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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道。
东方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恭候着那个人的到来。
有“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当先响起,脚步声整齐轻盈,片刻,另一六棱门的珠帘被挑开,一个年轻侍卫推着一架轮车稳健而来。
地上铺着的是平整的细沙,是以那轮车行来也不见跌撞,轮车上的是一位颇为年轻俊秀的郎君,只是面色极为苍白,双眸中仿佛装着一潭古泉水,静谧而忧郁,笑起时,嘴角轻轻上扬,话音也轻柔:“诸位久等了,是奉来迟了”
“诶郡王说的什么话,我们等您自然是应该的”薛司马立即在一边搭话,殷勤笑道。
待安置好轮车,便见有个婢女从一侧的端盘上双手奉上一杯浅红色的水,李宜奉一饮而尽,一边笑笑:“诸位见笑了,宴会这便开始罢。”
传说中喝了便可以延年益寿的神仙水
东方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忽听李宜奉的声音向自己这边传来:“娘子可是东方长史,当真是秀外慧中年少有为,幸会了”
东方瑶抬首去瞧他,面前是他一脸柔和的笑意,便拱手笑道:“哪里哪里,郡王谬赞了,郡王才当真是气度不凡,比之长安皇室子弟的神采竟也是丝毫不逊”
“芸儿呢”
元香挺着大肚子,立在上首,横眉冷对下面跪得瑟瑟发抖的婢女。
“我要你仔细跟着芸儿,一转眼你就懈怠了,出了事可担待的起都尉府容不下你这等高高在上的侍女,今日就收拾包袱出去另觅良处罢”
双袖一扬,她闷声就坐在了榻上。
“还不快出去”
安思逸走进来,对那婢女吩咐低声道。
那婢女如蒙大赦:“公主恕罪,奴婢这就走”
连滚带爬,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逸,你有没有见到芸儿,”元香一见夫君进来,连忙拉过安思逸的手,紧紧地攥着,问道:“我今日晨起没有看到她,心里慌得很”
安思逸轻轻拍了元香的手:“你忘了,昨日芸儿入宫了,去见建宁大长公主,还是你亲自允的。”
元香紧蹙的双眉熨开,诧道:“啊芸儿是入宫了为何那婢女不提醒我”
安思逸揽着她坐好,安抚道:“你这几日太紧张了,好像胸口总闷着一股气,许是产期愈发近的缘故,是我嘱咐那些婢女不许和你顶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好散散气。”
“那我岂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了人家,真是罪过”元香一脸赧然,“待会儿要素云去说道说道”
安思逸忍不住失笑:“这些事情你便不必管了,我去说便好。”
元香叹道:“逸,我也总觉得这些日子太过紧张,怕芸儿在这儿过得不开心,也怕瑶儿在楚州过得艰难,而我身为一个公主,徒有高贵的身份却无能为力”
瑶儿离开时唯一的心愿便是将芸娘托付给了自己,元香就怕芸儿受到一点的伤害,可是她也知道芸儿过的并不开心最亲近的人都离开了她,寄人篱下哪怕自己待她有多好,芸儿又怎会真的开心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再回长安是芸娘自己的决定,替颖川王求情也是瑶儿的决定,她们都是有主见的人,决定之前想必就已经想好了结果,这也不是你和我能改变的。”
“可我还是气我气母后骗我不顾我的意愿,竟然还把我禁足在府中”
那晚她执意入宫,原以为得到母亲的肯定,哥哥和瑶儿就真的不会有事,原来她还是太天真了,因为第二日,她便被禁足了。
一连五日,待元香收到婉娘给她瑶儿亲笔信,才惊知瑶儿竟然已经被贬楚州,哥哥也早就离开了长安她忍不住进宫和太后理论,谁知又被李少简拦在蓬莱殿外,说什么太后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
好不见是吧元香忍不住冷笑,不见便不见,又不是离了谁便活不了,于是这一个月来元香便再也未入宫。
看着元香难过的样子,安思逸也十分心疼,把妻子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都过去了,元儿,会好的,你要相信她们。”
第二十四章 遭人绑架
这几日楚州连下了两场暴雨,搅的刚刚平稳的局面又不安宁起来。
因为新修建完成的引水渠,竟然有一部分碎裂了。
“这水渠分为三段,自承河上游至承县北南西城郊为三段,中游经过东侧的勒水引入临近的叶城县为第四段,碎的这一部分刚好是上游至西城郊的那一段,据说是因为昨日突降暴雨,上游水目激增,大肆冲刷新砌成的水渠所致,只是属下已经带了工匠去看过,这被冲垮的一部分当中泥土松软,护坡的砖石都明显数量不足,当中缝隙并无碎石填充,想来并非是那工头所说,乃暴雨冲垮所致”
赵县令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饶是林别驾想再插句话也找不到缝,抹了摸额上的汗水,他准备搭言,谁知一抬头便是东方瑶冰冷的眼神:“林别驾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这”林别驾咳嗽一声,继续道:“那是因为碎石还未填充完成,并不说明是因为尚未填充。”
“碎石未填充完整”赵县令“哈”的一笑:“南测的引水渠都已经修建完毕,林别驾你竟然说西侧未修缮完毕,既然如此,为何西侧未修完便擅自修建南侧多日心血毁于一旦,还不如从未修过”
林别驾冷哼一声:“赵明府好胆量和气魄,这话你来问我,为何不留着去问那督造的工头不管修的是哪一侧,早先便制定好了,倘若他不按照施工图纸来,怎么还来找我的过错”
“好了。”
看着两人大有掐起来的苗头,东方瑶赶紧打断:“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究竟是司士之过,还是工头懈怠,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先下去罢。”
赵县令拍了拍官服,瞥了正朝自己这边挤眉弄眼的薛司马一眼,施施然而去。
林别驾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冲着东方瑶笑。
“怎么,林别驾还有别的事吗”东方瑶挑眉道。
“倒是没什么,”林别驾笑道:“就是下官听说最近有人造谣生事,说是杨长史竟有残害无辜工匠之嫌,这实在是妖言惑众,杨长史虽脾气大了些,可那也是一州的父母官,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东方瑶似是漫不经心:“原来别驾听过这样的话,我这还不晓得呢,你放心,若是听到了,我也绝不会相信,诽谤之言而已。”
林别驾放心这才离开。
“莫非是那日青娘来找娘子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芍儿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娘子觉得这林别驾和杨绍元是一伙儿人吗”
东方瑶冷笑:“起码在欺负我这件事上,他们绝对是一伙儿的。”
不过林别驾的话,倒像是意有所指一般,东方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当日她出访承河,并未大张旗鼓,但是那承河的工头却是知道的,倘若有人跟踪,青娘和那小郎君还真有可能被发现,虽不知杨绍元是否是真的害人真凶,但林别驾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显是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虽一向不爱管闲事,可现在自己是楚州地方官,凡是百姓之事便非闲事,只是如今黄辞去往徐州,手下可用之人不多,她在楚州尚无势力,要调查这件事情绝非易事
东方瑶心中纠结了很久,可是转眼一想,倘若青娘遇害,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两个无辜的生命怎么着她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