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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好坏有几大要素。
第一个要素便是吸墨能力适中,不能涔墨,不能涩墨,这才能便于书写印刷绘画。
第二个是颜色,现在纸张颜色最多的是黄色,其次是白色,还有灰色、褚色、粉色、朱色、草绿、靓蓝最有名的乃是唐朝名妓薛涛做的信笺,深红、粉红、明黄等十种颜色,但这个都不要紧,最主要乃是颜色得要明艳光亮,不要看上去破旧不堪。
第三个就是韧性。
当然,好纸还要耐老化,不易变色,少虫蛀,并且因为现在不能称为百分之百纸浆,所以会有纤维浮于纸上,也就是文人所说的纹理,好纸纹理也要给人一种漂亮的感觉。
但这几条都是次要的。
竹纸无论怎么改进,韧性肯定不及麻纸,甚至不及藤纸,除非王巨有能力一下子将造纸工艺提前一千年。
所以几个纸匠想在新纸里添加一些藤皮与麻皮。
宋朝藤纸已经出现了白藤纸,可以将它添加在熟料竹纸中。王巨还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玉扣纸。实际后世的玉扣纸乃是生料纸
可以将麻加于生料纸中,也就是王巨命名的黄金纸。
理论上是可行的。
例如巅峰时的宣纸,主要原料是青檀树皮与稻草,但也加入了少量楮皮、桑树皮、竹与麻。就是宋朝一些著名的麻纸里也加了构树皮、桑皮与龙须草等配料。
为什么纸贵,一是这些纤维粗,虽然韧性有了,所以纸厚,其次原材料成本高,象麻只能用麻皮,麻杆没有用的,藤只能用藤皮,想一想载培青藤效率有多低吧,一斤青藤能取多少藤皮吧。
不过加入少量藤皮与麻皮,成本不会增加多少。
韧性这一环改善,竹纸最大的缺点也就消失。
但到了实践中,会产生许多新的工艺,工艺不完善,那么一加一不是等于二,说不定还会小于一。
李贞想了一会道:“可以,不过我今年必须见到成熟的新纸,明年必须能销售,那怕以后再慢慢改善。”
“大郎,放心。”
李贞又说了一会,然后回去,问王嵬:“你可有什么信带回去”
“大牛他还好吗”
“还好,延州来信说是张公去了渭州担任了渭州签判。”
“张公升官了”
“他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升官是谓必然。我在杭州都听到有学子议论张公。”
“大牛呢”
“他让程公请回延州州学读上一段时间,打算今年参加秋闱。”
“这么快啊他还小。”
“也不小了,相信秋闱这一关对他来说不会太难。”
“那你对他说,若是中了,务必要上祖坟,我在这边又远,不要将祖坟荒了。”
李家将李贞放于杭州,实际就是一种磨练。先前主要就是研发,虽然花了不少钱,但管理难度不太高,正好给李贞锤炼,而且这两年里,可以与当地官吏打好交道,为以后正式投产打下基础。
李家如此,朱家也如此。
秦知县那个交好的同年蔡知县刁难盐作坊,但问题也不大,朱欢便让朱俊下去处理,这也是一种磨练。
朱俊到了华阴,然后派人请了一些有背景的契股,让他们派管事过来,我施压你可以不给面子,但大家伙一起施压,这个面子你给不给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闹到华州州衙,闹到京兆府,找到转运使薛向,找到知永兴军何郯。
大家鱼死网破,细盐去年买盐钞三万多钞,薛向急不急而且何郯更是一个刚直不阿的老臣。但那样终是不美,最好能在华阴内部解决。
正在这时候,吕家那小郎派人送来一份请柬,说他在华阴置了一个宅子,想请朱俊前去做客。
如果王巨在此,理都不会理,如今细盐仅是带给朝廷的收入一年就会有近二十万贯之巨,虽然相比于整个宋朝盐政近千万贯的收入不算多,但也不能算是小数额了。它的产销合在一起的利润几乎有三十余万贯,这仅是纯利润,毛利更惊人。这个利益链就是华州知州来都不好动了,凭什么要给这个吕家大郎面子
如果再不识相,王巨都有手段让那个吕知县与蔡知县立即告老还乡。
但朱俊不是王巨。
他也知道蔡知县刁难背后就是秦知县,秦知县背后就是这个吕家大郎,不过书呆子气还没有完全改掉,便去了。
看看吕家大郎要说什么。
他还奇怪呢,吕家在下邽,与寇准乃是同乡,为什么到华阴来置宅子
奇怪一个头啊,这时候来华阴置宅子,来势汹汹,还能有好事吗
第八十一章命案
“听说二郎那个作坊遇到了麻烦”吕家大郎问。
“也不算麻烦,况且也非是我朱家的,”朱俊不亢不卑地答道。
秦知县刁难的就是商税,按照以往贯例,买了盐钞,那么盐就不用纳税了,如买一钞解盐,就能为朝廷带来七贯多收入,当然,能有五贯收入进入国库,那就不错了。
但朝廷又没有硬性规订,特别是商税十分模糊,所以让蔡知县钻了这个空子。
然而问题不要紧,因为获利大,朱家已经从原来百分之四十契股变成了百分之八契股,这也是为什么王巨那两成契股招人眼红的原因。如果不投入到竹纸中,仅是这两成契股去年就可以为王巨带来近三千贯收益。这么多钱,足以让许多人心动。
“要不要我替你托请”
“勿用,”朱俊断然拒绝。
虽然他不如王巨心思眼多,但也知道吕家大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二郎,我是好心,毕竟我也拿到了销盐权。”
“谢过了,我有解决方法,”朱俊道,但心里面在说,你有好心,才怪
于是吕家大郎请朱俊喝酒,还有几个婢子伴舞,朱俊忽然眼睛一亮,有一个婢子长得颇象当初延州头号行首香玉。
这个哥们没有察觉到危机将要到来,看到那婢子,又想到了以前那个风情万种的妓子,心情郁闷,那个婢子亲自来敬酒,加上吕家大郎一个劲地在边劝酒,朱俊酒便吃多了。
看他醉倒,吕家大郎说道:“幽儿,你将朱二郎送到客房里休息。”
那个婢子便将朱俊送入客房,这也是朱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进了房中他就开始吐得天花乱坠,然后倒在床上就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被一伙人揪起来,一桶冷水倒在他身上,一下子将他惊醒,然后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为什么打我”朱俊抱着脑袋问,被打蒙了。
“我好心招待你,你却见色起意,欲强行幽儿,幽儿不从,你居然将她掐死,你还是人吗”吕家大郎痛喝。
朱俊扭头看着床,果然床上那个婢女衣服凌乱,但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