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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出这么转瞬即逝的一个小小破绽,青空、青玄、青渺三个妖道却已奸滑无比地乘隙脱身,聚集到那青年道人的身边鼎足而立列下阵势。
燕冲天面色冷沉如冰,心中知道多了这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年轻道人,今夜已经错失了将“崆峒三妖仙”留下来的机会,而“不归岛”的面子也算是彻底失了。他沉声问道:“阁下何人”
那道人轻摇手中玉柄雪翎的羽扇,向着场中众人团团施了一礼,悠然微笑道:“贫道虚枕溪,见过诸位。”
燕冲天冷然道:“诸位接踵而至,莫非是欺我不归岛无人”
虚枕溪淡淡一笑:“不敢,贫道等不过是奉命来送战书,唐突之处,尚请燕岛主见谅。”
燕冲天面色微变问道:“战书何在”
虚枕溪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笺,手指向外轻轻一送,那信笺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捧着,平平地向着燕冲天飞去,速度不快也不慢。
燕冲天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潜运真力轻轻捏住那信笺的一角,却觉那仍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笺,内中为附着丝毫真气劲力。他心中登时微凛,这一手功夫尽显冲淡平和之意,却比什么摘叶飞花之术更高一筹了。
他低头向那信笺上望去,却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行文字,字体俊雅清逸,卓然自成一家,内容更是简单,无外乎告知“不归岛”一方,如今大蒙古国天兵至此,尔等是战是降速作决断。
燕冲天冷哼一声道:“贵方战书某已看了,今将原书奉还。至于我不归岛的态度,燕某东施效颦,以蒙古国前任大汗铁木真的一句话回赠你要战,我便战”
言罢反手一掷,那信笺竟如一块铁板在空中翻滚着向对面的虚枕溪砸了过去,这一手化轻为重的功夫,却也不落对方下风。
虚枕溪不慌不忙,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拈住信笺,收回袖中后再施一礼,微笑道:“岛主之言,一定转呈敝上,贫道等告辞”
燕冲天举手摆了一摆,众人虽不甘心,却也只能让出一条道路。
看着虚枕溪与“崆峒三妖仙”转身正要离开,禹天来忽地似有有感而发道:“卿本佳士,奈何从贼”
虚枕溪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笑答一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古今通理。禅师此言,未免着相了。”
禹天来摇头不语,看着对方四人一起施展身法杳然而去。
众人神色都有些难堪,燕冲天向着大家拱手道:“大战在即,有劳诸位依照方才的安排,各自固守岛上要害之处。还请大家多加几分小心,若是被敌人再来这么一次,咱们这些人便当真没有一分脸面了。”
众人答应之后各自散去,沈千山先前特别要求了要与禹天来这“年轻人”分成一组,此刻便喊他同去看一看自己这组要巡守的区域。
禹天来有些无奈地请他稍候片刻,然后转向燕冲天道:“燕岛主,贫僧有些事情,需要与岛主单独商议一番。”
燕冲天有些诧异,但还是引禹天来到“镇海阁”中的一间密室。
禹天来在密室中先没有开口,而是将五识之能放到极致,确定了绝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物道:“燕岛主,你且来看一看此物。”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启战
蒙古人似乎也料定了“不归岛”不会主动出击在海上与其作战,所以派人夜探并送来战书的第二天,便开始发动了对“不归岛”的攻势。
一艘艘满载蒙古武士的小船驶到岸上。随着后面战舰上长短参差的号角声,这些弃舟登岸的蒙古武士迅速组成一个整齐方阵,长枪手、刀盾手、弓箭手分层排列,井然有序。
在扼守通往“不归岛”内部唯一通道的险隘上,燕冲天与禹天来并肩而立,遥望着终于踏上“不归岛”土地的蒙古军。
燕冲天看罢多时,喟然叹息道:“原以为蒙古人只是骑射厉害,然而由此战阵观之,其步战之能恐怕也差不到哪里。燕某素来以依据岳王爷兵法训练出来的三千战士为傲,但与眼前这批蒙古武士相比,竟也只稍稍胜出一筹。”
禹天来微笑道:“燕岛主倒也不必长敌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就贫僧所知,如此训练有素精于步战的蒙古军队应该也不会太多。想那忽必烈夺取汗位之后,一意在蒙古国内推行汉化之策,要效法我汉人的政治文化,并起用了不少汉人文武官员。
“眼前的这些蒙古步兵应该也是他汉化政策的一环,贫僧推测他当是考虑到蒙古骑兵善于野战而不善攻坚,所以才锐意开发蒙古兵的步战之能。只是他坐稳汗位也没有几年,听闻推行的汉化之策又因蒙古各部亲贵的强力反对而举步维艰,想来在军队方面的革新也应进展有限。”
燕冲天听了禹天来的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神色稍稍松弛了一些,由衷赞叹道:“禅师的这一份见事之明,实令燕某钦佩之至。”
禹天来含笑谦逊几句,随即不着痕迹地向左右看了一眼,才又压低声音问道:“不知那件事情准备的如何”
燕冲天目中寒光一闪,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已经按我们设计好的布置了下去,此事由我舅父亲自负责。他平日虽然诙谐放诞,但在此等大事上绝不会含糊,而且他武功既高,水性更称天下无双,当时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禅师以为那消息有几成可信”
禹天来略一沉吟道:“虽然这消息来的蹊跷,但贫僧以为其内容丝丝入扣,应该不会有诈。何况看那些蒙古武士除了随身兵器外并没有携带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绝不似要用常规的方式攻下你我脚下这座坚厚高耸的险隘,这也可以从侧面印证那消息的真实性。”
燕冲天点头道:“禅师的分析果然有理,如此我们便一切按计划行事。”
禹天来叹息道:“只是如此一来,贵岛子弟便要付出一些的代价,否则只怕要被对方看出破绽。”
燕冲天慨然道:“兵凶战危,哪有不死人的。自从决定了重归中土加入抗蒙大业,不归岛上的每一个人包括燕某在内都已有了舍弃这条性命的觉悟”
与此同时,海上最大的一艘战舰上,伯颜也与虚枕溪低声交谈:“道兄以为今日我们是否可以将不归岛一鼓而下”
虚枕溪笑道:“伯颜公子一直都运筹帷幄,此刻怎地却似有些信心不足了”
伯颜自嘲地一笑道:“虽然学了许多用兵之道,但此次还是我第一次指挥作战,实在有些担心自己会成为那纸上谈兵的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