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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的杀手刺客。
就禹天来所知,多年前“补天阁”经历了一场分裂,门中弟子按照性别分成南北二宗,男性弟子居于南方,女性弟子居于北方。两宗虽然同出一源,却彼此视为寇仇,一旦相遇必定生死相搏。
十年前南宗出了一个惊才绝艳、以而立之年位列“宇内十绝”中“二怪”之一的空空儿,将北宗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不得不匿迹潜踪,已经许久不曾于江湖现身。
禹天来也明白了妙清为何会对聂隐娘如此热切,以聂隐娘的天资禀赋,若是继承了“补天阁”北宗的衣钵,确实有极大可能跻身内景大宗师之列,使得北宗一洗多年衰颓之势而扬眉吐气。
至于妙清提到的那件事情,便是禹天来此次前来魏州的原因。
当时禹天来为采撷玄灵之气而行至云梦泽一带,偶然遇到一个年老的道人被一个黑瘦汉子追杀。那老道士已经身受重伤,黑瘦汉子仍是不依不饶,摆明了一副定要斩尽杀绝的气势。
禹天来久历世事,早已过了热血上涌便跳出来打抱不平的年纪。在没有弄清楚两者孰是孰非之前,他原本不打算管这件闲事。只可惜江湖中事从来都是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那黑瘦汉子看到突然出现的禹天来,本能地便将他当做接应老道士的同党,二话不说便向他狠下杀手。
禹天来为人准则便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对方先出了手,他便也不会客气,当时便与那黑瘦汉子大战了一场。虽然那人也有罡气之境的修为,但比起已经踏上内景修行之路的禹天来还是颇有一段差距,百招之内被禹天来以“截道八击”破了他的剑法,又受了一掌呕血而遁。
既然出手赶走了黑瘦汉子,禹天来便也一并救下那已经重伤昏迷的老道士,将几枚自己采药炼制的疗伤灵丹喂他服下。但那老道士是在重伤之后又使用了激发生命潜力的秘法逃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禹天来纵有心相救也是回天乏力,只能尽力帮他拖延些时日。
老道士有感于禹天来恩情,自己在世上又无半个亲友,便将身世来历向他和盘托出。他自称道号“苍松”,出身于吴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餐霞观”。
据苍松所言,那“餐霞观”虽然没落到只剩下他一个传人,却是传承数百年的古老宗门,其源头可以追溯到汉代丹道大宗师魏伯阳。开创“餐霞观”的那位祖师便是魏伯阳的亲传弟子之一。
古老相传,当年魏伯阳入山修道,曾得异人传授一部龙虎丹经。他苦研经年之后,终于依照丹经练成神丹,又依法服食而羽化成仙。
世人或以为这不过是志怪传说,但“餐霞观”一脉一直却对此事深信不疑,因为其门中世代秘传有魏伯阳遗留的一件古物。开派祖师曾留下遗言,若能参透此物之中蕴藏的秘密,便可以寻到当年魏伯阳的炼丹之所,得到他遗留下来的龙虎丹经与神丹。
本着“怀璧之罪”的警惕,“餐霞观”一直严守这秘密从不外泄,但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空空儿出道江湖,不仅在武道上大放异彩,更凭着一身绝世轻功与妙手空空的绝技博得“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号,号称普天之下无不可到手之物。只是空空儿眼界极高,若非稀世珍宝绝不轻易出手。也不知他怎地得知了“餐霞观”中藏有魏伯阳所留宝物,竟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探囊取物般将宝物盗走。
可怜“餐霞观”中的老观主与苍松这师徒二人尚对此事懵懂无知,直到见了空空儿留下的字柬才知道自家遭贼,遗失的还是师门传承数百年的至宝。
老观主年事已高,惊怒之下竟至一病不起,临终前给苍松留下遗命,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宝物追回。
等到老观主去世,苍松便离了“餐霞观”,四处寻访“补天阁”南宗的所在。虽然“补天阁”历来神秘,却也终于被他这不吝惜功夫的有心人找到。
要说苍松也当真有些狠劲,竟在“补天阁”南宗的山门外窥伺了整整三年,终于等到了空空儿外出的机会,给他潜入其中盗出了师门宝物。
但在离开之时,留守山门的精精儿发现了苍松的踪迹。两人一场激战之后,苍松不敌重伤,便施展了师门秘法透支残存的生命力飞遁而去,直至遇到禹天来。
苍松在弥留之际将那宝物转赠给禹天来,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能够代师收徒将禹天来纳入“餐霞观”门下,以保证这一脉传承不会就此断绝。
禹天来一则对传说中魏伯阳遗留的丹经与神丹颇有几分向往,二则也不忍拂了苍松临终的希望,再者说他前世已经做过一回和尚,再做一回道士也没什么顾忌,当时只略一思索便答应了此事。
因此,如今的禹天来虽还是俗家装扮,却已是如假包换的道士,甚至他身上便带着苍松在临终之前填好的一份度牒,证明了他一名绝对合法的道士以及“餐霞观”当代观主的身份。
此刻被妙清说破了当初的那一段往事,禹天来倒也并不如何紧张,以“补天阁”南北两宗的关系,对方是绝没有可能去向空空儿告密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古镜无华玄机敛,拨雾还须老磨工
聂府后园,聂隐娘愁眉苦脸地慢腾腾做着一套颇似舞蹈的动作,不时偷眼望向一旁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一面巴掌大小的斑驳铜镜出神的禹天来,总觉得自己拜这师傅似乎越来越不靠谱。
如今距离聂隐娘拜师,已经过去一个来月。那日妙清在清楚了自己并非禹天来对手之后,终于选择了知难而退。
到了第二天,禹天来便说要传授聂隐娘武功。可怜聂隐娘当时还欢呼雀跃,岂知禹天来传给她的竟是这么一套慢吞吞如同舞蹈的玩意儿。
整整一个月,禹天来便只是督促聂隐娘练习这套动作,其他的功夫是一招一式也没有传授。
以聂隐娘的天资禀赋,这一套动作用不到三天便已练到滚瓜烂熟,再练下去实在有些索然无味。
好容易等一整套动作全部做完,聂隐娘嘟着小嘴来到禹天来面前,别别扭扭地施礼禀道:“师傅,弟子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
禹天来随手将那面铜镜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看看小丫头很是挂着些怨念的小脸,不由地哑然失笑,问道:“徒儿可是觉得这功夫很是无聊”
他性情随和,这大半年以来聂隐娘在他面前素来是言笑无禁,只是那天正式拜了师,又亲眼看到了他显露的手段,心中才又多了几分敬畏,所以这些天来心中虽有不满,却一直强自按捺着不敢说出来。此刻听到他主动问出自己的心事,当即再也忍不住地诉起苦来:“师傅,你也看到弟子已经将这什么元元导引术练得如此熟练,为何还要每天重复练习而且弟子练了一个多月,实在没有感觉到这套功夫有什么用处”
禹天来摇头道:“你这丫头忒不识货,怎知我这元元导引术的妙用为师若是按部就班地传你奠基练气之法,即使你天资禀赋算是上上之才,也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臻达先天之境。如果你肯踏踏实实地练好这元元导引术,为师可以保证这时间能缩短一半”
聂隐娘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跳上前去抓住禹天来的衣袖追问道:“师傅你说得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