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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招惹了人,而且又确定了对方是一个绝顶高手,那便只有用尽一切手段除此后患,以免得将来寝食难安。
“第三掌”克巴极其缓慢地提掌至胸,而后翻掌轻柔无比地向前挥出。随着手掌的推移,白皙的掌心浮现出五条若隐若现的五彩细线。手掌未至,掌风中送来丝丝沁人心脾地甜香。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距离稍近的嗅到这一丝甜香,初时只觉全身懒洋洋地甚是舒泰,随即脑中便是一阵模糊,登时前俯后仰倒下了七八人。余者见仅仅是这毒掌的一丝余威便厉害至此,都只恐遭了池鱼之殃,哗的一下向后散开,然后一个个都贴着墙壁溜出大厅。霎时间厅内只剩下禹天来的十二名弟子与克巴带来的十余个喇嘛,此外便是杰书等四人。
“五毒蚀心掌”纪姓老者已将,横身将其余三人护住,沉声喝道,“克巴,你在京师重地使用此等歹毒功夫,若是伤及无辜,便是鳌拜大人也护不住你”
此时大厅内人数少了许多,克巴也早认出纪姓老者,闻言冷笑道:“原来是纪献唐纪大人,想不到康亲王竟然将你搬了出来。如此也好,有纪大人在场,怎都能护得康亲王安全。至于旁人,哼哼,便是死了也只该自认倒霉。”
这老者便是排名犹在克巴之上的四大高手之一纪献唐,至于那龙公子则正是当今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另一个曹公子却是康熙乳母孙氏之子曹寅,也是康熙自小的玩伴。
同列京师四大高手,克巴自然识得纪献唐,却并不认识长居深宫的康熙,只以为康熙和曹寅是随康亲王来看热闹的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弟。
此刻禹天来仍没有退让闪避的意思,照旧抬起右掌,同样缓慢地向前推出。
两只手掌第三次在虚空相遇,这一次仍是寂然无声,彼此相抵凝在空中。
禹天来忽地主动撤身后退三步,向着僵立在原处的克巴拱手笑道:“三掌已过,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此刻的克巴脸上神色忽阴忽晴变幻不定,半晌之后方恢复平静,淡淡地道:“既然接下我这三掌,你与巴彦之事就此作罢,告辞”说罢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大师留步”禹天来在身后喝道,“这里还有几位朋友受了你我牵累,请大师留下解救之法。”
克巴脚下微微一顿,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向后一抛,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巴彦等喇嘛都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若是依照往日的脾性,又哪里会将什么三掌之约放在心上了更不要说如此好心地留下解药救人。
在场之人,除了禹天来与克巴两个当事人,也只有纪献唐将两人最后交手的那一掌看得清楚,其实那两只手掌在最后根本没有接触,中间尚有一寸左右的距离。在双掌即将相遇的一瞬,禹天来的手掌上有一层无形劲力透出,将克巴掌上喷薄欲出的恐怖毒力生生迫了回去。克巴的毒掌虽然歹毒无比,但不能与对方接触,也是无从生效。
能够将体内真气发出体外一寸,那却是贯通了任督二脉交汇之处的关口,进入后天第九重境界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虽然只是短短一寸的距离,对于分别处于第八和第九两重境界的武者来说却不啻天壤之别。克巴走的如此干脆,也正是非常清楚自己与对方已经是境界上的差距,继续纠缠只是自取其辱。
第五十二章 帝心渊似海,难测无间道
与“妖僧”克巴的一战,令禹天来真正坐实了原本很有些水分“无敌”之名。虽然禹天来与克巴事后都绝口不提此战的胜负,但大家都不是傻子,只从克巴素日的为人也可以猜到他定是落在下风。
如此一来,禹天来赫然已跻身京师四大高手那个层次。而且无论是因为武功境界还是因为本人的身份,鳌拜、苏麻喇姑与纪献唐都极为爱惜羽毛,素来不与人比武争胜。因此禹天来凭着隐隐压服克巴的战绩,称一声“无敌”怎都算不上虚夸。
在后来的这些日子,禹天来却一反先前四处挑战各家各派高手的张扬,转而闭上“咏春拳社”的大门,潜心教导新收的十二名弟子,显得异常低调。
这一天,康亲王派人来传信,说有事请他到王府一叙。
禹天来心中一动,登时猜到些眉目,当即命众弟子用心练功不可懈怠,自己随来人到了王府。
在堂上施礼见过杰书之后,杰书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小教头,本王此次请你前来,却是要将你引荐给一位贵人。稍后小教头你在见到那位贵人时定要小心应对。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赏识,你日后的前途才真正是不可限量。”
“果然来了。”禹天来心中一喜,面上却仍不动声色,拱手道,“多谢王爷成全,只是在下已经禀过王爷,生平只求将所创咏春拳发扬光大,凭此留名于后世便心满意足。其他荣华富贵等事,实在并非所愿。”
杰书摆手道:“小教头此言差异。若你只如今这十几个弟子,将那拳法慢慢地流传下去,或许要数十上百年后,才可以使你这一门拳法开枝散叶。但如能得到那位贵人相助,少则三五年、长则十余年,你甚至可以创建与少林、武当相提并论的宗门,无论扬名于当时还是留名于后世,皆不在话下。”
禹天来恰到好处地显现出被这番言辞打动的样子,略略踌躇片刻后,再次向杰书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多谢王爷引荐之德。”
杰书大笑,起身引着禹天来到了后院一间书房的门口。他在门前站住,回身道:“小教头请自己进去见贵人,切切记得本王之言,小心应对,以免自误前程”
禹天来点头示意记住,推门走进了书房。
在房间内的一张书案后,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果然便是当日的那位“龙公子”。
“原来是”禹天来正要开口,忽地看到对方目光之中的一丝异色,心念电闪之间想通一事,随即改口道,“原来是陛下亲临,草民禹天来,拜见吾皇万岁。”
他口中说着,心中连声暗叫晦气,却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叩拜下去。
“哈哈哈”座上的康熙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虽然只是个十岁多一点的孩子,却是煞有介事地点头赞许道,“好一个禹天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若你到此刻还猜不到朕的身份,则不是愚蠢至不可救药,便是故作糊涂心怀鬼胎。”
禹天来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骂这小麻子实在难缠,小小年纪竟将帝王心术这一套把戏玩得如此纯熟。方才若非他终究年少,心性修养的火候尚浅,以至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色被自己看到,怕是当真要着了他的道。到时不是为其所弃便是为其所疑,这几年用来布局的心血和投入将尽付东流。
“此处是康亲王私邸,朕又是微服出行,禹先生不必多礼。”略略敲打一句之后,康熙又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含笑摆手命禹天来平身。
等到禹天来起身垂手恭谨侍立于书案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禹先生,康亲王数次向朕举荐于你,而朕也亲自确定了你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是准备重用你的。只是朕一身关乎江山社稷,身边绝不能留身份不明之人。先前你虽然对康亲王说了自己的身世,却多有不实之处。你若是真心为朕效力,便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如实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