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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了两声:“阿厅”
阿厅紧张道:“郎君你可是受风寒了”
李怀睿摇头,摆摆手,没什么:“准备准备罢,该走了。”
马车已备好,长安,我要离开你了。
李怀睿在阿泰和阿厅的服侍下上了车,临走前,他坐在车上最后一次看长安,喃喃道:“巴州的日光和月光是不是也会和长安一样呢”
阿厅虽心中难受,可还是出声安慰:“自然是一样的,郎君,天下何处月光不一样。”
李怀睿没有说话,他只是放下了帘子,想起来似乎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东方瑶坐上韩鸿照身边风光的女官,备受宠幸;韩蕙娘被遣回娘家,不必跟着自己再受苦;阿栖在长安住了下来,只待生下孩子,只是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那么来日的事情,又该如何呢
白云悠悠,世事无常。
最终,李怀睿叹道:“走罢。”
走,这一走,从此山水阻隔,生死难知
这一走,从此心中长恨,唯己自知;
这一走,从此何时相见,遥遥无期
君何归期,君何归期
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那架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自己都看不清了,却不知究竟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视线随着距离而模糊了
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揽上她颤抖的双肩,东方瑶回过神来,是李衡乾,他站在她面前,怜惜的看着她,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一颗泪水,柔声道:“莫哭。”
东方瑶咬着唇,压下眼角的酸涩。她向来不是个爱哭的人,此时这般的情态,便可见其对李怀睿的真心了。
李衡乾叹了一口气,将一封信放入东方瑶手中:“世间向来别离多,求不得。”
那封信上,写着四个字“瑶儿亲启”。
东方瑶定定的看着这封信。
她就知道,他从未怪过自己而他拒绝见她,是因为不需要她任何的解释
渐渐地,金乌坠入西山,这一轮金阳,不管白日如何明亮照耀,最后还是会落下
偌大的九成宫,从此走了一位太子,长安,也是该易储了。
只是下一位储君,却不知是哪一位了。
长安的人们,都不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是不关心,而是因为,它终会到来。
不迟不晚。
大明宫,九仙殿
“娘娘”映柳匆忙进来,掩好门,在章怀秋耳边耳语一番:“太子被废,现下永平公主的车架都已经出了玄武门”
“什么,怎么会这样”章怀秋瞥了一眼映柳,虽是这样问,面上却并没有焦急的表情
“娘子怎的不着急恪郎君可是在太子殿下手下做差的呢”映柳一脸着急。
章怀秋摇头:“阿恪不会有事,只是看这样子却是和我当初想的一样。”
“啊”映柳没明白过来
当初,她心中便有预感,李怀睿这个太子不会做太久,是以写信给萧恪,希望他到豫章郡王手下去做事,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太子看重阿恪的才能,派他去东宫修史,原本想着是无限的殊荣,纵然不过是给那些大学士们打下手,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是阿恪如此才能,皇后殿下又正是用人之际章怀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义父,别怪我,只是你这个中书令很快要做到头了。
“阿恪不像那些立场明确的太子党,况且他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太子,”虽是如此,章怀秋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但是人生向来前路不可测的,她只能往好处去想:“只要有机会到豫章郡王的手下”
“嗡”
鼓楼的钟声响起,这一天,终于还是过去了。
第一章 白驹过隙
永昌二十九年的冬天,长安并未降雪。
在前人的说法中,这是不祥之兆,是上天的预警,是以初一这一天,帝后齐齐素衣避正殿,群臣也在含元殿祝词颂诗,大意是诉说这一年的罪过,上天好生之德,不要降罪无辜人民云云。
只是衣服穿归穿,好话说归说,皇后向来内心不太在意这些事,着实是因为长安已经多年不曾下过雪了,照样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削减了中书令章守英的权利,将他弟弟章守韬成功贬到了黄河以北的肃州。
章守英表面上规规矩矩顺了韩鸿照的意思,心中哪里会有那么容易摆平,立刻便在背地里对韩鸿照施加压力,盐铁官营的官收、官运、官营原本便是章守英打的一手好牌
“娘子是否还做修改”
东方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带着几分笑意的曹吉祥,轻轻搁下笔在小山上,微笑着说:“不必了。”
制书自然是贬章守韬的,其实东方瑶早就准备好了,哪里还要做什么修改。
芍儿将卷好的敕书递到曹吉祥手中,便听东方瑶又道:“若是皇后娘娘认为尚可,便可以直接送去中书省再过目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内侍了。”
曹吉祥笑着收起了制书,递给后面的阿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若是有娘子一半的文才,想必也不用东奔西走了。”
如今东方瑶有皇后亲赐的宫殿和“内舍人”之名,虽然只是虚衔,却到底是为皇后拟写敕书,身份自然不同凡响。
“内侍说的哪里的话,”东方瑶客气道:“倘若没有皇后娘娘的赏识,东方瑶至今也不过是掖庭局的小小女工而已。”
“娘子真是谦虚。”
好容易和曹吉祥打完了太极,送走了他,芍儿倒是长舒出一口气来,盯着曹吉祥的背影啧啧叹道:“这曹内侍口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