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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时间是卯正三刻,现在不是才一刻”
一边的芍儿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拉了东方瑶的手出去:“诶呀,娘子别说了,总不能要崔安使还在外面等你吧”
昨日东方瑶便和崔城之约好,第二日早晨巡河。
看着马上神采奕奕的崔城之,东方瑶扬了扬眉,冲他问好:“安使当真是守时呀。”
崔城之谦虚一笑:“长史娘子过谦了。”
长史娘子这个称呼,算是林邺送给她的,哦,林邺就是林别驾,最近东方瑶才发现,林别驾这个老油条比起杨绍元不差分毫嗯说不定比杨绍元还要聪明一点。
俩个人都骑马,很快就到了承河大坝前,这个时候太阳出的早,是以早就有零零散散的工匠在开始忙活了。
“哎,小的郑六见过崔安使,见过东方长史”
四十多岁的工头,缩出手来对着两人躬身问好。
“起身吧,不必多礼,”东方瑶颔首,“崔安使想要了解这些年水渠建造的些情况,你就捡些重要的说罢。”
郑六哈腰道是,随后说了个大概。
六门渠是前朝的兴修的水利,这些年来由于河道淤塞不通是以灌溉能力愈发弱,时不时还会因为雨水过积淹没田地道路。
自四年前先帝下令修建以来,淤泥已经被大量清理,但是不知为何,每年自上游冲来的泥沙还是会大量郁积,四年前的修建不是第一次,之前已经有过两次疏浚;
其次是楚州地势低平,是以每逢暴雨袭击,水涝便更厉害些;再者天气变化多端,与前几十年相比,每况愈下。
除去地势天气原因,目前唯一能改善的恐怕只有疏浚水渠、加固大堤这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其实东方瑶也问过,不过她知道崔城之的侧重点可能和他不一样,毕竟他曾说之前和母亲就在附近的宋州居住过,应当多少也了解大概。
末了,郑六叹道:“这些匠丁有的还是从别的县来的,甚至还有三年未归家者,倘若六门渠再修不好,那不光是老百姓遭罪,我们这些劳力也遭罪呀”
崔城之拍拍郑六的肩,丝毫没在意他衣衫上的灰尘,说道:“既然担了朝廷的任,我和东方长史就一定赴尽全力,绝不会再要你们受这无妄之灾”
郑六百般感激,随后退下。
东方瑶也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谈何容易呢。”
当她第一次知道楚州之事,都是四年前了,现在的楚州却还是老样子。
从湖上吹来的风,带着凉飕飕的寒意,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东方瑶已经感觉有些冷了,于是说完这话,不自觉抱了抱臂。
“怎么,你这是怕了”
不知不觉中,崔城之忽然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东方瑶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骤然立于眼前。
东方瑶呆了一瞬,顺着他胸口的暗花抬首去看他,目光凝在他被身后风撩起鬓间几许散乱的发丝。
心中忽然柔柔一动,不知为何,对着他嘴角调侃的笑意,东方瑶却是怎么也横眉冷对不起来了“没”
又赶紧转了身去,嘟囔道:“我才没有呢。”
我才没有呢。
这点点娇柔轻碎的尾音,像花瓣一般的撒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起曾有终南孤雪,驻足掌心的轻柔;冬日暖阳,透过珠箔散落一本心爱泛黄书卷的细碎。
“嗯。”
垂眸凝视着她清丽的背影,崔城之轻轻应了一声。
第三十五章 久别重逢
一个侍卫从丹房中出来,杨绍元忙不迭迎上去:“顾郎君,郡王爷如何了”
这顾郎君一身墨绿色长袍,相貌倒是不俗,只可惜神情有些漠然,“杨长史,不是我多嘴,你这事情做的,的确不顺我家郎君的心。”
杨绍元老脸一红,嗫嚅道:“我本未想如此来着谁知半路杀出个崔安使”
顾郎君又道:“崔城之自小便与我家郎君相识,绝非可小觑之人,你且好自为之。”眼神落到杨绍元纠结的表情上,他把视线转开,继续面无表情道:“郎君身子不好,又被你气的晨时身子无力,咳了一上午。”
“唉唉唉,我这就进去”
看着他终于把房门打开,揭开帘子,杨绍元忙闪了进去。
房中有些昏暗,且烟雾缭绕,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裱过字,行云流水,正是“玄之又玄”四字;一侧案几上摆了香炉、玉印、如意等法器,并有一本翻的有些破烂的道德经敞开在其中。
一双手不断在一把天蓬尺上某处摩挲着,听到房门的动静,他才将目光投过来。
金线银袍款款的宽大法衣,愈发衬得眼前郎君眉眼干净,只除了他眼中那常年待于黑暗之中的阴郁。
“你当知道,你能爬上这个位置,也能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放下手中的天蓬尺,李宜奉静静道。
杨绍元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跪下:“王爷,我、我不过是想惩罚一下那个贱人,谁知就赶上了崔安使到来,现如今下官已经派人去安置那女人了,想必她已经上门去陈情,绝对不会要崔安使有半分怀疑到王爷身上来,万望王爷恕罪,若是气坏了身子,下官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李宜奉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贪得太多,我都没怎么管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次你最好收敛一点。”
“啊”杨绍元一头雾水:“王爷这是何意”
不要他贪,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竟然都不知道”李宜奉嗤笑一声:“朝廷拨到楚州的赈灾款,按说六月便该到了,为何迟了一个多月还未到”
“赈灾款在徐州被扣押了一个月,徐州刺史曾上报说山匪劫财,才耽搁数日,”李宜奉沉声道:“这个女人心计绝对不简单,从一开始的射铜箭都后来的要账本,如今还能凭一己之力从暖翠楼中逃出,杨长史,你须认清现实,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可东方瑶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弃子,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从中做手脚
杨绍元呆了一呆。
轮车滑动,李宜奉停到了杨绍元面前:“我问你,你可知东方瑶是如何从暖翠楼逃出来的,又是如何和东方瑶在叶城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