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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战况看似胶着,但禹天来心中仍有致胜的把握。若换个场合,最稳妥的方法无疑是用持久战生生耗死两个对手。
虽说外景天人的修为渊深若海,却终究不是无穷无尽,尤其是与相同级数的敌人交手,一招一式看似平淡,却都蕴含着足以威胁外景天人性命的可怕力量,因而对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而禹天来身负“九转明玉功”这门拥有作弊能力的功法,可以随时随地吞噬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灵气以及和敌人交手时散逸的气劲,而后转化成最本源的能量反哺自身,从而使自身的功力永远处在巅峰状态。尤其是他如今已将“九转明玉功”修习至大成之境,在运转吞噬能力时无形无相,绝不会被对手发觉,因此便成了一张与同级高手交锋时最为稳妥的底牌。
只是禹天来除了要考虑两个对手,还要考虑更多的因素,如今他们这些人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董卓等不到吕布回去报捷,必然要派出更多的高手甚至干脆发动大军前来围剿,届时除了自己可保全身而退,身后的这些人却必然要都陷落在此处。
想到应该速战速决之时,禹天来便决定动用另一张底牌。他一手舞剑御敌,另一只手则轻轻按在了身后斜背黑木匣的底部。
便在他即将发动之时,心中忽地生出感应,收招急向后方退却。王越和吕布亦做了同样的动作。
三人停战收手后,一起沿着官道向洛阳的方向望去,不多时便看到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驶来。车上没有御者,只有一个双鬓已斑、怀中抱一对竹节铜鞭的布衣老者安坐与车盖之下。那拉车的一匹老马也不用人驾驭驱使,安安稳稳地沿着官道前行。行到众人近处,也不等车上的老者收缰便主动停了下来。
“卢子干,你也来凑这热闹吗”王越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与自己同辈的卢植,修为同样是外景境界,只觉今日情形愈发的复杂,当即神色凝重的按剑问道。
卢植在车中向众人拱手道:“老夫此来非为与三位争锋,乃是为三位解争而来。”
禹天来初来此世时便曾与卢植交手,自然也认得他,当时含笑回了一礼问道:“却不知子干先生欲如何解争”
卢植正色道:“弘农王乃先皇嫡子,老夫坐视他被迫退位已是愧对先皇,如今绝不许任何人加害于他但弘农王毕竟已逊位于当今天子,已不适合再留居京师。既然禹掌教有迎奉之意,便请将他迎往交州好生事奉罢”
吕布闻言变色暴喝道:“卢植,你好大的胆子”
卢植却不转头回应,仍对禹天来道:“时候不早,请禹掌教赶快携了弘农王上路。若有人横加阻拦,老夫当于掌教共击之”
吕布与王越心中都是一沉,知道今日之事难有作为。卢植修的是儒家至诚之道,既然说出会与禹天来联手对敌便会毫无保留的出手。而他们两人之间本为敌对立场,彼此猜忌极深,纵使联手也会相互提防。高手相争只在一线,此消彼长之下,胜负不言自明。
这时禹天来后方那辆马车的车门忽地打开,何氏、刘辩与唐氏一起向着卢植遥遥拜谢,齐称:“拜谢子干先生大恩”
卢植急忙在车上还礼,黯然道:“老夫惭愧,有负先皇厚恩,如今只是拼着这副残躯,聊赎前愆罢了。万万当不得太后、大王与王妃如此大礼。”
“嘿”吕布冷笑一声,举手招来赤兔马,一言不发地飞身而上绝尘而去。
王越也轻叹一声,转身似缓实疾地步向远方,瞬间便已在众人视线之中消失。
第二百一十章 虎将未老心已老
荆州,南阳郡,宛城东北城郊。
仍着一身道装的禹天来背后背着装有“不工剑”的黑木匣在前面漫步徐行,神态颇为潇洒闲逸。
在他的身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头绾双髻做道童装束,带着一脸的疲惫之色,拖着沉重的脚步紧紧跟随。这道童却不是旁人,竟便是曾经的大汉天子、如今的弘农王刘辩。
那日得卢植相助迫退吕布和王越这路追兵之后,禹天来率众护送何氏、刘辩与唐氏三人一路南下。待到走出董卓的势力范围,禹天来忽地向何氏进言,说道要让管亥带三十名黄巾力士先行护送何氏与唐氏回转交州,自己则要带了刘辩往四处走一走,算是做老师的给弟子上的第一节课。
何氏已经亲眼看到了禹天来的实力,笃信有他在身边,必然能够护得儿子周全。对方如此大费周章,显然是当真肯用心思栽培儿子,何氏对此自是乐见其成,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刘辩便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他自有锦衣玉食,出入从来都是乘辇坐车,出生后十多年里走过的路程便是用步来数怕也能数得清楚。自从改换了道童装束跟随了禹天来后,虽然在赶路时禹天来会带挈他一程,但每到一处考察地方风物人情之时,刘辩便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行走了。至于其他衣食起居等生活琐事,禹天来自然不会来伺候他,刘辩也都要学着自己料理。
幸好禹天来抽空将当初得自觉缘的“元元导引法”传授了给他。刘辩在武学上的天资有限,基本没有可能如当初的天宝、张君宝以及后来的聂隐娘一般借这门功法直达先天之境,但用以强身健体的效果应该不错。又因为这一方世界天地灵气极为浓郁,刘辩修习“元元导引法”之后见效极快,自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日间强健,再跟着老师行走是虽然依然吃力疲惫,却已不复先前累得要死要活一般。
日常相处时,禹天来倒也没有刻意摆出师道尊严,只是如闲谈般引导刘辩观察耳闻目睹的一切,又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加以剖析讲解。刘辩不知禹天来有数世人生的积累,只觉得这外表看上去大不了自己几岁的老师胸中直似包罗万象,所说字字句句皆是真知灼见,令自己大受启发,不久便已心悦诚服。
师徒二人一路行来,前方忽地现出一个小小村落。黄巾之乱平息未久,可以看出这村落亦曾遭受兵火之灾,有些地方还露着些断壁残垣。
刘辩的脸上现出喜色,紧赶几步追上禹天来道:“老师,前边应该便是黄家村了,但您要找的那人会在家中吗”
禹天来微笑道:“如果我们在宛城探听的消息不错,那人刚刚为儿子求得一剂良方,如今应该正在家中依方为儿子调理病体。”
师徒二人走进村子,直接来到离村口不远、门前种了两颗枣树的小小院落外。
刘辩看这院落的围墙是以黄土夯成,两扇原色木门紧紧关闭,当时便要上前叫门。
岂知他脚步才动,那两扇木门竟已向内打开,一个身着灰色布袍,约四十岁年纪的大汉从门内走出。刘辩见此人身形伟岸,面容方正,虽然面上愁云笼罩,但一双虎目灿然生辉,顾盼之间有凛然之威。他被这大汉的目光在脸上扫过时,心中当时便莫名生出一丝寒意,隐隐感到自己被某种致命的威胁锁定,不由自主地接连后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