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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他腰间盘着链剑,背上背着长弓,注视着下方乌罕那提的车队。
猛然,在万千火焰中冲出一匹骏马,通体漆黑,跑起来像一阵狂风。丞相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将军的马,来自哈萨克斯坦汗国,陪着将军冲锋陷阵。
紧接着,火焰动荡了一下,是被剑气弹开的。一圈火焰倒伏下去,丞相透过亮光看到有两人在交手,一个身穿穿金箭翎衣,还有一个黑袍裹身,黑纱斗笠。
锦衣他怎么在这里但现在丞相无瑕多想了,他看到了将军,他就在城楼下,就在乌罕那提的车辇旁边
“翁渭侨”丞相忽然朝下面大喊,这时一朵烟花又冲上了天空,铺天盖地的轰隆声很快盖过了他的声音。
“相爷您不能下去”守门的士兵慌忙拉住丞相,“危险”
丞相才不听他们的屁话,他当然知道危险,但他要去找将军,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紧张过,心里一团乱麻,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阿难”丞相束紧头发,翻身跳出横列的障马,在奔逃的人群里呼号。将军的马名字叫阿难,丞相还嘲笑他说这个名字草率。
将军正与锦衣交手,忽而眼梢瞥见乌罕那提的车辇上方跳起两个人影,他悚然一惊,再一定睛看时,那人影手中握着一柄黑金长刀,周身萦绕着澎湃的金光。
蒲川
将军心中巨震,蒲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里干什么前前后后许多问题冲进他脑海,脑子里嗡一声炸开了,趁着这个空当,锦衣用力一击,把二指长的双刃刮刀捅进将军的腹部,抬腿重击他的膝盖。
锦衣没有踢中将军,因为将军旋身扳住他的手臂,一折,上臂的骨头断掉了一根。锦衣疼得七荤八素,被将军拦腰踹在一旁的石墩上,五脏六腑差点都给踹出来。
将军无心再与锦衣纠缠,见蒲川费力地在破开异族人的包围,拉起长刀飞身而上,踏着火焰从车辇下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阵的狂风。
忽然眼前金光一闪,有人搭在他肩上,一用力把他拉下来摔在地上。将军一看,却见是上游道长,仙风道骨袍袖飘扬,他看了将军一眼,没说话,手指点地,借力往上跃起,朝着蒲川奔去了。
另一边,蒲川正把羲和护在身下,烧断的梁柱砸下来的时候他拼尽全力往旁边滚去,巨大的柱子正好砸在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震起了遮天蔽日的灰尘,简直要让蒲川窒息过去。
他抱住羲和,把他的头按在怀里,免得他被火烧到。一块火星点着了他的衣袖,蒲川忙奋力扇风,这时候从外头踏火跑进来一人,扑拉着袖子帮蒲川灭火。
“徒弟,为师来晚了。”上游喘着气说,一边灭掉了蒲川身上的火,一边扶他起身。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羲和昏过去了,我们得快点出去。”蒲川把羲和抱起来,用风袍裹住他的身子,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在外头。
上游二话不说扯出几张符纸,点燃了洒出去,面前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不少。灼人的热浪扑到蒲川脸上,把他的双颊映得绯红,密密的汗珠滴落在羲和的唇边,顺着唇线渗进去了。
上游带着蒲川往外逃,他是神仙的儿子,自然是很有本事。凉风一吹,背上的烧伤疼痛难忍,蒲川差点没昏倒在半路。他把羲和抱得更紧一些,生怕自己倒下了,然后就站不起来了。
凉风醺微,星沉月朗,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这样晴朗的夜晚了。
四更天气,花匠匆忙来给丞相开门,见丞相满身是血地站在门前,顿时骇得脸色发白。丞相一甩手把花匠推到一边去,走进去就喊将军的名字,花匠看看外头,关上了门。
“将军呢你怎么让他出去了去哪里了还没回来么”丞相拿链剑抵着花匠的喉咙,一条血线从他额头蜿蜒到下巴尖。
花匠没见过这样眼里都是血光的丞相,链剑就顶在自己喉结上,在往前一点,自己就该一命呜呼了。
“不知道,将军出去了就没回来过,他非要去找你,我拦不住他。”花匠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丞相默然,慢慢把链剑放下了。别院中很安静,庭中开着山茶和栀子花,夏天还没有过去。
半晌,他抬眼看看花匠,问:“阿宁还好吗”
“阿宁睡得很好,没有做梦。”花匠说,他在童子的房间里守了一宿。童子没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他安详地闭着眼睛,粉瓷脸面像那海外可人的娃娃。
“嗯。”
丞相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囫囵应了一声,烦躁地把链剑盘在自己腰上,扶腰在院中徘徊。将军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丞相乱得毫无头绪。
倏尔,丞相愤怒地骂了一声混账,转身走出了别院的门,跨上马就往城西奔去。
、山高
丞相路过蒲川住的院子,院门虚掩,里头晃着一豆灯火,一棵老梧桐在风中抖动枝条。丞相翻身下马,推开门走进去,那灯火猛地晃了晃,一个人秉着烛台从门里走出来往外望了一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蒲川呢”丞相跨进蒲川的屋子,里面的桌椅还是按原来的老样子摆放着,窗下的刀架是空的,旁边换了一盆早开的菊花。
上游举着烛台翻箱倒柜,胡乱挑拣出几件衣裳扔到一堆去,还有些银票和值钱的玉石,都收拢在一起,塞进藤箱里。如果不是丞相对上游多年的交情,他会以为上游是在偷人钱财。
“给我徒弟收拾东西,我要带他到北方去,帝都待不长久了。”上游头也不抬地说,“他受了伤,我不能把他丢下。”
“他现在在哪里”丞相扣住腰间的链剑,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
上游砰一声把烛台砸在桌子上,蹲下身子在一个梨花箱子里折腾,一边没好气地嚷嚷:“你还有脸来问,你把你那相好的小表弟往火坑里推,活该你光棍一辈子”
丞相脾气躁,问了两句都没问出来蒲川现在哪里,他火气一上来当即踹断了桃木椅子的腿,一掌拍在桌上差点把烛台打翻。
“我问你柴蒲川现在哪里”丞相厉声质问,吓得上游肩膀一抖,手里的东西哗啦啦漏出去一大堆。
上游也恼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人人都跟吃了了一样,他站起身指着丞相的鼻子对骂:“我把他带到西城门外面去了,他和我爹在一起晏翎,我说你欺负一个少年郎有什么意思呢”
“我是迫不得已必须得有人去刺杀乌罕那提,那样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