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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动了动喉间,只觉得沉痛无力,如鲠在喉,“我怕你对我太好,有天失去恩宠,我怕会伤害到你,我怕”
“怕什么,一切有我,我是皇帝,要把你宠成天下最无法无天的女人又如何谁都别想妨碍我们,太后也不可以。”
柳千寻深深闭眼,抱住秦君岚的手更紧了,仿佛只有这样紧紧相拥才能让她安心,心也瞬间柔软下来,坚硬的外壳被秦君岚的温柔一点一点的击垮,内心的防线也已到崩溃的边缘,“此生我从未怕过什么,可我忽然就很怕,怕颜儿以后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甚至会恨我”
“别说了寻儿。”秦君岚扶住她的双肩,轻触她隐隐泛红的脸,“你不会的,对吗”
她深邃的瞳孔,泛着轻柔的光泽,如皎洁的月光,柔美而动人。她半试探半疑问的语气,让柳千寻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她知道秦君岚从未减少过对她的怀疑,可即使如此,她依然选择真心相待,选择相信她。
“我们都会好好的。”柳千寻微露笑意,有些无力,语言也变得苍白起来。
“是,我们一直会好好的。”
轰隆的雷声,打破寝殿内的宁静,雨声却渐渐停息。秦君岚与柳千寻依偎在观景阁,天地之间所有的宁静只在这一刻。若两情不能久长时,或许这片刻的相伴也会成为永恒的记忆。
柳千寻靠在秦君岚怀中,心中一直记挂着明日出宫之事。
“颜儿,听闻瑾儿姐姐每月初八都会出宫,寻儿想明日与她一同出宫去看望娘亲。”
“明日是哦,又初八了。”秦君岚本想陪她一同前去,可明日她有要事与军机处相商,无法相陪。
柳千寻好似能够读懂她的心,从她怀中起身,轻抚她的发丝,笑魇如花,“我与瑾儿姐姐一起出宫,你无须忧心,国事繁重,颜儿,你无需陪我。”
“这进宫第一次回去探望,礼数上我该陪着才是。”
“礼数又不是民间女子拜门。”柳千寻已是面泛红晕,娇羞之气尽显。
风轻轻扬起她的衣角,秦君岚举目凝眸,只觉得柳千寻此刻美得胜过一切,可那微微红晕的脸,却让她心中酸楚。何时,她们之间能够避开繁文缛节,放下所有戒备,倾尽全力的只为一人而活
秦君岚清扬嘴角,“看来我再去枇杷林,是得备一份拜门厚礼了”
“朝颜”柳千寻轻瞪她,却被秦君岚温柔地呵护在怀里,“明日让谌青带几个人陪你们去。”
“嗯,我会尽快回来。”柳千寻倚靠在秦君岚肩头,那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稀薄的空气,泛着竹叶的清香,枇杷林避世的静谧之气,恍若一方桃源。林间深处的竹庐,袅袅升烟。柳竹在厨房忙碌,清炒笋干,一盘豆腐,一碗素汤,便是平日她与亦清羽的饮食。
雨后的竹庐,透着自然的芳香。竹庐的廊庭,是开放式厅堂,左对竹庐小院,右向一簇竹林,堂间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桌,叮咚的露水从屋檐上低落,溅起细小的水花。柳竹摆放好碗筷,左右看去,没有找到亦清羽的身影。
她去哪里了呢往日这个点她该回来吃饭了才是。相处的这些日子,二人并无多言,柳竹时常不见亦清羽身影,她或是在远处练武,或是静坐,或是去购一些食物回来。除了给柳竹把脉,针疗身体的情况下,她基本不见人影。
平日夜晚休憩时,柳竹睡在榻上,亦清羽便更随意。时而倚靠树上小睡,时而地铺睡在外屋,偶尔也不见人影。柳竹的存在对她来说像空气一般,许多时候,她就像一具皮囊,行走如风,心如死灰。
饭菜渐凉,风透过庭廊穿来,依然不见清羽身影。柳竹原本平静的心,渐起波澜,她去哪里了她离开了吗忽然而来的慌乱感袭上心头。紧接着胸口像被什么堵上,七上八下地悬着,犹如被一根弦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
又等待片刻,柳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走出堂廊开始寻觅。
“清羽”她扯着沙哑的声音叫唤,可她本身嗓音无力,根本无法叫出声音,原本的叫喊变成了轻唤。
雨水行礼过的地面很滑,柳竹扶着树干在枇杷林绕迷了路。
“清羽”她声嘶力竭地呼喊,渴盼能够看到清羽身影,可除了树影婆娑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柳竹顿感心慌,胸口的疼痛感愈加剧烈,紧接着便猛烈咳嗽起来。她四肢无力,摇摇欲坠地靠在树干旁,就连脚步都无法抬起,咳嗽愈加急促起来。
清羽走了吗不要她了吗她好不容易可以待在她身边,哪怕每日一言不发,至少能够看见她,她为何忽然不见了呢。柳竹捂嘴,猛烈的咳嗽声回荡在枇杷林,喉间那喘息不上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树干上的雨滴无声地飘落,打在她冰冷的脸颊,她只觉得眼前的明亮渐渐熄灭,黑暗再次袭来
第73章 形单影只
如影随形柳竹只觉得天旋地转, 身若浮萍,轻盈得没有一丝力量。她唇色煞白,身体倚着树慢慢瘫软下去。倏然间, 好似入了梦境,只见一道黑色身影踏风而来,从枝头翩然落下,一把将她托住, 揽入怀中。
柳竹只觉得一股清流涌入心中, 郁结不畅的呼吸,慢慢平稳。原本漂浮的心,仿佛找到了支撑。
“清羽”柳竹眉头深锁,口中喃喃轻唤她的名字。
亦清羽掌心轻绕, 将真气灌入肺俞穴, 柳竹无力的双眸终于慢慢撑开, 只是体虚加之刚刚急火攻心, 还无法行走。亦清羽一把抱起她, 往竹庐走去。
“清羽”柳竹靠在亦清羽怀中,两只手本无力地耷在她的肩头,她想靠近清羽近一些, 更近一些。
亦清羽身上总有淡淡的酒香, 那是特制枇杷酒散发出的清幽之气,她知道清羽这些年恋上了喝酒。曾经行走江湖时, 亦清羽就喜欢小酌, 但柳竹不喜酒气, 她便戒了。此后柳竹出事,亦清羽才再度饮酒,可从不酩酊大醉,而是于天地间风雅独酌。
“清羽”柳竹原本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只想一遍一遍地呼喊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这一刻是真是幻,她多怕近日来无言的相处,是一场梦境。她怕一闭眼醒来,她还在长宁府,未曾见过清羽。
“别说话”亦清羽抱着她健步如飞,清冷的容颜没有一丝笑意,沉静的眼睑下布满忧愁。柳竹艰难地撑开双眼,身轻如燕,撇见清羽那忧伤的容颜,胸