店的门,坐在大堂里那张他最喜欢的楠木椅上,捧着杯早已冷却的麦稞酒望向窗外怔怔出神。屋子里很黑,就只有从窗外透入的微弱光亮,朦胧映射着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庞。
每逢变天,他右腿上的旧伤,都会开始隐隐作痛。而现在,那处曾经断裂的腿骨正宛如被食尸鹫大力啄啮一般,裂痛直透心底。
在这个气象异常的清晨,一场蕴育中的雪暴,即将到来。
“吱吱”的靠椅摇晃声,回荡在整个寂寥厅堂内。萨姆早已习惯这单调的声音,就像是习惯躯体上难以抹灭的伤痛。天空中的积云愈发低垂黑厚,仿佛触手可及。镇上的居民早已关闭了门户,合上窗扉,于忐忑中等待着风雪摧袭的降临。
就在那杯香醇的麦稞酒即将见底的时候,旅店门前悬吊的残破风铃,倏地微颤了一下,低低清响瞬时划破了笼罩小镇的死寂。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咆哮声自远方沉闷震起,每幢建筑的窗棂都发出了战栗的呻吟,屋顶上积雪簌簌地掉落下来,马匹的惊嘶瞬时响彻了整座小镇
怒吼的风潮推动下,白与黑交织的灰暗巨浪从天边现出狰狞身躯,张牙舞爪地涌过平原,轻易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冰屑雪粒与木墙之间连绵不断的触撞声响,宛如无数恶鬼在摇撼着这家简陋的旅店,欲要将它拆成碎片。粗阔的屋梁上不时会有灰尘散落下来,似乎随时都会因为不堪重负而连带着房体坍塌成一堆废墟。
凝视着窗外狂乱的飞雪,萨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慢悠悠起身,走到大堂的酒台前续满了杯。
来到斯坦穆西部的这座边陲小镇经营旅店,已经快要二十个年头了。每个冬天他都会经历数场挟卷着天地之威的雪暴,有时客人会被困在店里长达月余,有时就只有短短几天。
这里离摩利亚和巴帝的边境都不算遥远,这两个国家前来斯坦穆的商队便成了旅店最主要的客源。萨姆不算是个贪得无厌的老板,在雪暴肆虐的日子里,他常常会希望商人们能够早日启程,平安地完成所有贸易。
如果还有别的路可走,谁都不愿意背井离乡。萨姆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